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死戰到底
韓昉進了大殿，只見完顏亶靠在兩個嬪妃身上，雖然精神頭比剛才好了許多，但面色蒼白，雙目無神，顯然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陛下。」韓昉有些擔心的望著完顏亶。
「這次恐怕你我君臣都逃不掉了。」完顏亶玩著韓昉，苦笑道：「失去了完顏宗弼的掣肘，不僅僅李璟大軍會長驅直入，我們身邊的惡狼恐怕也會殺過來。」
韓昉知道完顏亶口中的惡狼到底是誰。當下說道：「廣寧府雖然是一座大城，防守也比較堅固，但外面到底是李璟親自率領大軍壓境，若是不認真防守，恐怕很難抵擋李璟的進攻，這個時候，那位還有心思來爭權奪利嗎？這個時候不更應該齊心協力嗎？」韓昉一陣遲疑，沒想到完顏亶到現在還想著自己的皇位，更沒有想到他還是在忌憚完顏亮。
完顏亶看著自己的心腹大臣，到底只是一個大臣，不知道野心家的謀划，在完顏亶或者完顏亮的心中，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當一天皇帝，那也是皇帝。這一點就像當初的完顏亶，明知道自己篡位之後，弄不好會引起完顏亮的反彈，但他還是硬生生的篡位了。
現在他很難保證完顏亮是不是這樣，雖然有強敵入侵，可有皇位的誘惑，完顏亶也不敢保證，完顏亮會不會鋌而走險。
「陛下，眼下恐怕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了，只能是加強上京的防禦。」韓昉一臉的苦澀，實際上，就算是加強上京的防禦，也不能徵召多少兵馬，上京的兵馬大部分都已經徵召完畢，人數也有數萬之眾，但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的對手相比擬。
「都是李璟，若不是他，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完顏亶仰天長嘆，現在他是前有狼，後有虎，偏偏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別人手中。他一方面害怕完顏亮會起兵造反，又擔心李璟會長驅直入，直接殺到上京來。完顏亶天縱奇才，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放心，完顏大將軍雖然戰死，但同樣擊殺了李璟不少人馬，李璟手下的兵馬損失慘重，想要進攻我們，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韓昉寬溫道。
「可惜的是，我們自己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完顏亶苦笑道。
韓昉默然不語，作為輔佐完顏亶的大臣，知道完顏亶在擔心什麼，無非是錢糧兩項，國庫已經空虛，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糧來供給前線的大軍，雖然完顏亶從民間搜颳了不少，但也只是杯水車薪，對於前線的消耗，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鬧的民怨沸騰，甚至連朝中的大臣們都不滿。
「劉萼雖然去了西方，也有些成就，但遠水救不了近火，臣以為不如和李璟和談，割讓遼河以西的土地。」韓昉想了想說道：「以前李璟絕對不會同意的，但這次大軍損失太多，未必會反對，畢竟我們大金也不是吃素的，山中還是有不少生女真，只要給予利益，這些人還是會下山助戰的，那個時候，李璟就算是勝利了，也是損失慘重。不要忘記了，他的西方還有兩個強大的鄰居，正在不斷東進。」
完顏亶看了韓昉一眼，心中一陣好笑，到底是一個讀書人，用來治理天下還可以，但涉及到軍國大事，韓昉還是差了一些，求和？李璟是什麼樣的人物，豈會答應自己的求和，就算李璟會答應，自己也不會去做的。金人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的時候。
「求和這個計策就不要想了，無論是朕，或者是完顏亮都不會答應求和之說的。」完顏亶到底是顧念韓昉的忠心，搖搖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李璟損失慘重，我們錢糧不足，李璟每天消耗更多，眼下只能是耗下去，看看最後誰會勝利，誰會失敗，派人去下面，尋找那些貪官污吏，再殺一批就是了。還有那些大商人，這些人和中原干係甚大，通過他們花一些錢財，去中原購買糧食。商人逐利，只要有足夠的錢財，就能買來足夠多的糧食，中原也是如此。」
「是，臣這就去辦。陛下好生休養。」韓昉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尋找那些大商人不提。
、臨潢府，李璟刷領大軍趕了過來，這個時候的臨潢府已經恢復了平靜，在城外十里處，有兩處碩大的土山堆積，兩山相望。這是大唐和金軍的墳塋所在，畢竟天氣炎熱，若是讓屍體留在原地，必定會產生瘟疫，李喬下令當日就將近二十萬屍體就地掩埋，然後堆成了土山。
「陛下，這是十幾萬將士的墳塋，臣已經命人打造石碑，準備在山下建立英烈祠。」李喬領著李璟來到山下，低聲說道：「十幾萬將士有家不能歸，是臣的罪過，請陛下責罰。」他身為主將，自然是要承擔過錯。
「算了，完顏宗弼一心求死，想要的是和我們同歸於盡，儘可能擊殺我們的大軍，這樣可以讓金國有足夠的機會休養生息。這不是你的過錯。」李璟搖搖頭，這一仗莫說是李喬或者伯顏，就算是自己前來，恐怕得到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區別，最後的傷亡仍然會是如此之大。
「父皇，這金人實在是可惡的很，寧死不屈。」李定堪十分不滿。
「這寧死不屈可是被你逼出來的，你可知道，現在廣寧府到處流傳著你的豐功偉績啊，說那些金人們都已經投降了，可是仍然被你所殺，現在好了，原本廣寧府的士兵就好像是驚弓之鳥，士氣低落，就因為你的一番舉動，讓他們有了決死的念頭。」李璟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周圍的李定邊等人心中暗笑，李定堪面色漲的通紅，這個流言他是第一次聽說，他心中十分憋屈，斬殺降卒的事情他還真的沒做，分明就是那些傢伙自己找死。現在怪到自己頭上來，讓他有苦說不出來。
「陛下，金人抵抗意識很強，完顏宗弼在軍中威望甚高，當初完顏宗弼被殺之後，這些金人主動對我大唐發起決死之戰，至於投降，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情。」李喬趕緊在一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