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闖蕩的青春色彩濃
提起“麻辣男”,烏雲印象深刻。他當時的窘態還在眼前,曆曆在目。
“不會的。上一次在公交車上,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深的。一開始帶團兒時我沒有發現,後來細端詳,正是他。”
“這就怪了,陰魂不散啊。這樣,你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一下……”
“智慧”的烏雲認真聽著、思考著。袁月亮講完了,她停了好半天才說: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鬼!
烏雲能捉住“鬼”嗎?
…………
孔雀屏草原的黃昏,有著別樣的美,朦朧、飄逸,且空靈。
一大一小兩個蒙古包,都有嫋嫋的炊煙飄出,隨風散入天際。
與前些年不同的時,小蒙古包裏住著鮑青山和於秀蘭,大蒙古包裏卻住著鮑鎖柱。
為什麽?
因為鮑家添人進口了!
鮑鎖柱已經娶妻並且生子,兒子已經兩歲了!
時光荏苒,當年的追風少年鮑青山,如今已經是五十有六,當上了爺爺。
肉香、奶茶香從蒙古包裏飄出,鮑青山抱著孫子滿臉笑容地從小蒙古包走出來。指著西邊的天空說:大孫子,你看,我們的草原多好看啊?你看那太陽,像不像一個大蘋果?明天讓你爸去紅樓市,給我大孫子買大蘋果,批發兩件兒回來……
…………
袁月亮的講述,深深觸動了烏雲,她想了想,說:月亮姐,木炭的烏黑露在外表,壞人的汙黑藏在裏頭。我當時說“麻辣男”是不露齒的咬人狗,看來確實沒有說錯啊。一定是這小子設的圈套兒。
“說實話吧,我也有這種想法。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呢?”袁月亮拿起紙巾又擦了擦眼角,說,“但是,咱們沒證據啊,隻是猜測而已。事實上我確實是把這兩人給丟下了,不管從什麽角度說都是我的錯。”
“錯歸錯,可錯不至死吧?幹啥要開除你呢?憑啥要十萬元呢?他窮瘋了吧?這就是搶劫啊,不,這就是勒索、就是訛詐!”
袁月亮歎了一口氣,又愁眉苦臉起來,烏雲不好意思地說:月亮姐,都怪我。如果那天公交車上我不往“麻辣男”身邊湊,不把他的麻辣燙弄破,或者言語不那麽過分,他也不至於記仇的。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小肚雞腸?不能理解。
“也許是咱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能這兩件事兒根本沒有必然聯係,就是單純的巧合罷了。”袁月亮這麽說,就是為了安慰烏雲。
“不可能這麽巧合的。月亮姐,你得吃飯啊,這麽晚了,你要是不愛動,想吃什麽我出去給買回來。”
“謝謝,不用,我什麽都吃不下。我就看會兒書吧。”袁月亮說完,從床頭的書桌上取下一本書,翻看起來。其實,她根本看不下去,隻是不想說話了……
…………
太陽又往山間沉了沉,陽光不但更加柔和,而且還增添了色彩。
袁野和阿爾斯楞麵對著月牙河坐在大榆樹下,各懷心事。
袁野的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是微信。
“我忘問了,‘獅子哥’,你剛才開車幹什麽去了?”
“去附近村子轉轉,找找同學和朋友,打聽打聽絨毛收購的事兒,順便宣傳宣傳我自己。”阿爾斯楞隨手抽出一根草芯兒,放在嘴角咀嚼起來。
“噢,你放心,我那最好的同學蘇合,就是咱們月牙河村搞絨毛收購最厲害的,我都和他說完了,到時必須往咱這送。過兩天我抽空兒再親自和他囑咐一下。別看他爸是村支書,蘇合得聽我的。”
阿爾斯楞看了看袁野,嗬嗬一笑,沒說什麽。
“你啊,別不相信我,這事兒真……”
“我相信你,就是覺得你這話吧,說得有些像領導幹部似的。”
袁野並沒有覺得這樣有哪些不好,還驕傲地說:在蘇合那小子麵前,我就是幹部。更別看他比我大點兒,那是虛長、更是虛胖,我說話好使。
阿爾斯楞拍拍袁野的肩膀,又笑了。袁野也抽起一根草,學著阿爾斯楞的樣子嚼起來。
“‘獅子哥’,那天咱倆去醫院,你說你打工遇到的第一個老板不正經,咋回事兒啊?”一根草是根本堵不上袁野的嘴,他突然對阿爾斯楞的那天的這句話很好奇,他邊回複手機上的微信邊說。
“你啥時候學會關心‘花邊兒新聞’了?”阿爾斯楞嗬嗬地笑著。
袁野頭都不抬地說:不是關心,是閑聊。愛說你就說,不愛說——你就講講唄……
“真拿你沒辦法啊。他就是個純種的混蛋,拿女工當男工使,拿男工當牲口使,最後家破財散,連我們的工資都沒給。好在我隻幹了兩個月,可那也是分文沒掙,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更不敢和家裏說啊。”阿爾斯楞擺弄著手裏的草芽,有些傷感。
“‘獅子哥’,那你最後喝西北風度命了?”袁野放開手機,看著阿爾斯楞。
“西北風都沒有啊,那地方總刮東南風。要不是一起打工的那位農村老大哥給了我一百塊錢,我可能會沿街乞討嘍。當時啊,他兜裏隻有二百塊啦。一百元啊,啥概念?相當他的一半的財產啊……”
“不容易啊。人啊,都願意錦上添花,很少能雪中送炭啊。那後來呢?”
“後來,我又找了份工,掙了一年穩當錢。然後又到了一家大公司,掙得就更多了。後來我就看好了一個項目,再後來就回來了。”
袁野又低頭回複完微信,抬頭說:‘獅子哥’,你在外邊都站住腳了,為什麽還回咱月牙河村呢?不嫌這裏窮啊?
“我是為了一個夢想。”阿爾斯楞堅定地說。
“什麽夢想?”
“哈哈,這是我的秘密。這麽跟你說吧,一個人懂得放下完美的目標,去選擇合理的方案,這是一種成熟的標誌,也許還是成功的基礎呢。”
袁野撓了撓腦袋,說:‘獅子哥’,你說的雲山霧罩的,我一時整不明白。你的夢想不是就單單要開個收購場吧?
“也是,也不是。對了,你別像審犯人似的。該輪到我問問了,你為什麽不好好找實習單位呢?”
“我啊,也有一個夢想。”袁野故作深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