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願為棋子
「注意點火。」
「差不多了，現在端過去吧，能吃了。」
「火候呢？還是差一點，加大點火。」
「嗯，就是這樣。」
陳玄上輩子是一個和尚，上上輩子也是一個和尚，但是從這輩子開始他不再是和尚，他是一個廚子。上輩子不能殺生的動物這輩子在他手中手起刀落，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六耳來到廚房恰好看到陳玄在廚房裡指導絮兒幹活的情景，六耳覺得非常好笑，自己這位師弟似乎有些進入廚子的狀態了。誰都想不到陳玄覺醒了上輩子記憶以後依舊還會選擇當一個殺食的廚子……
「我突然有些好笑，一個上輩子滿口慈悲的人，現在變成了手起刀落的廚子，有趣，有趣，實在有趣。」六耳調侃著忙得滿頭大汗的陳玄。
「佛就在我心中，我殺生並不代表我不敬佛。」陳玄看著六耳如此表情便放下手中的活回答道。
「滿口慈悲仁義道德，到頭來卻是假仁假義咯，你沒有覺得你手中鴨子很痛苦嗎？」六耳覺得陳玄有些胡攪蠻纏「你們那個所謂的佛就讓你這樣殺生了？」
「若我不殺他，他也會死，你應該知道有些人死後投畜生道，投畜生道便是為了贖前世的業債，而我則是幫他還業債而已。」陳玄看著那頭掙扎的鴨子一眼，果斷一刀便剖開鴨子的身體，熟練地將鴨子的血液滴到了碗上，鴨子撲騰著翅膀哀怨地顫了顫，最終一動不動了。
「你還真是歪理。」
「一切真正的道理看起來都像是歪理。」
「那你為什麼不宣個阿彌陀佛？」
「只要我心中有佛就好了，宣不宣有什麼區別，好了，別妨礙我做飯！」
「真是的，越來越越嚴肅了，還是原來的陳玄好。」六耳看著不耐煩的陳玄，有些無語地摸摸腦袋，隨後走出廚房。
「你信佛？」
「我曾經信，但後來……怎麼說呢，我心中的佛也許和你們所認識的佛不一樣。」陳玄看著絮兒眼神中的迷惑解釋道。
「那你心中的佛到底是什麼東西？」
「佛，是為逍遙，是為自由，好了，廢話少說，趕緊去洗菜，別讓客人們等急了。」
「……」絮兒低下頭只得答應一聲，等到她看到陳玄認認真真在做菜的時候，絮兒心中出現了一種從來都沒有的感覺。
他，認真時候真的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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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們掌柜的出來！」午飯後，阿香正擦著桌子，一般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過來吃飯的但是無論什麼事情總有例外。
一個魁梧的男子走進客棧，牽著一條烏黑的大狗拉住阿香冷漠道。
「掌柜的？」阿香看了看前方看著正算賬的白晶晶。
「你找我有什麼事？」白晶晶會意從前方走來，有些奇怪地看著這個魁梧的男子。
「我不是找你，我找王晨，你讓開一點。」魁梧男子上下打量了白晶晶一眼，眸子深處閃過幾分不屑，他的表情彷彿和白晶晶說任何話都是浪費時間一般。
魁梧大漢並沒有和白晶晶多說話的意思，那條黑狗則不同，黑狗有些惡狠狠地瞪著白晶晶，彷彿隨時都會將白晶晶吞噬了一般。
白晶晶並不生氣，她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份不一般，至少不是一般的凡人或是修士於是二話不說便轉身朝樓上走去找王晨。
王晨此刻正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當白晶晶拿掉他的書以後他才反應過來。
「下面有人找你，不是普通人。」白晶晶特意把不是普通人加重聲音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放了書，王晨走下樓梯然後看到那個魁梧男子與那條大黑狗。
「你找我？」
「好久不見了。」
「是嗎？」
「出去走走。」
「嗯。」
當王晨與魁梧男人走出客棧的時候，白晶晶與阿香同時對視了一眼。
「這個人是誰！」
「也許是那個人。」
「誰？」
「二郎神。」
「那麼那條狗是哮天犬了？」
「應該是的。」
「哎……如果有一天……哎，做神仙真好，不是你我這種小螞蟻所能平視的。」
「是啊。」
阿香羨慕地看著二郎神離開的方向，而白晶晶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感慨一聲然後繼續走向櫃檯處。
屋外並沒有雨，而且陽光正明媚，街上到處都是買東西賣東西的吆喝聲，每個行人的臉上表情都各有不同，當然，王晨與楊戩都能夠看出來他們都在為生計而努力活著。
「有些時候看著這些凡人，覺得他們其實是挺幸福的。」楊戩與王晨肩並肩忽然感慨。
「怎麼忽然說這些話？這可不像你。」看著二郎神感慨的模樣，王晨笑了起來，笑容更多的是調侃之意。
「以前我從來都不會感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但是現在不同了，也許我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吧。」二郎神依舊有些滄桑，與第一次見到王晨那個高傲的，桀驁的，甚至帶一些睥睨眾生的二郎神實在有些區別。
哮天犬溫順地低喚了一聲，彷彿在勸慰著主人。
「最近天庭怎麼樣？」
「我已經很少去天庭了。」
「你作為天庭的司法天神，難道就不管天庭的一切？」
「天庭已經太過於腐朽了，我想改變這種現狀，但是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改變，我作為司法天神，卻始終救不了我母親……可笑的是，那個一直想破壞規則的人現在竟然變成了規則的監督人……」楊戩表情略微有些嘲諷起來。
「有些時候改變非常致命。」王晨說完后便默默看前方。
「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你幫我了，我將來也會幫你。」楊戩停了下來，表情十分真誠。
「我真沒想到如此高傲的二郎神竟然會讓我幫忙，看來這忙絕對挺大的，我若答應了恐怕把我自己都搭進去了。」王晨搖搖頭拒絕了。
「你已經進入這個局了，你只能幫我。」楊戩並沒有放棄依舊盯著王晨。
「呵呵。」
「上一把，我輸了一次，但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輸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我有什麼好處？」
「我……」二郎神一愣他想不到王晨會忽然問好處。
這東西難道有好處嗎？
僅僅是幫個忙而已……
「你想要什麼東西。」
「我曾經和人下了一局棋，其實我也不想輸，幫你，我就輸了，如果不幫你，我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贏，我同樣想贏！」
「……」楊戩低下頭「那我該怎麼辦？」
「你該怎麼辦，那就應該問你了。」
「你必須幫我！」忽然楊戩面容冷起來！
「為什麼？」
「我願化為天地棋局裡面的棋子任你擺布！」楊戩雙手顫抖，但眼神卻異常認真。
同時哮天犬拉了拉楊戩的褲腳。
楊戩不為所動……
沉默，王晨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