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反敗為勝,驕傲被踩在腳下
這一箭果然遠遠不如剛才那一箭。
沐清揚左右手一抖,奔雷槍和鹿盧劍已分別紮起兩個修羅騎兵。
他運起全力,雙手前揮,兩個士兵被他巨力帶著向前飛去。
箭急速飛來,幾乎剎那間就撞向那兩個騰飛的士兵。
兩聲「噗嗤」輕響。血雨內臟從空中灑下,兩個身體斷成兩截的士兵從空中摔落。利箭因此緩了一緩,等飛到沐清揚面前時,大槍已經用力罩下。
「噔」地一聲巨響,利箭絞入槍體,引發槍內電力大暴走。巨大的力量壓迫沐清揚上半身向後仰去,夢魘也已經吃力的連退數步。
這一箭的威力實在也不小。
斬血左手握住右手,一張臉疼得扭曲,強行實行箭術使他地手指無法動彈。而沐清揚卻沒有死,一種無力感湧上他的心頭,雖然眼下的兩萬騎兵,但場面上也僅僅是相互對峙,聯軍的死亡數目更是遠超叛軍數十倍。
斬血地驕傲被狠狠的打擊了,他以為自己獲得天界人的支持,再回到自己地國家就將成為不敗地神話。
事實上,就在半天前,一場完美地狙擊戰就驗證了斬血的驕傲,他在山谷將大批惡魔軍團打得找不著北。
他有理由驕傲。
可是,勝利果實的甘甜還沒嘗夠,他就很快面對失利的苦果。
這支才數千人的修羅騎兵,在沐清揚的帶領下,首先就給他上了一堂「失敗」的人生課程,不但搶走了八台魔晶火炮,甚至在他自詡最驕傲的武力上,他也被沐清揚狠狠挫敗,連槍都被搶走,斬血內心的惶恐和鬱悶可想而知。
可惜沐清揚不會給他自憐自傷的機會,這是戰場,每一刻都需要保持絕對的警惕。如果他知道斬血現在的想法,絕對會哭笑不得,因為換做他的話,自己手中還佔了這麼巨大的人數優勢,怎麼還有空想個人得失,只有抓緊機會獲得戰爭的勝利才是真理。
「給我死開!」沐清揚一槍桶飛了攔路的騎兵。夢魘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向前撞去,前方又有一名不肯讓開的敵騎挺槍刺到,沐清揚奮起全力一戟縱劈,將他從座肩頸部直切到右側腹,花花綠綠的內臟流了戰馬一背。沐清揚殺紅了眼,他全身上下的血都成了沸騰的熔漿,他就是爆發的火山。
一人一騎卷過數十米。就在離斬血十多米的時候,沐清揚猛的將手中的槍甩出去,閃著電芒的槍體像導彈一樣鑽出去,瞬間捅穿了十多騎,沐清揚整個人跳上馬背,右手鹿盧劍,大喝一聲,整個人已經借著夢魘高速的慣性高高躍到空中。
像一隻展翅的大雕朝斬血飛去。
槍上瀰漫起一團血紅的霧氣,在霧氣中是一條條流動的藍色光蛇,劈里啪啦的電光在人們的耳邊炸起,奔雷槍直衝著斬血刺去。
「大王快閃開!」斬血身邊的數名親衛大吼。
他們是斬血的貼身護衛,這幾個護衛都是一流高手,論實力比一般將領都要高出許多。平時斬血自負身手高強,都讓幾個親衛衝殺在前線。但這次他手受傷,這幾個高手都留在了他身邊。
鋪天蓋地噴涌而來的殺氣和眾親衛地大喝讓斬血清醒過來。
沐清揚躍到了五米高空,鹿盧劍上盤旋瀰漫的驚人殺氣已化做實體。普通的騎兵根本別說反擊,連任何有效的抵抗都沒有,便被那龐大的殺氣震懾倒退。斬血的數名親衛用的是劍,雖然沐清揚的殺氣夠強夠悍,但是身為親衛的職責使得他們硬著頭皮也要頂上,三條毒蛇一樣地劍帶著各色鬥氣光芒絞向大槍。
只一觸,這些精品武器全部都爆碎開。
「噗!」一聲沉悶的入肉聲響。接著是親衛的慘哼。
「不!」幾聲尖銳悲哀地號叫。
沐清揚的劍已經捅入了一名親衛的胸膛,心臟從後背穿出,沐清揚的衝殺並沒有結束,甩開那具屍體繼續向斬血衝去。
就在離斬血兩米距離地時候。親衛中實力最高的一個舉劍衝上。
他一頭藍色的長發,滿臉厲色,那把家傳地劍上冒著驚人的紅光。
「讓我來會會你!」赤血劍披風斬月在天空中流出一道熾烈的弧影,剛好劈在奔雷槍地槍頭。
「叮」地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原野,兵器交擊處流焰四射。
巨響地餘音在親兵侍衛長雷梟耳鼓中震蕩著久久不散。胸中氣血翻滾,內臟似乎全都糾纏擠壓成了一團,一口鮮血狂噴。
雷梟虎口爆裂。
赤血劍幾乎脫手而出。若論力量的強悍,這世間還真地少有人能比得過沐清揚的,這一記對拼毫無花巧。沐清揚又是從上而下,雷梟頓時吃了大虧。
鹿盧劍一絞,雷梟雙手劇痛難當,再也握不住兵器,赤血劍飛向天空。沐清揚一臉猙獰殺氣,狂喝一聲,正面對他的雷梟臉色一下像白紙一樣慘白無比,沐清揚宛如魔神形象,此刻直刺他的內心,恐懼一下像荒草一下蔓延開來。
鹿盧劍也不花哨,一個突刺就朝雷梟的腦袋捅去,四周親衛又涌了過來,斬血也終於拔劍殺到。
雷梟被一腳踢開。而斬血已經出現在他剛才的位置,左手執劍,以一個精巧的劍花卸開了沐清揚必殺的一槍。
四周五,六名親衛已經將沐清揚包圍起來,這些人都是合擊高手,眼力也非常人可比,知道沐清揚實力高出他們大截,力量又猛,都不敢上前和沐清揚硬抗,而是轉而用輕靈的劍法尋找空隙不斷的攻擊沐清揚。
沐清揚的體力並非無窮的,此刻的他也消耗了非常多的力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威猛,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每一次用力,手臂的酸麻和呼吸的困難,都讓他明白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臨界點。
斬血的左手短叉依然耍得有聲有色。對一個出色的戰士來說,只剩一隻手雖然實力會略有下降,但絕不多。斬血最得意的技能無疑是短叉偷襲,相對槍術來說,暗器才是他的老本行。沙場衝鋒,槍術要佔優勢。
但是大範圍游斗,短兵刃靈活機動的優勢就發揮了出來。這些劍手卻是打慣了群架的,幾個親衛對視一眼,伸手偷偷摸向懷中。
「咻咻咻!」電光火石的瞬間,七,八支弩箭射向沐清揚。如此短的距離,沐清揚根本是避無可避,甩手劃了個圓,擋下大部分弩箭,卻仍有兩支箭射入了他的身體,一支在左臂,一支在右腿,血一下滲出,更讓沐清揚頭皮發麻的是,那箭一入體就有一股刺癢感。
有毒。
四周親衛見沐清揚中箭,俱都流露出驚喜的神態。這些人跟在斬血身邊,當然有一些特殊渠道可以搞到毒藥。
弩箭上的毒雖然不是中者立斃,但是一隻猛虎在幾分鐘內也會被毒倒。
沐清揚果然剛剛落地就一個踉蹌。
斬血就在這時候,雙目爆起驚人光芒。怒吼一聲,短叉上旋起一團劇烈的旋渦氣流,劇烈地金光奪目閃起,他再不能失手,那叉劃出一道古怪卻完美無缺的弧線,鑽向沐清揚。這一叉已經將斬血的能力完全發揮,完全是集中了他所有力量和精神的奪命一擊。
與此同時,所有親衛分七個方向,那些劍爆起各種閃耀的鬥氣芒,呼嘯著卷向沐清揚。
沐清揚一直低著的頭,就在這時,猛的抬起。
他的眼內是殘忍妖異的幽光,絕不像一個催死掙扎地獵物。
所有劍手心中都是一個咯噔。
但是對毒藥的信心,和對自己的信心,都讓他們奮不顧身的沖向這個惡魔般地男人。
沐清揚就在這時候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的手中突然爆起無數條黑線。斬血是這些人裡面實力最高,警覺性最強的高手,反映速度無疑也最快,就在黑線爆起地剎那,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放棄了這致命一擊,這或許就是超級高手的直覺。
接下來的一幕,將是他永生難忘地夢魘。
那些黑線從閃起到消失,連一秒種都不到,衝到沐清揚面前的七個高手突然由極動到極靜,像被瞬間冰凍的雕像,先是那七把劍詭異地迸裂開。下一瞬,七名劍手全身上下噴出無數鮮血。
就像被一個廚師按在案板上分割過,無數熱血和肉塊一起垂直跌落,嘩拉拉地在地面燴出一片血肉屠場。
斬血幾乎要瘋了。
他帶來地這些親衛,哪一個不是六級以上的超級高手,竟然被人在一瞬間全部肢解。
地面上那些冒著熱氣地肉塊殘骸,就是半天前還和自己說笑的親密手下嗎?他突然有種很想吐的感覺。
沐清揚全身上下多了七個血洞,這是他用身體為代價換來的屠殺,幾乎沒有人相信有人敢這麼干。
在沐清揚身旁的聯軍騎兵像是見鬼般大叫起來,有幾個甚至摔下馬,很快傳來被千蹄踐踏的哀號。
這殺氣瀰漫的血戰疆場,竟然在沐清揚身邊行成了一個古怪的直徑十米的真空。
血衛騎兵的損失無疑非常慘重,他們面對的是接近十倍自己的騎兵,在靠拒馬槍獲得短暫優勢之後,體力消耗,人數劣勢很快顯現了出來,原本兩千人的血衛騎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且大部分被聯軍包圍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勝利只是時間問題,但這些修羅人依然揮舞著彎劍,腳,手,牙齒,整個身體都是武器,他們的悍勇使得聯軍的損失更加巨大。
沐清揚現在也不好受,箭毒雖然效果不大,卻把他最後一點力氣乍感,何況身上傷口將血液都抽盡了,若非他殺敵時的凶煞之氣已經震懾了所有人,只要來上幾個普通士兵也能砍倒他。
一時間古怪的靜默和僵持。
直到西方一陣巨大的號角聲響起,大地像是被一個巨人在不斷踐踏,震得人渾身發抖。
被包圍的血衛騎兵興奮的嘶吼起來:「援軍!」
那炸雷般的聲響在整個巨丘上波盪開,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像潮水般的湧出大批的修羅戰士,濃塵滾滾中,領頭的正是赫魯伯!
兩萬修羅人的到來,使苦戰不下的聯軍兵團陷入巨大慌亂之中。
遠處煙塵滾滾,是聯軍潮水般地退走的景象,修羅大軍的出現,瞬間擊潰了聯軍的包圍圈,本來就被震驚和恐懼包圍的斬血甚至來不及細想沐清揚為何一動不動的異樣,就跳上馬,高呼了一聲「撤退。」
沐清揚單手駐劍,將是被石化了一樣,渾身上下血氣騰騰,即使一動不動,也沒有一個退走的聯軍敢去招惹。
修羅軍追殺了沒多遠便撤了回來。戰的任務已經完成,八台魔晶火炮到手,赫魯伯沒理由現在和斬血拚個你死我活,那隻會白白便宜惡魔。
他盯著遠處一動不動的沐清揚一眼,用一種暗啞的聲音道:「收兵,回城!」
南省。
茉露接到沐清揚的消息時,已經是三日後。
她不但為沐清揚的大膽所震驚。更是有些惱怒,沐清揚突襲斬血,可以說讓國內的形式變得更加複雜。斬血認出了他的身份,直接將沐清揚叛國的行為詔告天下。雖然目前的水很渾,沐清揚身上本來就背著殺死國王的黑鍋,就算再多一條叛國的罪也沒什麼,可沐清揚的自作主張,顯然讓那些修羅領主們不太滿意而且沐清揚還是拿修羅降部開刀。
沐清揚這一手,至少看起來有些不擇手段了,這些耿直的軍人寧可在戰場一劍一槍地幹掉敵人,也不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茉露發了幾封急召信過去。如石沉大海,沐清揚沒有再傳回一點訊息。
自沐清揚偷襲之後,洛斯穿過山谷,來到伽羅山腳下開始了拉鋸戰。少了「魔晶火炮」的伽羅山雖然靠著複雜的地形,完美地工事堅守住了惡魔軍團一撥又一撥攻擊。但是飛龍的強大戰力給婆羅人聯軍帶來了極慘重的損失,更何況雷獸的威懾,使得聯軍一直在被動防守,連山腳都不敢走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