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自相殘殺
「你認為在何處抵擋完顏亮為好？」完顏亶在大殿內走了幾步，終於說道。他決定出上京城，領軍阻擋完顏亮的大軍。
「隆州。」韓昉說道。
隆州位於宋瓦江邊，是上京前往咸平府、遼陽府、瀋州的必經之路，也是上京的門戶之一，當年完顏阿骨打就曾經在這裡擊敗了遼國多次進攻，也是金人重點防禦的地方之一，現在前往瀋州防禦完顏亮顯然已經遲了，只能坐鎮瀋州，才將完顏亮擋在京師之外。
「那就在隆州。」完顏亶點點頭，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完顏亶也就不拖延，說道：「這次朕親自領軍，會一會這個完顏亮，這個該死的傢伙，若不是他臨陣脫逃，完顏大將軍怎麼可能會戰死，我大金的局勢也不可能變得如此糟糕。」
韓昉並沒有說什麼，大家都是聰明人，完顏亮興兵造反需要找一個借口，完顏亶同樣也需要找一個借口對付完顏亮，臨陣脫逃，害的完顏宗弼身亡，就是最好的借口。
「不知道京師可需要留下兵力？」韓昉又詢問道。雖然完顏亶失去了人和，但京中還是有一些人是完顏亶的死忠，為完顏亶效力。
「不必了。」完顏亶搖搖頭，說道：「在我和完顏亮勝負未分的時候，上京是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那些傢伙雖然見風使舵，但也是會等到朕與完顏亮分出勝負之後才會下手的。」完顏亶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想他才是大金的皇帝，但還是被群臣逼到外面去，和逆賊作戰。
若非想到完顏亮還會留下大部分兵馬駐守錦州，恐怕完顏亶寧願自己留在上京城，利用上京城的防禦來抵擋完顏亮的進攻。
「既然如此，臣這就去傳旨，大軍三日之後出征。」韓昉也沒有停留，趕緊退了下去，雖然只有三萬大軍，但這三萬大軍的出征也不是一件小事，三日的時間還是緊迫了一些，韓昉不敢浪費一丁點時間。
完顏亶為了表示對韓昉的恩寵，親自將韓昉送了出去，讓韓昉感動了好一陣。
而就在完顏亶和韓昉商議出兵的時候，遠在錦州的完顏亮在確定李璟離開之後，終於誓師出征，他曆數了完顏亶的十條罪名，幾乎是將完顏亶釘在恥辱柱上，率領大軍六萬人出征完顏亶，在錦州只是留下了一萬人的編製。
大軍浩浩蕩蕩而行，也不知道是畏於完顏亮的兵鋒，更或者是完顏亶在國內已經失去了民心，從錦州向上京方向，大小城池紛紛打開城門，不敢抵擋，甚至連瀋州、咸平、遼陽這樣的城池也都打開了城門，根本不敢抵擋完顏亮的大軍。
一時間軍心士氣高昂，就是完顏亮自己也認為自己是天命所歸，大金所有的人都會尊自己為皇帝，沿途更是有不少的軍隊加入中，大軍一口氣漲到了十萬人，聲勢浩大，消息傳到上京之後，上京一日三驚，更是有不少的官員在暗中相互勾連，恨不得立刻加入完顏亮的部下，為完顏亮所用，甚至有些人都開始商量著踞城而守，將完顏亶擋在城門之外。
唯獨只有那些平日里對完顏亶忠心耿耿的大臣們小心翼翼，一面幫助完顏亶周轉糧草，一面還要擔心自己的性命會不會為敵人所殺。一時間上京城中氣氛變的更加的凝重。就是連蕭仲恭，也是緊閉府門，不敢出去，生怕牽扯到其中，到底是現在誰勝誰負都不知道，那些聰明人哪裡敢下注。
「這個賊子，居然只留了萬人駐守廣寧要地，若是李璟撕毀協議，興兵來攻，十萬大軍，兩三天之內，就能攻下錦州，甚至更短，這個該死的傢伙。」隆州城，完顏亶聽說完顏亮只是留了一萬人駐守廣寧府，心中駭然，又氣又怒。
一方面是擔心廣寧府的情況，生怕李璟撕毀盟約來攻，畢竟這種事情，李璟經常干，是有前科的，另一方面，他感覺到完顏亮聲勢浩大，已經有十萬眾，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戰爭的結局似乎都已經定下來了，心中一陣惶恐。
「陛下，若是僅僅憑藉兵力的眾寡，就能斷定戰爭的勝利，那李璟也不會退兵了，我們的兵馬雖然很少，但是陛下親自統帥，完顏亮的兵馬雖然很多，但都是叛軍，我們踞城而守，完顏亮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護衛將軍完顏特思忍不住說道。
完顏特思的話讓完顏亶雙目一亮，世人都認為自己必敗無疑，但完顏特思對自己卻很有信心，就好像是在夜空中出現的明月一樣，讓完顏亶心中生出一絲溫暖來。
「完顏亮，這個人不能小覷。」完顏亶望著南方，心中一陣忐忑，他總感覺到這裡面有什麼詭異之處，但自己又想不出來，心中一陣煩悶。
「都是那該死的完顏亮，否則的話，哪裡有今日之事。」完顏亶心中更是氣惱，在大廳內走來走去，完顏特思等人也不知道完顏亶的心思，只能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走吧！巡視一下城防。」完顏亶思索了好久，都不得其旨，終於嘆了口氣，招呼眾人上了城牆，看著遠方灰濛濛的一片。
「你們說，李璟的大軍若是並未離開，趁著朕與完顏亮廝殺的時候，突然出現，當如何是好？」完顏亶不過行走數步，忽然停了下來，回頭望著眾人說道。
眾人面色一變，韓昉忍不住苦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大金必敗無疑。不過，完顏亮這個時候能興大軍前來，想必已經確定了李璟的行軍方向。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造反了。」
完顏亶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他也是心有所感，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實際上，他也認為這種情況可能性比較小。畢竟李璟是天子，前腳簽訂盟約，後腳就撕毀盟約的事情，實在是無恥了一些，作為一個皇帝，干出這樣的事情來，恐怕會遺臭萬年。
又過了三天，隆州城外，無數大軍雲集，完顏亮率領的大軍終於殺了過來，雙方集結在隆州城下的兵馬，也居然十萬之多。只是這個時候，卻是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