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五大家仙之白老太太
「白奶奶,上街了啊!」
「白阿姨,上次多謝你了!」
「呦!這不白奶奶啊!一路辛苦您了!慢走?不送了?」
「白奶奶,今天沐清揚晚上加班,那孩子就辛苦您給接一下,回頭沐清揚過去接啊?」
「白奶奶……」
……
說起這個白奶奶,當然也有年紀大些叫白阿姨、白姐的,算是河邊街很有名的一個老太太。為人和善,與人方便,有時間會打掃打掃街道,幫鄰居看看孩子,見識廣,有辦法,又會些別人不會的生活小竅門……例如,刮痧、拔火罐之類的看病手段;這一片的老住戶就沒幾個不認識她老人家的。
沐清揚和她第一次見面也是在大街上。
那是他解決了妖狐事件的第三天,小月住進醫院,兩個鬼仆鍾法柏和董南溪請假回下面去做這周的述職報告,連李默柳也和老夏去局裡開會了——據說是有個案子要他幫忙。這個門店裡就剩沐清揚和晴晴兩個,看看依舊是一個上門的都沒有,乾脆就拉著她上街去了。
河邊街和平安巷離得不遠,是幾個大商場雲集的地段,所以,他們一出門就直奔了那裡的連陽百貨大樓。
「你最近好像挺忙啊?」晴晴的手輕輕挽著沐清揚,挺隨意的問道。
「噢,前兩天和小月去了趟西山那裡……嘶!疼啊?」沐清揚話沒說完,胳膊就一陣劇痛。
晴晴的小手把他腰上的一塊軟肉擰了個180o,那個疼呀!
「怪不得讓兩個手下陪我們出去,原來是金屋藏嬌,怕我們妨礙你的溫柔鄉么?」眉毛立起來了,眼睛里刷刷地放寒光,像小刀似的那麼鋒利!
「哎!別……聽我說……住手啊!」用儘力氣擋住晴晴小細胳膊刁鑽地攻擊,沐清揚忙不迭解釋:「那是小月多年沒見的三大爺在那裡住,她路不熟,我幫她帶路……啊!」又是一陣劇痛,沐清揚的高音立刻高了八度。
「帶路走了一晚上……啊?你可真是個好嚮導哇……怎麼小月怎麼住院了?不是你給搞得吧?」晴晴單手叉腰,就像只好鬥的小鹿,低著頭使勁在沐清揚腰上做小動作。
「你得了吧……就那個青蘋果?誰希罕啃似的……好了好了,她不是在那裡摔了一跤給磕了內傷了嘛,這不……她一住院,店裡面不用操心,我們才有的時間逛街嗎?」
晴晴臉上滿滿的懷疑,嘟囔著:「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過小手倒是暫時放過他了。
沐清揚心裡一直在催眠自己——我沒有騙她……我只是在用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來說明了情況……我是在把問題簡單化而已。
現在心情好多了!
心情好的話,那麼時間也就過得飛快,他們現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連陽商廈門口。看著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沐清揚現在立刻感到頭開始疼了……
「晴晴,我們……可以回去嗎?突然覺得今天逛街不是個好主意?」沐清揚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說道。
那張臉的笑容沒變,但是他感覺自己的腰上那塊肉已經不是他的了。
「啊……哇……噢……咦!」
沐清揚不斷變換著各種腔調,發揮了他高音的潛質,路邊所有長著耳朵的生物現在的心靈飽受創傷,它們絕對開始對歌劇之類與男高音有關的事物有了極大的陰影。
「哦……好吧,我現在改主意了,逛商場有助於消化、還可以增長見聞、擴大知識面……等等……我的耳朵!」
需要承認,有時候耳朵的極限拉伸力要比他認為的……長的多。
「小夥子,可以幫我看看這個西瓜賣多少錢嗎?老花鏡忘記帶了。」穿著繡花老式盤扣對襟套裝的一個老大娘在向沐清揚尋求幫助,對於老年人,他向來是有求必應,尤其是在晴晴還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她面前的精美餐具的時候。
走廊里的促銷車上西瓜堆得滿倉滿谷——他沐清揚現在對一樓這個巨型超市的營銷策劃表示了由衷敬意。什麼叫發展的眼光看潛在消費群體?只看身邊這個被西瓜誘惑得滿臉紅光的老太太就可以知道——他們成功抓住了顧客的心理。
「三塊半一斤。」再次表示由衷敬佩……真是……太他媽的黑了——老子剛剛打集貿市場前面過來,那裡才兩塊一毛!
「太貴了!」沐清揚和老大娘同時喊了出來,接著……「真是黑喲!」
怎麼搞的?我和一個奶奶級人物有了共鳴嗎?他不由打了個哆嗦……簡直太可怕了!
一邊往回走,一邊詫異地回頭看那位對西瓜有著豐富感情的老齡女士。這是個裝束絕對堪稱經典的居家老人的打扮,暗紅色衣服肥大但不臃腫,頭髮雪白、臉色健康紅潤,個子不高,不胖不瘦……很和藹可親的一個人,而且絕對是嗯……精神很好?
他剛剛看到她搬了兩個巨大地西瓜去結賬了,目測……大概每個都有二十多斤!
心裡不由笑笑:「這種就是所謂執著的追求吧!」
這時,晴晴喜笑顏開地也帶著滿滿一手推車的餐具過來了。沐清揚一捂額頭——這下可有的拿了!
對於執著,他立刻有了新的定義。
回家路上,他抱著一大箱沉甸甸的瓷器問晴晴:「親愛的!你聽說過……或者見過一個有大概八十高齡的老人可以帶著四十多斤的東西健步如飛嗎?」
晴晴一撇嘴:「那有什麼?我那個程爺爺也八十多了,可以扛著兩袋面上五樓……不費勁!」
「哦!」
沐清揚這時忘了一件事,晴晴認識的……好像也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當然,小插曲自然不會讓他把時間精力都放在上面,但是如果……第二次見面……就說不定了?
「這叫什麼來著……無巧不成書吧?」幫晴晴把所有東西都扛上了樓(沐清揚家裡廚房),他正和條狗一樣在樓下吐著舌頭呼呼待喘時,胡三爺帶來了一個很熟悉的人來找沐清揚了。
「您?這不是……剛才……嗨!就知道……」看看面前一臉笑容可掬的大娘,沐清揚立刻決定:「老太太,又見面了!快,樓上請吧?」起碼的禮貌是有的,但是對於這個因為送他回家而熟門熟路的老狐狸嘛?
「你是怎麼搞的?把老伴兒都領來了?」他一本正經的問。
胡三爺正要跟著上樓,一聽沐清揚問,一個趔趄立刻回到了他的腳邊。(或者說是滾回了沐清揚的腳邊這種說法也行。)
拍著土,胡三爺哭笑不得的趕緊解釋:「我說少主……這位?我可不敢高攀!對了……您聽說過白老太太嗎?」
「那個老刺……喂!你說是認識的老朋友不行嗎?早說呀你……」看著前面白老太太一臉古怪的笑容……沐清揚立刻一臉嚴肅,深刻表達了對胡三這個不尊重他人尤其是上年紀女人的唾棄,然後滿臉堆笑地跑過她老人家面前道:「白奶奶!您老慢點……我扶您?」
「好好……」老太太一臉的和藹,說實話,這是沐清揚見過形象打100分的妖怪化身……不對……是妖仙才對。
白奶奶是好人,絕對不是恭維……比如今天第一次登門,就幫他們做了一頓大餐出來,不但自帶了飯後水果,還兼收拾洗碗碟。
「那個……少主,老身今天來是求您來了?」老太太一臉抹不開。
好吧!沐清揚收回剛才關於好人言論。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剛才就應該知道的。
「唉!您說吧?」看晴晴睡美容覺去了,沐清揚低聲回答。不過想高聲也高不了了,這種情況,一般都是些難解決的問題,要不然普通小事情,至於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嗎?
「您是知道的,我們這些人一般都是靠著信徒們的奉養過活,眼下這種大環境不好,我都是過著半隱居的日子,輕易不敢招惹是非。這不,前天老胡半夜來串門,一時心動就出去溜了一圈,誰知道……唉!」老太太一臉的愁苦,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們路過河邊街那個壩沿的時候,竟然發現有孩子在哭?我這人,見不得小孩子受罪,自然就拉著老胡去看個究竟,可您是不知道……那個孩子……」老太太乾脆說不下去了。
沐清揚一腦門子官司,乾脆扭頭看向胡三,意思是讓他接著說。
「那個孩子我們以為就是個普通棄嬰,所以就撿回去了。哪知道,孩子在晚上還好好的,這一到了白天就換了個模樣,壓根就不吃東西,而且整個樣子都變了,青面獠牙看著就嚇人一跳!」胡三說到這裡,直嘬牙花子。
「你們意思是……」我有個不好的預感。
「那個……您老是不是您辛苦一下,用您那本書來查查?」胡三見白老太太抹不開,乾脆自己湊過來說了實話。
「你當我那是字典?可……就是字典這也未必都全啊?你們要查的可是個沒見過的小妖怪!」沐清揚沒敢說他現在對這本魍魎錄自己也沒完全搞清楚怎麼用,只是打算另外商量個辦法出來。
「這個……要不您先試試看?」胡三爺看來是個倔老頭——這玩意兒有試的那一說嗎?
「這樣……我晚上和你們過去看看……先說清楚,不保證就一定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啊?」沐清揚提前打了個埋伏。
胡三和白奶奶互相看看:「成……晚上過來再說。」
這兩個老油條,看來是把我給訛上了!
和晴晴商量了一下,只說起小月在醫院裡沒人管,晴晴立刻就有點動心——這個丫頭,沐清揚就知道她是個嘴硬心軟的。說了一車好話,總算說服她今天晚上去幫忙陪侍,至於他則是用小月親戚家裡出了大事,得有人出面來搪塞過去。虧得晴晴當時沒反應過來追問是什麼事?要不然還真不好圓這個謊……難道說是給人家去甄別小怪物去了?
才剛剛擦黑,胡三爺就開著輛老爺車過來了。見面就是一通感謝,說是自己家裡孩子夜驚失魂,需要人來幫忙過來一起給壓壓邪氣,鬧騰鬧騰。晴晴半信半疑,不過看胡三一臉誠懇,也就暫時沒說什麼,勉勉強強上了車直奔醫院。
一路上,沐清揚都在琢磨那個古怪的小孩子,滿腦子浮想聯翩。
前文說過,河邊街這裡離沐清揚家並不遠,所以,在送晴晴去到醫院后回白奶奶家一共也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白奶奶住的是一棟尖頂老樓房,只有三層,這裡大多都是如此的建築,據說是解放初期蘇聯專家的設計,抗震性能良好、居住空間也不小。
她就住在一樓,像很多人那樣把陽台改造出了一個可以自由進出的門出來,而且把單元里原先的那個門封死了。因為這樣,他們從前面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直接進了家裡。
一進門,就是一股子刺鼻的酸臭味道。沐清揚不禁皺了皺眉,不過總是別人家裡,捂鼻子不太禮貌,也就忍著噁心繼續往裡間走進去。
「白奶奶,您在哪兒?我們過來了!」沐清揚感到很奇怪,這時間可是他們說好的,可是大門虛掩、一直走到了裡面他們都沒有見到那個老太太……難道不在家?
胡三在沐清揚後邊,他也是一臉疑惑,只看著沒人的房間打愣神。
「是不是出門去了?」他立刻想到了這兩個老傢伙的獨特散步習慣。
「那也不該不關門呀?」
胡三左右看看接著說道:「那個小孩子也不見了?」
「您可別嚇我!一個老太太……哦……雖然是個妖仙,可她畢竟也是個老太太了?大半夜……帶個不滿周歲嗷嗷待乳的孩子到哪裡去?莫不成還有人來綁了她的票?」
「說不說,還真有可能?」胡三反而是一本正經地開始四處查看。
「瞧!這裡是裹孩子的被褥……咦……連白大姐的鞋都在?」指著床下堆成一團的床褥被子,那裡隱隱露出來一隻鞋尖。
「這不是她準備要洗的臟衣服?我一直還以為她偷懶,在那裡攢著一起收拾呢。」沐清揚沒羞沒臊的認為天下所有人都和他一個德行。
古怪地看了一眼,胡三爺抓起來一件聞了聞,突然意識到什麼飛快地竄出了門!
「哎……你看我啥意思?不是……你跑什麼?等我一下!」沐清揚還在心虛,突然看到胡三這反應,腦子遲鈍片刻,居然就被落在了後邊……
「少主,我聞到了……那個孩子沒有走遠,就在前面!」
「你早不說?」沐清揚立刻加快了腳步。
出了小區就是那個有名的環城河,河邊街就是因此命名的。河邊上是沿岸修繕的步行花園,那裡現在已經是黑乎乎的一片了——大半夜裡誰沒事到那裡去?
一路上,胡三爺邊跑邊抽鼻子,看起來像是警犬在追捕逃犯常用的動作,他著急的很,幾乎就要四蹄著地了!
沐清揚在後邊跑得肺都要炸了,倒是巴不得它化身原型,好壞還可以帶他一段路?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前面眼看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黑影子正在惡狠狠地抓向一個蜷縮的人……仔細瞅瞅……蹲著那個不就是白老太太嗎?
「他媽的!你……住手!」
沐清揚真是有點急了!左右踅摸了半天才看到旁邊有半塊碎磚頭,急忙大喊一聲,一個抖手甩了出去!
嗵……咕咚!
呀呼!正中目標,那個黑乎乎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被砸了個趔趄,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胡三爺這下子看看沒人乾脆也放開膽子恢復了真身,臉盆大小的一隻大爪子直接把那個鬼東西給按住了。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蹲著的白老太太緩緩站起來,沐清揚分明看到她那滿頭和針一樣尖利的雪白銀髮正慢慢縮了回去,腦子裡不由浮現出剛才的情景——估計他就算不砸那一磚頭,吃虧的也不會是這個老太太吧?說實話,他潛意識一直都把她當成人畜無害的普通老大娘了,完全忘了這個可也是堂堂五大家仙里有名的白老太太——白仙了?
「老胡,把她按住!別放跑了……」
仔細看看面前的被壓的幾乎喘不過氣的傢伙……嚇……居然也是個半老婆子!
不過形象可是比白奶奶差遠了,滿臉都是泥,身上都是塵土灰蓬蓬的,在下面手刨腳蹬一點兒也不安分。
「哇……哇……」
白奶奶懷裡竟還抱著個光溜溜的小嬰兒,肥嘟嘟粉腩腩挺喜人的。
愣了一下,沐清揚詫異說道:「這老太太是拐孩子的?」
也難怪他這麼想,擺明了這個臟乎乎的老太婆就不像個好人,除了兇巴巴的好像也沒什麼法力,大概其也不會是什麼妖怪之類,那麼估么著是不是剛剛進屋偷孩子被白奶奶給逮著追出來了?
「不是……也差不多……哼!你問問她……」
白奶奶看樣子是真氣著了,一臉的笑模樣變成了現在的鐵青色,狠狠瞪了這人一眼。
「孩子是我的!你們不能拿走!放開……把你的臭爪子拿開!」那個女人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罵。
「啥?孩子是她的?那你怎麼不還給她……」沐清揚這下更是迷糊了。
白老太太把孩子抱得更緊了緊,臉上滿是厭惡:「這個壞婆子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們別問了……說出來怕你們噁心。總之,這孩子這個樣就是她給害的,快……殺了她!」
「別呀!我還糊塗著呢?」沐清揚趕緊攔住胡三。這老頭子對白奶奶尊敬的很,搞不齊真給下了黑手也說不定。
「看住……別放跑了!」白奶奶不放心的又囑咐一句,然後對他講了起來:「這個女人倒真是孩子的家人,大概是她孫子吧?剛才她偷偷摸摸進了家裡,想要抱走孩子……一邊念叨一邊動手,讓我聽了個滿耳朵。她說這個事不要怪她,是人都怕死?這次就當是孫子孝順了,趕回頭她多燒紙錢給孩子,讓他重投個好人家去……她……她是在借命!」
「啥?啥……是借命?」
「就是個喪盡天良的法子來續命……這女人感覺自己該活不長了,用孩子的血滴在紅布上寫上孩子的生辰,用它來瞞騙我們,下面小鬼不用心往往就上當了去索孩子的魂魄……孩子的陽氣足,沒到死期的,往往要掙扎三四天才斷氣……因為孩子已經受了陰氣污染,這期間一到白天,孩子就會變得青面獠牙像惡鬼一樣,實則是陰氣噬體命不久矣!」
旁邊一個幽幽的聲音傳過來,在沐清揚耳邊解釋道。
「白老大!你啥時候來的?」沐清揚不由驚喜叫了一聲。
白無常在沐清揚旁邊顯出身形,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來了有一會兒了,這次上來就是為了她!」
「能讓你親自動手,她也夠榮幸的。」沐清揚沖那個惡女人啐了一口。
「唉!你知道……如果她成功騙過我們,還能活多久?」
「多久?」
「不過三年……」
「你說什麼!」
這下他真的徹底震驚了——三年?短短三年,就為了這個……就捨得自己孫子的拿命來換?
「你就忍心?你……你活著時候就不怕做惡夢?」他頓時氣的手直哆嗦……
白無常把鎖鏈揮了揮,穩穩套住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也不管她如何哭喊只笑著對沐清揚說道:「往日里都是鎖些魂魄,自打見著你以後……這追魂鐵索倒是也短不了總嘗嘗葷了?」
白老太太啐了一口:「這種惡人,肉身下地獄也算是便宜她了……不過是二遍離魂之苦……」
白無常一笑:「白大姐,這次你說錯了,她可不是下的地獄,那地界不是她呆的地方……她要去的是最底下那個……無間煉獄!」
「走了!」
一扯鐵鏈,那女人被刺穿琵琶骨,血花四濺……
這時,他所在的地下瞬間變軟並且逐漸粘稠起來……
一會兒,那裡又竟然開始冒出了一個個巨大的黑色水泡?
如同沼澤一樣,兩個人開始下沉……
下沉……
直到……
那裡慢慢吞噬了她和白無常的身影……
就在那時,沐清揚依稀聽到那個女人還在哭喊:「放開我……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