第五十三章 隔世的見面

  天還沒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還在睡夢中的衛司然吵醒。


  「秦大哥，秦大哥。」苗英不停大叫著衛司然，帶著哭腔，驚慌失措的不停拍打著房門。


  一直以來衛司然都睡得很淺，聽到苗英的聲音立刻就清醒過來了，掀開被子，迅速的翻身起床，為苗英開門。


  苗英紅腫著雙眼不停抽泣著，滿臉都是淚水，還在一滴一滴的落下，打濕了衣襟，看著衛司然開門，一下撲倒了衛司然的懷中。


  「怎麼了嗎？」衛司然被緊緊抱著，尷尬得雙手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放。


  苗英哭的越來越大聲，衛司然用手輕輕的拍著苗英的背：「到底怎麼了？不要哭了。」


  衛司然只會用這麼笨拙的話安慰苗英，可在苗英聽來確是最溫情的話了。


  「到底怎麼了？」


  苗英終於停止了哭泣，離開衛司然的懷抱，用濕潤，泛紅的眼眶看著他：「婆婆，在醫院裡？」


  「什麼？」


  「昨天半夜婆婆突然發燒，燒到了39度，渾身滾燙，說著胡話，我害怕極了，就叫醒了李大叔，把婆婆送到醫院，可是……可是醫生說婆婆得的是急性肝衰竭，現在還昏迷著，醫生說要動手術才可以，可是要我準備五十萬。我不可能有那麼多錢，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苗英難過的雙手捂臉，痛苦哭泣：「我該怎麼辦？我好怕。」


  衛司然沒有繼續安慰苗英，轉身回房，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鐵盒子，掰開，裡面有五萬塊，是衛司然所有的積蓄，衛司然想也沒想，就放到了口袋中。


  「小英，我這有五萬塊，先送到醫院去，差的錢我們在想辦法。」


  苗英望著衛司然，說不出的感動，她無法想象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會絲毫不猶豫的幫助自己，五萬塊不是一個小數目，不要說毫無關係的人，就算是親戚朋友也不一定願意這麼做，苗英瞬間愛上了這個男人，這輩子她想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遇到這麼好的男人了。


  病房內，劉婆婆插滿管子，困難的呼吸著，微弱心電圖還是不停地跳動著。


  病房外，衛司然和剛剛檢查完走出了病房的醫生面對面的站著。


  「劉婆婆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在拖下去連動手術的機會都會錯過。」


  「那什麼時候能做手術？」衛司然問到，苗英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衛司然，完全依靠他。


  「我們安排的時間是三天後，如果錯過了要想動手術恐怕就得在等兩個星期了，我怕劉婆婆可能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了。」


  「三天之後嗎？意思就是這三天之內我們必須籌到四十五萬。」


  「是，如果湊不到，我們也無能為力了，抱歉。」


  醫生說完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秦大哥，怎麼辦？我們去哪裡湊四十五萬啊？」苗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四十五萬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這輩子她怕也找不到那麼多的錢。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衛司然透過玻璃注視著病房裡的劉婆婆，沒有理由，沒有為什麼，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衛司然陪著苗英挨家挨戶的借錢，不管是鄰居還是只有一點點接觸的人，衛司然都去嘗試了一下，雖然結果可想而知，沒有多少人願意伸出援手幫助他們，可是衛司然依舊沒有絲毫的埋怨，陪著苗英繼續下去。


  「進去吧，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去找我的同事借借看，能籌到多少是多少。」


  苗英搖了搖頭，沮喪的埋著頭：「怎麼借也不可能夠的，我們跑了一天才借到五千塊，還有兩天的時間，我們不可能籌到那麼多的錢的，不可能的，……」


  苗英說著止不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衛司然知道苗英和劉婆婆的深厚感情，她很痛苦卻又無能為力，他知道這種感覺，這種無力的感覺，衛司然伸手拍了拍苗英的雙肩，注視看著苗英的眼睛。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放棄，只要還有時間，哪怕只剩最後一秒，都可能會有希望的。」


  苗英看著衛司然的眼睛，那麼真誠，那麼炙熱，她相信他。


  「秦大哥，我相信你，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重重的點頭，勉強撐起一個微笑。


  「進去吧，明天等我去了同事那裡，我就來找你。」


  「好，我等你。」


  借著昏黃的燈光，苗英躺著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秦大哥和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還這麼幫助自己，而自己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想到這裡，苗英更加的睡不著了，翻身坐了起來，突然一個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苗英眼睛里有了從未有過的神采，下床打開行李包，掏出裡面所有的東西，散亂的丟在地上，幾件衣服，一本記賬本，一雙被廢舊報紙抱包著的布鞋。


  苗英拿起布鞋，將布鞋放在一邊，將廢舊報紙的褶皺一點點展開，赫然的一張尋人啟事出現在面前，衛司然的相片放到最大擺放在中央，上面寫著「父親等你歸來，祁威」下款寫著聯繫方式和如果提供消息將得到一百萬的報酬。


  婆婆說過，秦大哥說他是孤兒，頭受過傷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會不會其實秦大哥不是孤兒，他的家人其實一直在找他，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話，我能幫秦大哥找到自己家人，不是太好了嗎？

  苗英滿是欣喜，將報紙認真的對摺好，揣到懷中。


  ……


  衛司然揣著一萬塊，小步跑向苗英家，一路上衛司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異常不安的氣氛，平時路上總有人來來往往，可是今天卻連一個人也沒有，而慌張的衛司然也完全沒有注意到。


  「苗英？苗英？」


  衛司然邊走邊叫著苗英的名字，跑到門前，有些微喘氣。


  「苗英？」


  門內沒有任何的迴響，衛司然這次發現門微微的被打開了裡面露出一小門縫，衛司然伸手將門推開，裡面空無一人，衛司然走了進去。


  「苗英？苗英？」


  衛司然準備去卧房看看，苗英笑著從卧房走了出來。


  「秦大哥，你來了？」


  「剛剛在外面叫你，你怎麼沒有答應呢？」


  「哦…，剛剛我沒有聽到？」


  衛司然覺得今天的苗英有些奇怪，總覺得她好像很高興，有一些興奮。


  「我湊了一萬塊，我們趕緊去醫院交給醫生。」說完就像趕快走。


  「等一等。」


  苗英叫住了衛司然。


  「怎麼了？」


  「秦大哥，我想讓你見個人。」苗英忍不住語氣有些激動。


  「什…，什麼人？」衛司然的眼皮猛烈的跳了一下。


  地上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卧室中一點點的抽移了出來，伴隨著沉重而有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


  黑影將衛司然全部籠罩。


  「小然，哥哥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