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痛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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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也許莫過於此，被心愛之人，一把劍刺進了身體。而且，心愛之人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留戀甚至沒有任何同情。
冬天的雪並不冷，再冷也沒有那一把劍來得冷。陳玄曾經只是一個情竇初開，並且努力追求愛情的少年而已……
只是這份愛情沒有等來開花結果，也沒有等到相濡以沫，最終等到的卻是一場絕望的結局。
他想不到他會是這種結局，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經歷這樣一份結局。
陳玄絕望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然後嘴角卻詭異地閃過一陣奇異的弧度。那種弧度是自嘲，瘋狂地自嘲。在疼痛到來前的剎那間，他腦海里甚至湧現了萬千負面情緒，而且這種情緒非常哀怨……
努力，化為烏有，憧憬，被狠狠熄滅，甚至連最基本的念想都被一劍刺穿了。
「這樣可以了嗎，如果不可以的話，我還可以割下他的頭。」絮兒來到青年身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而且她的臉上也帶著一種憧憬。
「可以了，現在我相信你的心靈是乾淨的了。」青年攬過絮兒的細腰，笑了起來。
「我們走吧，這個地方很噁心。」絮兒依舊是如此痴迷。
「嗯，我們走吧。」青年點點頭，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陳玄倒在地上的剎那間，莫名地嘆了口氣，難道這就是我的結局嗎？我這樣的人，就活該有這種結局嗎？
很詭異，在即將死亡的這一刻陳玄心中竟然沒有帶任何的仇恨，相反，他感覺到了某種解脫。
當所有的人都認為結局已經註定的時候，門忽然再次推開了。
王晨提著魚和菜有些訝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然後他再次看到一個青年以及少女。
「讓開，我沒有興趣殺你。」青年看了一眼平凡無奇的王晨一眼，依舊漠然無比。而少女絮兒的眼眸中只有青年，除了青年外，她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他們會開始修鍊，他們會成仙，他們會永遠地活著。這就是他們的未來，永遠無法改變的未來。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王晨並沒有讓開，而是默默地把魚放在一邊「我能夠看到他們的靈魂正在向我控訴這個世界的不公。」
「他們無辜，你也很無辜。」青年慢慢地握起劍，一道寒芒忽然刺向王晨。
有些時候，對於王晨這樣的普通人，青年可以完全沒有任何顧及，反正他就要死了，跟一個死人說太多話實在是浪費。
「撲哧，撲哧，撲哧。」寒芒拂過王晨喉嚨，同時刺穿了王晨的心臟。
但是，令青年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因為那把劍竟然忽然化為粉末，在刺穿王晨的身體以後化為粉末？
既不是斷裂，也不是破碎，而是化為粉末被風吹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
門忽然全部關上了，而且關得緊緊地。
王晨依舊默默地看著前方，看著那個到底的胖掌柜以及陳玄，陳玄雖然倒在地上，但還有一口氣，但胖掌柜卻是完全死得不能再死了。
頭顱和身體分家了，他還能不死嗎？
青年退後兩步，瞪大眼睛看著王晨，眼前發生的一切情況都令他感到不安。
「我是青雲山羅雲掌門之子羅素，你到底是何人！」
「生命都是珍貴的，即使他們弱小你也不能如此對待他們，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王晨默默地來到陳玄面前，然後撕破衣衫包裹著陳玄的傷口。
彷彿對羅素的話聞所未聞……
而絮兒在這一刻躲在羅素的懷中，有些害怕地看著這一幕，但是她相信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會保護她！
「被情所困才是最慘的。」王晨嘆了口氣，在確認陳玄沒有生命危險后才慢慢站起來，找了把還算乾淨的椅子坐下來。
「撲哧！」羅素在王晨坐下來的剎那間，手中隨意一指，虛空中閃過道道透明虛劍刺向王晨。
他，殺意盎然！
可惜，王晨只是抬起頭嘆了口氣。
「撲哧，撲哧，撲哧！」
寂靜接觸到王晨身體的那些虛劍忽然再次化為湮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年退後幾步，眼眸中滿是恐懼，正如之前那個掌柜對他的恐懼一樣。
每個人的恐懼都是平等的，這種平等無可更改，也無可相異……
「劍不是那麼用的，如果你家的長輩教你如此用劍的話，那麼你們家也沒有人懂劍的。」王晨微微抬起手，一根手指虛空一指！
忽然，青年瞪大眼睛，他感覺一種龍吼聲音在空氣中忽然出現……
道道虛劍刺向他的身體，每一道都帶著莫名的怒吼！
「給我擋住！」羅素猛地抓起絮兒的身體扔向王晨的劍而他則轉身捏起法術便跑。
絮兒瞪大眼睛彷彿不敢置信……
她要死了，而且是被心愛的人給推向深淵的，那些虛劍她知道她根本就擋不下來，因為那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在即將與那把劍接觸的剎那間，她想起了那個叫陳玄的少年，也許自己那一劍刺穿他身體時候，他的心情就如同自己此刻心情一般。
她閉上眼睛，但詭異的是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眼前的一切都很詭異。
是的……
她只看到羅素跪在地上……
那些劍越過了她的身體，刺到了羅素的身上……
「你若殺了我，我青雲山上仙不會放過你的，不但不會放過你，而且還會殺了你所認識的一切人！」羅素咬著牙盯著坐在椅子上的王晨，他用手指著他，非常瘋狂。
王晨只是笑了笑……
「我沒聽過什麼青雲山，我也沒有想過要殺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也不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身份，你從來都與我無關。」王晨搖搖頭「掌柜的，冤有頭債有主，你也不用在這裡咬牙切齒了，自己的仇，自己報！」
掌柜的？
羅素瞪大眼睛！
然後他詭異地發現王晨身邊正跪著一個胖嘟嘟的，沒有頭的身體……
而那頭，正搖搖晃晃地朝他飛過來！
「謝謝上仙！」那掌柜的看向羅素，眼神兇殘若也。
這是鬼魅之術，若是在平時，羅素持劍便敢相搏，但是此刻，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氣劍給完全制住，他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掌柜露出猙獰的表情飛向他！
「啊！」
一陣慘叫聲傳來……
也許，我們所要的結局並不是如此，但是……
我們只有這個結局……
一米陽光照在王晨的臉龐上。
王晨閉上眼睛，想起陳玄的痴情與奇怪的命運，他忽然莫名一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夠打破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