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激戰、餘波。
「夠了!」
忽然間,那在空中像個破麻袋一樣翻滾的沐清揚在凌空到最高點的時候發出一聲狂怒地驚喝……
他地身體以不可思議地角度扭轉,在空中硬生生折轉了方向,讓黑影錯判了方向。
落地,沐清揚頭髮蓬散,衣服早就在無數重擊中化為碎片,他的臉被踢得青腫不堪,唯有那雙眼睛充滿強烈地張力,猩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裡面全是瘋狂流轉的殺意。伸出一根手指刮掉嘴邊的血跡,沐清揚捏住下巴一扭,咔的一聲,被踢歪的下巴歸位。
那一瞬間,迸發的滔天戰意彷彿回到了浴血的疆場,彷彿身邊衝殺著無數血腥鬥士,滿地的鮮血,成堆的骸骨。一聲低沉如野獸一樣的咆哮從沐清揚喉嚨里迸發出來:「饒不了你!」
呼的一閃,空中只絢過一道殘影。
黑影的腳同時抬起,兩個人發生最猛烈的碰撞。沐清揚的這一記鞭腿足可以掃斷鋼筋,但是黑影與他硬碰硬卻只是後退了一下。
沐清揚一個翻身,拳頭已經呼嘯砸出。砰的一下,黑影也運起拳頭,兩相對撞,齊齊後退一步。
兩招過後,沐清揚的眼睛猛的亮了,一種極其強烈的興奮感在他體內燃燒起來,他狂喝一聲,閃電一樣折衝回去,拳腳相加,短短一息內,出了二十六拳,十七腳。
這種速度已經完全違背物理常規,空氣都似乎被撕裂開,發出哧拉哧拉的聲響,一道道流線型的軌跡不斷在空中閃沒。每一拳,每一腳都至乎兇狠,全力而為。
沐清揚放棄了所有防守,全力投入到進攻中,拳頭和腿影暴風雨一樣往對方身上招呼。沐清揚有那個自信,即便是一塊鐵板也會被他瘋狂的攻擊打碎。
但是他對面的這個人,卻完全承受了下來,而且每一次都像預先知道一般,用同樣的拳路,腿法與沐清揚對攻。
相比於前一刻沐清揚被蹂躪的狀態。這一刻才是真正猛獸間的搏殺,瘋狂而又不失冷靜,越打越興奮,戰意不斷提升,體內的力量好像永遠使不完般,任何可以想像到的招式,進攻方式都讓沐清揚使用出來。甚至一些以前不太連貫的地方,現在打起來也如行雲流水一般。
沐清揚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經歷這樣的戰鬥了,所有不甘與憤懣,都在狂烈的攻擊中發泄出來。
不斷的攻擊,不斷的領悟……
沐清揚榨乾了體內每一分力量,精神上卻像有一個契點,在不斷的清晰,明亮,如同孵化,如同化繭。而那團模糊的黑影,也在戰鬥中越來越清晰。原先只是一團霧氣一樣的東西,但是那霧狀形態不斷的凝固,不斷成型,耳口鼻也出現了,因為只是一團黑暗,他的面目依然不太清晰,唯有那雙眼睛,越來越亮,由淡綠,逐漸化為深綠,最後全部變成了黑色……
終於,沐清揚腦海里那一個點忽然破繭而出。他的身體在一瞬間像有火焰從肌膚下噴出,沐清揚發出一聲驚雷似的咆哮,然後只看到劇烈強光一閃……
黑影像被炮彈擊中一般,潰散成一團濃黑的霧氣,只是一瞬,又收聚為人形落在十米開外。
沐清揚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手中多了一把鹿盧劍,剛才那驚神般的一擊完全超乎了想像。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空間破碎了。望著十米外漠然不做聲的黑影,望著那雙毫無人類情緒的眼睛,沐清揚忽然笑了……
因為他看到自己手中多了一把巨大的長臉,劍刃不斷抖動著,彷彿在傾訴著自己長期以來的旅程。這個忠心的夥伴,竟然跨越了界限和空間,再一次回到了沐清揚的手裡。
信心滿滿,沐清揚用一種篤定的語氣指著對方,大聲道:「許濤!」
那雙黑暗的眼睛猛的一亮,微微傾側著腦袋。
「許濤!」沐清揚再大聲的喊了一句。他開始向前走去,緩慢的,堅定的,一邊走他一邊將鹿盧劍用布條扎在背後,而對面黑暗的人形卻始終保持著隨時攻擊的狀態,黑色充滿死亡氣息的匕首緩緩抬到胸前。沐清揚舉起了手,放鬆整個身體,露出全身空門。
「許濤,你不應該讓我覺醒的,看來,你成長地很快,或者,我應該徹底扼殺掉你這個隱患?」
沐清揚此時已經走到了許濤身前不足五米處,他的眼睛驟然收縮了一下,沐清揚感覺到了狂暴無匹的殺氣,幾乎要割裂他的肌膚,他感覺到了對方隨時要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有那一絲絲不可揣測的猶疑。
沐清揚沒有停頓,再次踏前一步。
許濤動了,他爆發了,身後展開雙翼直升空中,然後如撕裂空間般,像一條巨蟒張開了血盆巨口,咆哮著沖向沐清揚。在那種恐怖的力量壓迫下,沐清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擋得住。
為了李晴,他必須要賭。
「殺!」那激蕩開來的巨大聲音充斥了整個空間,沐清揚同時感覺到一股毀天滅地地力量衝進了他的身體。幾乎要將他撕裂成粉碎。一隻利爪捅進了沐清揚的胸口,許濤發力猛推,沐清揚不斷後退。然而那雙紅色眸子里沒有一分痛苦,只愈加的明亮,沐清揚冷然再喝:「殺!」……
許濤喉嚨里噴出了咯咯的聲音,眼睛里已經恢復了綠色,但卻在閃閃爍爍的,他猛的抽出了手,接著沐清揚感覺自己腹部被重重一腳。平移出十多米開外,跪在地上。
許濤抱著腦袋,眼裡紅光一閃,像燭火一樣蕩漾不息……
沐清揚跪地半晌,不是他不想起身。而是極端痛苦,無力起身,許濤的力量很可怕,他看到傷口竟然沒辦法癒合。
這傢伙,竟然能讓自己受傷,竟然能打破血脈的威壓。沐清揚想笑,為眼前地不可思議而笑。因為這個能打破了規則的怪物,已經被他「污染」了,是他身體里那種混合了魔氣,妖力,以及陰氣的力量,雖然無法運用自如,但他確信這力量覺對可以讓許濤吃不消,否則剛才那一匕首已經捅穿了他的心臟,他也將有幸成為許濤這個妖魔手裡掛掉地一個上位妖族。
過了不知道多久。
他緩緩撐起身體,踉蹌著朝那個抱著腦袋的黑影走去。許濤這一次沒有再進攻,卻是感覺到什麼,一步一步後退。沐清揚加快了腳步,他也加快速度。沐清揚受傷了,所以他趕不上許濤的速度,他惱羞成怒地大吼了一聲:「許濤,你給我站住。」
一愣神的剎那,沐清揚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股冰涼的像鋼鐵一樣的氣息傳遞到他手上,那雙血紅色散發光澤地眼睛猛的一收縮,那一剎,沐清揚差點以為又要被攻擊。想像中狂暴的攻擊沒有發生。沐清揚拉開那抱著腦袋地雙手,近距離地看,他地樣貌變得有些狼狽,像是一個乾癟的老人,雖然隱隱散發戾氣,卻給人無力的感覺,唯有那雙血紅地眼睛,讓沐清揚一下子放下心來。
那是絕對的無情,沒有任何情緒,所謂的冰冷,所謂的兇殘,其實都是假像,那純粹是無機物一樣的存在。看著這樣的眼睛,是會令人發瘋的。不過沐清揚卻想笑,他輕輕的說了一句:「許濤,你是我見過最酷的傢伙!」那一瞬間,血眼裡有極隱秘的波盪。沐清揚放開了手,他指指許濤,又指指自己:「知道嗎?你失敗了。」
許濤依然漠無表情。沐清揚再次笑了,他發覺自己現在特別開心,任何東西都可以讓他高興。
「我知道你聽得見,許濤,你一定會明白的。」
看到許濤低下了頭,然後衝天而起的消失。放鬆了下來的身體一下子幾乎癱軟下來,勉強的,沐清揚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轉身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車那裡,步履維艱,但是他努力地一步,再一步地踏了出去……
汽車現在不會很遠了。
樹葉在他的腳下破裂,然後他聽見身後樹葉的聲音……
他試著快速轉過身,但他的條件反射幾乎已經經受不住了。急劇地轉身對他來說太難了。黑暗充斥著他,充斥著他的身體和思想,他跌倒了。他永遠倒在了黑暗裡。然後,仁慈地,他不再有任何思想。
虛空里,修長的身影顯露出來,伸出一隻纖細的胳膊把他提了起來,像是提著一個沙袋。
是個女人,一個很有些風姿卓越的女人,看到一邊獃獃的傀儡妖魔,她笑了笑,輕輕說了什麼,然後拍了拍許濤的肩膀,接著就緩緩走過他的身邊,一步步走進了黑暗裡,帶著她的勝利戰果……
同一時間,似乎感受到什麼,李晴急忙沖向沐清揚的公寓,感到似乎已經離開好多年了。昨晚似乎就像是她遙遠的童年,只能勉強記著。但她知道今天她就要面對一切。
之後她不得不面對李默柳。
當李瑤和月兒告訴他這些事後,李默柳非常不安,而讓他更不安地是沒有人知道李晴在哪。所以當李晴幾乎在第二天早晨在到家時,他感到瘋狂而又擔憂。
李晴沒法解釋。
她看到了空蕩蕩的屋子,沐清揚沒有出現,而她知道這一定和許濤有關,雖然知道但是沒辦法確定。
在剩下的時間裡,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她不得不保守秘密。她不能解釋,時間很寶貴,不可以再浪費了。
當她急忙沖向學校的時候,街道從她身邊略過。和平常一樣,天空陰暗,有一些風刮過。她只是想要見到沐清揚,滿腦子都是關於他的噩夢。
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僅僅是她需要見他,聽他的聲音,感覺他的胳臂環繞著她。離開他就像把她的血肉從她的身體上分離開來。
她跑進學院里沒有人的走廊。她一直往前走,因為她知道沐清揚的教室。只要她能夠見他一會兒,她就會感覺很好。
但他不在教室里。透過門上的窗戶,她看見他的座位空著,她擔憂地掃了一眼沐清揚的桌子。
李晴機械地轉過身。就像一個機器人般,她爬上樓梯走向她的教室。當她推開門時,她看見只有寥寥幾個人,她匆忙滑進月兒旁邊的空座位。
月兒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還好嗎?」她小聲說。
「我不知道。」李晴愚蠢地說。她感到周圍所有的空氣都讓她感到窒息,似乎有一種壓力圍繞著她,月兒的手指乾燥溫熱。
「月兒,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你是說你不知道?」月兒的眼睛瞪大了,李晴圍繞她的力量越來越重。所有的一些都變成成了沒有壓力服的水域。
「沒有多少人來上課,沒什麼事吧?」她問,強迫自己說出這些。
「不,事實上比這更糟。過了時間已經幾小時了。調查組今天一早就來了宿舍而他不再那兒他們也來了學校,但他今天沒有露面。他們說他們發現他的汽車被拋棄在舊河道上。李晴,他們認為他離開了。逃出了鎮子,因為他犯了罪。」
「這不是真的。」李晴說。她看見人們轉過身望著她,但她沒有理睬。「他沒有罪!」
「我知道你會那麼想,李晴,但還有別的什麼讓他離開呢?」
「他不會的。他沒有。」有什麼東西在李晴的身體里燃燒,一團憤怒的火焰讓她的恐懼支離破碎。她猛烈地呼吸著。「他不會自願離開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強迫他離開了?但是會是誰呢?特里潘沒有那個膽量……」
「強迫他,或者更糟。」李晴打斷她。現在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們,而講課的老先生張開了他的嘴巴。李晴突然站起來,「你們應該保佑他沒有受到傷害,哼。」然後她轉過身走出門口。
「李晴,回來!李晴!」她聽見身後的呼喊。她繼續走著,越來越快,她僅僅看見前方,她的思想固定在一件事上。
他們認為她是去找特里潘。
不,他們會浪費時間跑去錯誤的方向……她知道她要做什麼。
她離開學校,衝進秋天冰涼的空氣里。她速度很快,雙腿在學校和舊河道之間的路上迅速來回。到了河道這她轉身向前跑去。
一陣寒風鞭打著她的頭髮,讓她的臉感到刺痛。橡樹葉在她身邊飛舞,在空氣中打轉。但她心裡的火仍舊灼熱,驅逐了嚴寒。她知道她現在高昂的情緒意味著什麼。她大步走過草地以及周圍的建築,焦急地看著四周。
頭頂,煙雲就像一條黑色的河流。橡樹的枝葉四處擺動著。一陣風把橡樹葉帶到她的臉上,似乎正趕她離開,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讓她感到害怕。
李晴忽略它們。四處旋轉,她的注視在眼中燃燒。然後她轉過身,沖著憤怒的風呼喊。僅僅是一個詞,但卻是一個她知道會帶給他的詞。
「許濤!」
冰冷的空氣鞭打著李晴的頭髮和臉頰,眼淚低落到她的毛線衫上。橡樹葉旋轉著飄落在花崗岩上,樹木們的根系狂暴地纏繞在一起從地下涌了出來。李晴的手冰涼,她的嘴唇和臉頰已經麻木了,但她站在這面對著狂怒尖叫著,大喊著。
「清揚!」
這是她在展示自己的力量,意味著她的憤怒。這沒用。身體里的力量灼熱迸發。如果許濤對沐清揚做了什麼事,如果許濤傷害了他……
「該死的,回答我!」她沖著空氣一遍的大聲喊著。
一片該死的葉子像枯萎的手一樣略過她的腳邊,但這裡沒有任何回應。頭頂上,天空就系那個玻璃一般灰暗,和她身邊的圍牆一樣灰濛。李晴感到憤怒和挫敗刺激著她的喉嚨。她錯了。許濤和他到底不再這兒,她和尖叫的狂風獨自在一起。
她轉過身,喘著氣。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如此接近,以至於她轉身時他們的衣服挨到了一起。這樣的距離,她應該感覺到另一個人站在這,她應該感覺到他的身體或者聽見他。但當然,許濤不是一個人。
她在阻止自己之前後退了一兩步。每一個直覺都在風中請求她逃開。
她緊握拳頭。
「沐清揚在哪?」
許濤的額頭皺成了一條黑色的線。
「誰?」
李晴向前邁步突然用力打了他。
他穿著她第一次見他的那身裝扮,一身的黑色。黑色的風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毛衣。
他看上去很像個無知無覺的傀儡。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錯過這一點。他有同樣的黑色頭髮,同樣蒼白的皮膚,同樣令人不安的表情,他的眼睛就像午夜裡的燈火一樣璀璨,他的嘴角勾起,顯得殘酷無情。
他緩慢地轉過腦袋看著她,她知道自己的血液正衝上臉頰。
「別對我撒謊。」
她說,她的聲音顫抖。「我知道你誰。我知道你是什麼。你殺了蘇瓦先生。而現在,因為你,沐清揚也消失了。」
「消失?」
「你知道他消失了!」
許濤木然地站在那裡。
「我警告你,如果你傷害他——」
「什麼?」
他的表情似乎是什麼也不知道。
李晴沉默了。
第一次她意識到狂風正逐漸消退。周圍的空氣變得致命地安靜,似乎他們正站在強大力量的中心。這似乎就像一切東西,沉悶的天空,橡樹還有草地,都在它的包圍之下,都和他有著關聯,似乎都是他強大的力量。許濤站在這,腦袋微微向後傾斜,他的眼睛充滿了奇怪的光芒,深不可測。
他突然大叫起來,李晴的心臟被猛地一拉,然後開始猛烈撞擊。
「離開這裡。」
他木然地說,看著周圍的墓地。然後他轉過身子向她揮了揮手。
「對於你來說,我很危險。」他隨便地說道。
李晴想要將他的手撥開,但她沒法再次觸碰他。
「告訴我他在哪。」
「有人被帶走了,是……」他縮回他的手。
「我的少主。」他繼續。
「帶走他的是一個女人……」
她凝視著他,並不理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和沐清揚有什麼關係?」
「我不……我不知道。」突然,他向她走近,他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臉上面,他的聲音低沉又急迫。
「你必須離開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是少主要求不許傷害的女孩,你快走吧,我控制不了我的力量,你在這裡很危險。」
「現在,離開!」他黑色的眼睛充滿了炙熱和強烈,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我能夠看到你身體里沉睡的東西。你足夠強壯去生活在黑夜之中,並因此而自豪。你會變成一個黑暗的女皇。不……你太危險了!。」
「不。」她說,艱難地將自己的視線離開他。她沒有再看他。她不會讓她對自己做這些。她不會讓他使自己忘記……讓她忘記……
「別過來!」他說。
陰暗在他的眼裡擴展開來,一陣冰冷的憤怒充斥在他們周圍的空氣里。看著這雙眼睛,李晴想到了勢待攻擊的眼鏡蛇。
「別過來。」他說。「否則我就不得不殺掉你。」
她現在感到自己非常憤怒,她沒法控制這種感覺,冰冷傾瀉出來,浸透她的骨骼。狂風又開始猛烈地刮著,捲動著樹葉。
「告訴我他在哪,許濤。」
「現在?我不知道。你離開吧?」
「不!」她顫抖著,頭髮又在臉上胡亂飛舞。
「不要逼我。」
「我很肯定你知道的,而你不能威脅我,許濤,你沒注意到嗎?我知道你是妖魔,從你開始殺戮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本源。我討厭你。你讓我感到噁心。而你沒法對我做任何事,再也不會了。」
他的臉變化了,所有的線條都扭曲而又僵硬,變得殘酷怨恨。他笑了,但這個笑容有些猙獰。
「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他說。「我能對你做任何事。你不會知道我要做什麼……但你會知道的。」
「最後一次警告,離開這裡。」他說,他的聲音清晰而又殘忍甚至隨著狂風而咆哮。「因為一個不可饒恕的原因,在它結束之前你會知道我能做和不能做的事的。在此之前我無法碰觸你,但你會付出代價的。」
狂風捲動了樹葉,黑色模糊扭曲了直至消失。暈眩的蒼白讓她感到刺眼,現在甚至連他的聲音也消退了。她現在甚至沒法看見他黑色的身影。
悲痛讓她無比虛弱,她環抱著自己,彎下腰來,她的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她小聲的說著:「清揚……」
「哦,一件更重要的的事情。」他的聲音又出現了。「你之前問我的少主。別去找他了,那個女人可能會殺了他。」
她抬起腦袋,但什麼也沒有看見,只剩下暈眩的蒼白,在她的鼻子和臉頰上,粘在她的睫毛上。她意識到了那時什麼。
雪花。這是十一月的第一場雪。太陽已經離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