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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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怎麼還在睡啊，都三天了。」
「是啊，都三天了怎麼還在睡著。」
「奇怪了。」
「他應該沒事吧？」
「師尊也許在閉關。」
「閉關？不會吧。」
六耳與陳玄練完劍以後習慣性地看著屋頂一眼，三天時間過去王晨依舊躺著屋頂上呼呼大睡，如果不是王晨胸膛不斷起伏的話甚至他們還以為王晨已經死了呢。
不過這樣一直躺著也與睡覺沒任何區別了。
「師兄，我們走吧，看這掌柜的好像不對頭。」紫宵看著黑木眼神中滿是期許。
「嗯，走吧，這裡的人都是怪人，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呆在這裡還要被當下人使喚，幸好這個掌柜的這樣了，我們趁早走！」黑木點點頭，與紫宵約好回去收拾行李。
一個時辰都沒到，兩人收拾好行李，趁著夜色他們偷偷走出院子，卻沒料想捲簾竟在大門口等著他們……
「你們要走？」捲簾臉上一臉冷意，握著降魔寶杖整個人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
「我們……」
「是，我們要走了！我們本來就沒有必要呆在這裡！」黑木頭擋在紫宵前面與捲簾對視，眼神之中滿是堅定。話還是要說得堅定的，不知道為什麼，王晨清醒的時候他們不敢走出這裡，但是王晨這樣半死不活地睡著以後他們卻有了這個膽子。
捲簾看了看屋頂上依舊熟睡的那個人，隨後盯著儘管面容緊張假裝堅強的師兄妹遲遲沒有說話。
黑木與紫宵紛紛握著手中的劍，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他們就和這個大漢拼了！
「你們滾吧！」捲簾忽然轉過頭。
「什麼？」兩人不敢置信。
「我說讓你們滾吧，趁我尚未改變主意之前！」捲簾讓開一條小道。
「哦……」兩人如蒙大赦，紛紛小跑衝出院門，當衝出院門以後這師兄妹立馬御劍飛行，朝他們熟悉的青雲山飛去，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們都有些不敢確信。但是當冰冷的夜風以及離清河鎮越來越遠的視線告訴他們，他們真的解脫了。
從此以後，他們自由了。
當這兩個小鬼離開以後，白晶晶走出屋子眺望一眼熟睡的王晨然後爬上屋頂。
「原來，你安靜的時候是如此可愛，和孩子一樣。」已經有了皮肉的手輕輕撫摸著王晨，白骨精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這種感情無關愛，也無關恩，這種感情便如同親情一般很自然。
「你真是一個苦命的精靈。」張天昊不知何時也已經出現在屋頂上，他望著白晶晶嘆息。
「苦命？在沒有遇到他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苦命，我甚至怨恨這個世界，但是在遇到他以後我發現這些仇恨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懂得了寬容，我懂得享受活著。」看著自己日漸成長的皮肉以及能夠感受到的人類體溫，這隻曾經嗜血恐怖的精靈很滿足。
有些時候滿足就是如此簡單，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她會成為一個正常的人，然後像其他人一樣走上街道，不用遮遮掩掩……
「看來他也是一個奇怪的人，能夠將你都改變了。」張天昊笑了起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妖，他是仙，你們兩個從一開始就不合適呢？」
「……」白晶晶雙手忽然僵硬了下，隨後抬頭望著月亮遲遲沒有言語。
「他遲早要踏上九天，掌控屬於他自己的榮耀，他是存在並不是為了像現在這般安寧地在小鎮里度過，你明白嗎？」張天昊搖頭搖頭，他已經將王晨劃分到仙的陣營了。
「九天之上是什麼仙？」白晶晶看著張天昊，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張天昊並不普通，不但不普通反而極有可能是一個尊貴的人物。
「九天劍仙，世間之劍的掌控者。」張天昊微微一笑。
「我似乎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神職。」白晶晶愣了愣，她的確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還有九天劍仙這種東西……
「現在沒聽說過，將來你就會聽說過了，他擁有一個比任何人都耀眼的未來，而你只是一個連肉身都在長的小妖，甚至在妖界都沒有任何地位，你不適合呆在他身邊。」張天昊看著白晶晶，眼神之中滿是居高臨下。
白晶晶低下頭，她從未像現在這般迷茫過。
是啊，她只是一個小妖精而已，別看她在人類世界中很厲害，但是真正在妖界……
她又算什麼？連具肉身都不完全，甚至只要強一點的妖就能解決自己。
而他呢？
他無疑是耀目的，彷彿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得了他。
九天劍仙？
也許這個就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白骨精終於閉上眼睛，眼眶中已經沒有任何光芒。
「我該離開他嗎？」
「嗯，你應該離開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活著慢慢提升實力，等到你真正在妖族能夠立足的時候……」張天昊頓了頓。
「怎麼樣？」
「你就會忘了他的，因為你的弱小所以你覺得他是一個依靠，若是你足夠強大了，你便不需要依靠了。」張天昊笑了起來。
「是嗎？」白晶晶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骨骼與骨骼在一起的聲音還是其他聲音。
「妖與仙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亘古至今便是如此，人與仙都不能在一起，更何況是你們妖了。」張天昊對妖並沒有任何歧視，他覺得自己在說明一個事實。
「……」白晶晶抬起頭看了一眼月亮，最終還是慢慢低下，低下……
她站了起來，風吹著她的身體，她其實是一個瘦弱的精靈。
瘦弱得令人同情。
搖晃著，她走下屋頂。
每個人都會經歷各種各樣的選擇，每個人的選擇都沒有對或者錯。
但是兩個不同層次的人終歸是無法在一起的。
也許我們曾經幻想過，憧憬過，甚至希望過，但是現實永遠都是那麼的殘酷。
王晨依舊在睡著，睡得非常甜美。
張天昊看著王晨，臉上帶著笑容。
「當你身邊沒有弱者拖累的時候，你到底會做什麼東西呢？我很期待，當然，也很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的出現，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恐怕有些東西註定無奈吧……」張天昊站起來，看了看虛空。
無盡虛空，誰都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每個人心中都有心事。
人一樣，妖也一樣，仙也一樣。
因為他們都活著，都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