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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草原雨說來就來

  傾聽從心底流淌而出的歌謠,讓這位“話癆公子”沉浸其中。


  車裏安靜了,隻有輪胎摩擦路麵的刷刷聲,還有草原輕柔的風聲。


  孔雀屏草原,如此的讓人親近。袁野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一會兒停車後,一定要張開臂膀擁抱草原。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孔雀屏草原會用猛烈的暴風雨來“擁抱”他。


  草原的雨說來就來,總有讓人措手不及之感。一首歌謠之後,就在袁月亮和烏雲迎著燦爛陽光下午去上班的時候,就在袁振富趕著奶牛看著北麵天空雲卷雲舒的時候,阿爾斯楞和袁野正在孔雀屏草原的路上,已經開始迎接雨的洗禮了。


  皮卡車沿鄉間路轉過一個彎又一個彎,就像在彎彎轉轉的河道裏飛速滑行的小船。車窗之外,舉目所望,到處翠色流淌。此時,烏雲閉合,黑壓壓的,雨滴開始淅淅瀝瀝敲落在車窗上,敲打成一朵朵水花兒。隨後,細柔的雨絲開始密織,前方逐漸迷蒙了。


  阿爾斯楞打開雨刷器。


  “這雨說來就來了,看來不會小嘍。”袁野說著,把車窗降下一條小縫兒,一陣輕風夾雜著雨滴衝了進來。他又趕緊合嚴,一股泥土的芬芳、花草的清香卻留在了車裏。


  …………


  月牙河村部前的大石頭,坐滿了閑著無事的人。陽光不烈,還有涼風刮過,很舒服。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上級的扶貧政策,說著哪個村得了多少萬的扶貧款、哪個村還得了個什麽扶貧項目、哪個村還有包扶的單位、哪個村上麵撥錢直接給修了座大橋,還說那個村給建立了養殖小區,而且是房也白給、牛羊都白給……


  正說話間,“三磨嘰”童為奇從胡同裏轉出來,晃晃蕩蕩地走來了。大家一看,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大石頭前已是空無一人,“三磨嘰”嘎巴嘎巴嘴,罵了句:他麽麽的,等老子再有錢——就把——把這塊石頭炸嘍!啥他麽麽的“神石”——狗——那個屁!


  “三磨嘰”旁若無人,搖搖擺擺進了村部,又找特木爾訴苦去了。


  特木爾麵對“三磨嘰”,除了頭疼就是生氣,拿他是沒有一點兒辦法了……


  …………


  孔雀屏草原的雨,帶著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迎麵而來,開始時還溫柔得很。在淅淅瀝瀝的雨中行車,感覺是一種浪漫。


  阿爾斯楞看了看袁野,說:走神兒了?這不像你的性格啊?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袁野同誌也會有安靜的時候?

  袁野嗬嗬一笑,坐直了身子,說:生活就得有動有靜、有起有伏、有張有馳,這樣才會多姿多彩嘛。


  “哎呀,行啊,一不小心還整出哲理來了。”


  “當然,生活不僅僅是多姿多彩,還有多災多難,不然真的太單調嘍。”袁野說完,雙手背在頭後,一副飽經風霜的深沉。


  “說你胖還真就喘上啦。你基本上是蜜罐兒裏長大的小屁孩兒,敢和我聊生活?”


  “我小時候吃的苦,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我不但懂得生活,還懂得人生。”


  “噢——真沒看出來。”阿爾斯楞撇了撇嘴。


  “人生啊,就是一場長跑,從生命起源奔向生命終點。你想啊,每個人的降生時都是哭的,我還沒聽說哪個人出生時是笑的。為什麽?因為人生是一種苦難的曆程,誰都不願意來到這個世上,但是,既然來了,就得麵對。誰讓人生沒有返程票呢?當然,要想回程很簡單,耗子藥啊、從懸崖上縱身一躍啊……”


  “停!越說越離譜了。”阿爾斯楞製止了袁野。


  “說白了,人生確實是一場長跑。這一點,‘獅子哥’你不反對吧?而很多人的人生,卻是一場障礙賽,需要跨過一個又一個欄杆,一旦卡倒,就地淘汰。”


  “行啊,你小子能說出這話?讓我刮目相看,主要是和你的年齡嚴重不符啊。”阿爾斯楞對袁野能說出這種“古稀之語”很是驚訝。


  袁野一臉嚴肅地說:雖然和我年齡不符,卻和這天氣很配。雨中行車奔向草原,聊聊人生,也是樂事。


  阿爾斯楞沒有再反駁袁野,同樣深有感觸地說:其實,我們都要珍惜每一天,不要總把希望寄托到明天,更不要總說昨天我怎樣怎樣。畢竟昨天已經過去,明天還是未知,今天才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抓不住今天,全是白費!

  “行啊,‘獅子哥’,我現在對你刮目相看都不行了,得刮臉相看了。”


  “刮臉相看?那是因為你胡子重。”


  “說實在的,你說的珍惜今天吧,我也懂這個理兒,就是把握不好。所以吧,才讓一個又一個‘今天’變成了碌碌無為的‘昨天’,又幻想著一個又一個‘明天’。可‘很快’又虛度成了‘昨天’。‘獅子哥’,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是啊。我們還是珍惜今天、用好今天吧,因為有人還說過,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呸呸呸——淨說喪氣話。”袁野連吐了三口。


  阿爾斯楞笑了,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迷信。


  …………


  其其格心疼袁振富,想讓他照看家自己去放牛,又擔心他看書看報入了迷下雨忘了蓋醬缸,就嘮叨了兩句。


  當聽到其其格的囑咐後,袁振富趕緊說:“下雨不知道蓋醬缸,你拿我當傻媳婦呢?得了,還是你在家盯著吧,我去放牛。”


  邊說邊站起身,合上了報紙。


  其其格當然知道袁振富是正話反說,便抿著嘴兒偷偷笑了,進屋取來他的外衣和一把大雨傘。


  袁振富接過來,說:晴天帶傘,有備無患。


  “你就別拽詞兒,看到雨上來,就趕緊往回走。”其其格又囑咐道。


  “知道了,下雨不知道往屋跑,我不真成了傻子了?喜子還知道躲雨呢……”


  袁振富笑著說。他提到的“喜子”是位智力不健全的人,經常走村串屯,近兩年來月牙河村相對少了些。


  “你比喜子強不到哪兒去!看到雲彩厚了就往回走啊……”


  其其格充滿關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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