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嗜心
仙路迢迢卻永恆不朽。
李玄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看著明亮的太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充滿著奇異的期待。
多年苦心修鍊，此刻終要踏上至道了嗎？
歲月蹉跎，他實在放棄太多太多東西了……
燃上一盞燭火，點上幾許青煙，李玄閉上眼睛。
「童兒，昨夜夢中師祖約我夢遊宇宙，為師應師祖之邀，神魂離去，肉身留在此處，爾等要悉心看護，如若過了七天不見我的神魂歸來，足以證明為師已列仙班，你就將我的肉身焚化。以七天為期，千萬切記！」
「師尊請放心，必守其身七日，七日後再化。」童子對著李玄點點頭，畢恭畢敬。
待交待完一切后，李玄口吐青氣，隨後神魂離體轉入虛空……
而童子默默地盯著他的軀體而坐不敢有半分褻意。
………………………………
清河鎮。
「聽說了嗎？張家一家三十口人全部死了，皆是心臟被挖血液流干而死！」
「什麼，是誰這麼殘忍？」
「聽聞為山間精靈所嗜。」
「精靈？」
「對啊，嗜人血精靈，晚上睡覺一定要記得關門！」
「嗯。」
清河鎮在整個東勝神州來說也是一個大鎮，戶口過十萬，人口破百，是溝通東方與南方的一個重要小鎮。
王晨雙手插兜悠閑地走在這條小道上享受著陽光的照耀，他的心情非常平靜，不知道為啥，在看到街上忙忙碌碌為生計而奔波百姓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慢慢融入這個世界了。
街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活著，而且每一個人都有目的地活著。
他們不知天命，不清楚天道道之所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雖然無知但是他們很幸福。
「真好啊，如果能在這裡娶個老婆然後每天這樣走走也不錯。」王晨伸了個懶腰笑容更是慵懶無比……
當然，在他走了幾百米聽到幾個村民在議論昨天發生事情的時候，便停下腳步。
「這位大叔，你說，有三十口人全部被挖心而死？」
挖人心臟嗜人血液，這種事情王晨聽到便感覺有些不舒服。
「是啊，你可不知道那種慘樣啊，幾乎每一個人嘴巴都長得老大，彷彿能夠吞下雞蛋一樣啊！」村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他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慘狀，並且加以修飾……
「哦？」在清河鎮的時候王晨有聽說過張家，張家世代務農但人丁旺盛，雖然窮卻也算一個大家，張家在鎮上憨憨老實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仇家……
「小夥子，聽說官府已經插手此事了，里裡外外圍了三圈，你若是膽大的話可以去張家旁邊去看看，但切記切莫在晚上過去，聽聞那邊陰風陣陣好不恐怖……」那大叔說到陰風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抑制不住產生了恐懼與遺憾……
為何遺憾？
儘管張家被屠這件事被傳得很兇，甚至有神鬼之說，但他還真的沒去過張家。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那些大著膽子走進張家回來的村民起先還好好的，但是在沒說幾句話以後便開始精神不振變得瘋癲不已了，似乎張家藏著什麼詛咒夢魘一般。
「我明白了。」王晨點點頭嘴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鬼魅之說也許是真的存在，但對王晨來說卻並不甚畏懼，他連這個世界的天道都敢逆，更何況一個區區的鬼神呢？
縱然此刻他渾身毫無力量有如何？
他並沒有將大叔的叮囑放在心上而是為清了張家的路線朝張家走去。
一個時辰過後，王晨來到了張家然後看到張家庭院旁擺放著三十多口棺材……
棺材店的老李皺起眉頭站在張家門口唉聲嘆息。
「這些人難道就不能葬在亂葬崗嗎？」
「縣丞大人說此事絕對有蹊蹺如何葬在亂葬崗？」
「但是，那麼我棺材錢……」
「錢？待縣丞大人查明真相，這東西也便還於你了，你沒看到仵作正在驗屍啊？」
「哦……」
老李嘆了口氣，三十多口裝過死人的棺材即使再還給自己又有什麼用？沒有人會要裝過死人的棺材了吧。
不過自古民不與官斗，小小的縣丞在這個清河縣來說簡直是頂天了。
他沒有辦法，只得嘆息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背被人拍了拍。
「這位大爺，張家是怎麼回事？」
老李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年輕人後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但他終歸是沒有將這份不快表現出來。
「死人了，張家三十多口人，包括兩隻狗全部死了。」
「裡面有什麼蹊蹺嗎？」
「天知道什麼蹊蹺，總之年輕人院子里你切莫進去，這地方邪的很。」儘管對這個年輕人拍自己肩膀有些不喜，但老李終歸是一個寬闊人反而提醒王晨千萬別進去。
這地方真的邪得很，即使呆在外面他都能夠感覺到一些奇異的陰氣。
「是嗎？」
「是啊，你看那些兵卒，他們也只敢在院外把守卻不敢進去，唯一敢進去的也就那個仵作了，哎……」老李再次看了張家院子的三十多口棺材一眼，長長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而王晨卻若有所思地盯著院子看了許久。
的確，院子里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陰鬱之氣，這種氣令他感覺非常難受，而且非常像在地府里感受到的那種氣息一樣。
不存生機，完全死意。
然後，他注意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樹。
那棵大槐樹的葉子竟然變成了奇異的血紅色……
看到這個老李不錯，這地方真的邪門的很！
「啊，救命，救命……」
忽然，正在這個時候院子里衝出一個頭髮散亂的老者，老者面色慘白雙目血絲。
「陳老，陳老……你怎麼了？」為首衙役見老者如此表情頓時面色大變！
「鬼怪，鬼怪，裡面有怪物！」
「怪物？」衙役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退後幾步。
如果裡面是兇狠歹徒，即使武功再高強再可怕他也是不懼，但裡面這種邪門的東西。
「傳我命令，從現在開始你們誰也不要踏進此地，違者……」正在為首衙役想說什麼的時候，老者突然渾身一震！
「啊！」
「哈哈，哈哈！」
他手化為爪，在眾人震驚下狠狠刺進自己的心臟……
然後，竟咀嚼起來……
血帶著肉，肉連著血……
那是心臟！
他自己的心臟！
王晨忽然眯起眼，他能夠感受到老者身上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正在慢慢離體……
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