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因果
她用盡所有的力量，殺意凜然，好似要將王晨撕成碎片，她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擋著，也沒有人有資格擋著，對整個龍族的恨意此刻已經完全轉嫁到王晨的身上，有王晨阻撓，所以她才無法殺戮！
她盯著她，他望著他。
一個似乎猙獰咆哮，一個卻是輕輕一笑！
彷彿很久。
其實這一切只是彈指間而已……
王晨閉目，忽然一揮手萬千浪花再次出現在他的身邊，擋住了她！
她狠狠地盯著王晨，縱然用盡再大的力量都無法破開那一層防禦。
該死的，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那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張開嘴，彷彿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
希望是璀璨著，火焰觸碰到了浪花，然後化為陣陣青煙升至虛空化為烏有，很難想象，這無法被水所浸濕的火焰此刻竟化成一縷青煙便不再存在了。她瞪大了眼睛，彷彿很難想象這一刻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殺念頭氣勢，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看到了笑容？水花在虛空中跳動，宛如一個個天真活潑的孩童一般在笑著，笑容異常燦爛又如此地吸引人，甚至感覺這世間的美妙其實也不過如此。她眨眨眼睛搖搖頭，努力讓自己脫離這虛無的錯覺，但無論怎麼做，她始終發現自己被這種錯覺所環繞著，隨後，她聽到了笑聲，那種笑聲令她想起自己童稚時候，她在蔚藍的天空中翱翔，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鮮花，她努力吸了吸氣聞了聞，沉浸於其中，那種感覺異常平和與快樂。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為什麼！
咔嚓，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然後那個東西漸漸如同火焰一樣化為青煙，然後化為了烏有。
天地間，浩然之氣漸漸鋪墊而開，陽光瀰漫著這個世界，有些許金光閃耀，這種閃耀已經融入她的心靈之中……
但事實上，這其實僅僅是王晨揮揮的剎那而已，揮揮手的剎那，漫天劍影浮現出來，卻沒有帶著任何的殺氣，沒有怨氣，只有無盡的平和與幸福。
這是一種對自然的領悟……
兩龍王在看到這的時候，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他們心中出現了自卑感。如果這一劍，帶著如此平和與幸福而刺出的話，他們真的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甚至連看都不會看。
他們絕對會敗了！
終於，敖烈身上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了，她的美眸恢復如常，臉上帶著莫大的負罪感，她低頭看著下方那橫屍遍野的海域，這些蝦兵蟹將竟然是死於自己之手……
兩族恩怨，就在這一劍之下完全消散了嗎？如果不是消散的話，那麼還是什麼？
苦笑，她竟然發現自己所能夠做的也只有苦笑而已……
生命很可愛，很可貴，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剝奪生命，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寬容感……
「我……好像……」千萬年的憎恨與憤怒，千萬年的仇怨，就在這一刻彷彿消散殆盡，她不甘心，但是，當她再次握緊雙手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對王晨攻擊的理由了，莫說理由，便是任何勇氣都沒有。
塵埃散盡，此刻所剩下的還有什麼東西呢？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切。
「你懂了嗎？你即使將他們全部殺了，你也不會快樂，你只會消亡，你忍到現在，難道僅僅為了報復嗎？」王晨笑了起來，笑容真的很像聖人一般臭屁……
但是她不得不說，這種臭屁已經完全征服了她，已經讓她放下一切了。
兩龍王面面相覷，忽然同時對著王晨拜倒……
「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如果早一些認識你就好了，但是……可惜啊，但是，終歸有希望不是嗎？我，希望和你簽訂一個契約！」敖烈忽然一張開手，一股烈火衝天而起，化為一展翅而飛的鳳凰，鳳凰望著蒼穹，望了許久許久以後，終於消散在天地之中，但隨後，虛空之中忽然震了震爆炸而起，然後，再次出現了巨大的火焰。
火焰，彷彿燃燒整個天際！
千百萬年活著的，只是不甘心的執念，當執念消除后，她不再有任何東西了，然後，她走了。
爆炸過後，一個長翅膀的女嬰忽然在火焰之中飄下來，帶著天真的笑容……
涅槃浴火重生，從此，那惡鬼已然消散了，她斬卻前塵往事，只余那平和的嬰孩。
嬰孩飄到王晨手中抱著王晨，忽然親了王晨一口。
「抱抱……嗯嗯………」
「……」王晨臉色一抽，難道這是喜當爹的節奏嗎？他還沒有結婚就當爹了？
「我應該恭喜你，那荒古遺鳳涅槃浴火，現在成為你的孩子了……」張天昊看著嬰孩，臉色怪異地看向王晨……
「……」王晨無語了，但隨後，他詭異地感覺到女嬰嘴角露出些許壞笑。
彷彿，虛空之中有一種聲音……
「你既然改變了我，那麼我就會生生世世纏著你，當你女兒，當你妻子，當你一輩子都無法拋棄的人，你化為風，我便跟著化為風，你消散，我也跟你消散……」
然後，王晨發現自己的額頭有些許熾熱，沒多久后，王晨發現自己臉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同時，他感覺自己靈魂深處也多了什麼東西，那東西是火焰嗎？
怎麼了？他看向張天昊。
「你額頭上有一道鳳凰印記。」
「……」
「從此以後你與她便是一體的了，你死，她會死，她死，你卻不會死。」張天昊眯起眼睛「這是一道很古老的契約，鳳凰一族從開天闢地誕生開始便有這種契約的力量，只是沒有人會行駛這種單方面的契約。」
張天昊解釋著。
「……」王晨有些無語。
「好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是嗎？」張天昊看了看無邊無際的海域，然後看向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些屍體……
這等因果便從此了結了，不是嗎？
虛空之中的敖烈彷彿斷線風箏一樣摔了下來，砸在海面上，卻是漂浮著。
西海龍王看著敖烈，然後眼神散發著一種殺意，殺意之中，卻始終帶著些許隱晦的柔情。
「玉帝，我懇請以忤逆之罪治我這孩兒，孩兒觸犯天條，我會親自了結她的。」西海龍王吃力地抱著敖烈，然後慢慢揮起手，一把鋒利的劍出現在他手中……
張天昊並不言語，他看著，他只是看著。
王晨眯起了眼睛。
就在劍即將割開敖烈脖頸的時候……
虛空之中，忽然金光大盛！
「龍王且慢，我曾於南海修行見過此子，此子與我佛有緣，若是可，便懇請龍王饒了這忤逆之罪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