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善意的謊言被戳穿
其其格掀起的風波,在特木爾的“調停”下很快便被歡樂給掩蓋了,大家不再交頭接耳,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掛牌儀式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
在眾人的注目下,特木爾和阿爾斯楞一起將“月牙河絨毛收購場”的牌子掛在大門上,一時間掌聲雷動、鞭炮齊鳴……
…………
鞭炮在月牙河畔炸響的時候,袁振富與袁野非常“聽話”的、乖乖跟著其其格,蔫頭耷拉腦地回到了家,挨訓那是自然,用“被罵得狗血噴頭”來形容並不誇張。
現場上風波雖然過去了,可其其格心裏的這道坎兒卻怎麽也過不去。
聰明反被聰明誤。袁振富父子二人自認為做得很機密,千算萬算沒算到其其格還是陰差陽錯地獲得了重要信息,導致了“大鬧慶典現場”這尷尬透頂的一幕。
善意的謊言被戳穿,滋味同樣不好受啊。
其其格覺得:這兩個家夥膽大包天,竟然背著我參加了阿爾斯楞那癟犢子的絨毛收購場開業慶典,這是公開挑戰自己的權威!我已經和塔拉說過八百遍了,少和那姓包的“雜種”來往,就是不聽,等把自己的名聲整臭了,那就晚了!再有,你倆去給站腳助威,等於公開向月牙河人表明“我們倆認可阿爾斯楞,袁薩仁也認可,這一家人中隻是其其格橫攔著豎擋著的”, 這還得了?反了嗎?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其其格越想越來氣,“大鬧慶典現場”雖然出了口怨氣, 並沒有解其其格“心頭之恨”。回到家裏對二人就是一頓臭訓,暫時緩解了一下憤怒。
袁氏父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任你暴風雨來得多麽猛烈,二人隻是傻笑, 以這種軟刀子的方式對抗。
其其格見二人不辯解、不生氣, 訓斥的興趣自然就減了不少。轉化為嘮叨:別跟我嘻嘻哈哈的,告訴你倆,這件事兒咱不算完。而且,今天這樣那都是輕的, 哼!如果再有下回, 我——我——
其其格說不下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萬一真有下回,會拿這父子倆怎麽辦。袁野瞪大眼睛看著媽媽, 等待著下文,其其格斜了他一眼,說:塔拉,你先出去看看奶牛那兒還有草嗎,以後別老讓人家幫著放,害臊不害臊啊?別總是一天不著家,著家還不幹活兒,你想咋地?想當祖宗啊?我還得打塊兒板兒把你供起來唄?
本來做好挨大嘴巴的袁野, 沒想到媽媽竟然“雷聲大雨點小”, 暗自慶幸,爽快地應著“保證完成任務”, 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袁振富剛起身要走, 被其其格摁住,嚴肅地說:你別動!我問你, 參加慶典你隨禮了嗎?
袁振富一愣,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腦袋快速飛轉——“隨禮的事兒千萬不能說, 不然那可是罪上加罪啊”,於是, 非常鎮定自然地反問:隨禮?隨什麽禮?
“別跟我裝迷糊,春草她們說, 村裏很多人家都隨禮了呢。你能沒隨?”
“他們隨禮了?那是平常有過兒,禮尚往來屬於正常。我沒隨,絕對沒隨。他們不給咱家隨禮,我給他們隨什麽禮?美得他!”袁振富腦袋一晃,認真地回答。
其其格追問:真沒有?
袁振富更加堅定地說:真沒有。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要隨,錢都由你把著呢,我兜裏什麽都沒有啊。
“我就不信你沒藏點兒私房錢?”
“藏私房錢?”袁振富突然想起第一次以準姑爺的身份去其其格家,搶著表現打掃衛生時發現那藏錢的罐頭瓶子, 忍不住笑了,接著說, “藏私房錢,那是我老嶽父幹的事兒,我——哈哈——”
其其格當然知道袁振富的笑裏隱含的意味, 眼睛一立,“嗯”了一聲,袁振富不再往下說了, 強忍著不笑。其其格瞪了他半天,似乎要發現點兒什麽破綻,然而卻沒有。便說:好,袁振富,我相信你。你等著,在屋裏別動啊。
其其格說完就出去了,喊:塔拉——
袁振富“呼”地站起來趴著窗戶向外看,他萬萬沒有料到其其格會有這一手兒,竟然玩兒起了分頭審訓。他自言自語道:這下完了,完了。但願袁野這小子能長點兒腦子啊,平時挺尖挺靈的千萬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
袁野為了表現對家裏事務的關心,更主要是為了討好媽媽,給奶牛添了草後, 還在瞟見她走出屋門的瞬間,開始愛撫地給奶牛梳理後背上的毛。
其其格走到袁野身邊,語氣明顯溫柔了許多:塔拉, 媽問你個事兒, 你爸給阿爾斯楞隨了多少錢的禮?
袁野假裝全情投入後被嚇了一跳,說:媽,你嚇著我了!媽,你看啊,咱家的奶牛又長膘了,這毛兒又順又油亮,全村人都誇你伺候得精心呢。
其其格笑了,說:你這孩崽子,不用給我灌迷魂湯!媽問你,你爸他隨了多少錢?
其其格有策略了,她不是問“隨沒隨”,而是問“隨了多少錢”,話外之意就是:你們肯定隨了,我知道,現在我想知道錢數,老實交待吧。
沒想到,自認為高明的其其格,卻遇到了兩位“高手”。
袁野輕輕一回頭,看到爸爸貼在窗戶玻璃上有些變形的臉,不住地使眼色,便明白了。回答說:隨禮?隨什麽禮?我怎麽不知道?
袁野裝得糊塗的功夫相當了得!
其其格語氣一變,隨口而出:真是親父子倆,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袁野一下子就明白了爸爸沒有“招供”,心裏就更有底了。
其其格不死心,再次追問:你再仔細想想,到底隨了多少?
袁野斬釘截鐵地說:這個——真沒隨。再說,我們去了就夠給他們麵子啦,還隨什麽禮啊?不從他們要出場費就挺夠意思啦。
其其格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說:這還差不多。
…………
晚上,四周寧靜下來,阿爾斯楞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高興地向袁月亮介紹開業慶典的情況。當然,“其其格鬧場事件”是隻字未提的,他把那段給掐了沒“播”。阿爾斯楞跟袁月亮通話、聊天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袁月亮非常高興,祝賀他開業大吉,並祝願生意越來越好。
依偎在床上一直看著袁月亮聊天的烏雲,見她笑得那樣開心,便微微皺了皺眉頭,又麵無表情地擺弄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