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禮部
戳人痛腳可一不可三。
顧卿塵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寬袖下的手指落在了裏麵的絲帕上。
牢中一片昏暗，隻是知道此物為何，單也沒瞧出其中關巧，現在出了刑部大牢倒是有了時間好好瞧瞧這絲帕中到底藏了什麽貓膩，需得謝安煜專門交到自己的手中。
絲帕落於光亮之下，上麵的黃色汙跡立馬顯於人眼之中。
“咦——”
應承櫟麵露惡心，整個身子都往後仰去。
實在是那團汙穢像是從人口中吐出來的穢物。
顧卿塵隻是眉頭一蹙，便將絲帕放在了鼻尖。
“顧小姐你別！”
顧卿塵勾了下嘴角，將桌麵放著的涼水潑到了絲帕之上，再用手指沾上點黃色的汁水放在唇上一舔。
應承櫟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個癖好，僵直著脖頸將頭扭開，生怕某人會殺人滅口堵住自己的嘴。
一隻手猛地拍了應承櫟的肩頭，他瞬間嚇得跳了起來，不過屁股還沒離開凳子半寸就又被按了回去。
“我什麽都沒瞧見！”
應承櫟雙手捂住雙眼，雙眼卻從叉開的五指中露出來。
掩耳盜鈴！
顧卿塵嘴裏露出聲悶笑，便將沾了黃汁的手指抹到了應承櫟的麵上。
應承櫟立馬將桌上的涼水直接潑到臉上，狠命地用雙手朝那處沾著的地方搓。
顧卿塵雙手抱在胸前，瞧見應承櫟的臉皮搓泥搓得緋紅，才“好心”地提醒道：
“這玩意不過是些藥汁！”
“藥汁！？”
應承櫟可憐巴巴地瞧過去。
顧卿塵“於心不忍”地點了下腦袋。
“呼——呼——”
應承櫟大口大口地喘氣。
顧卿塵隻是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潔癖！？不過還是將絲帕往自己這處放下。
“不過這藥汁中內含有五石散。”
“五石散！？”
顧卿塵雖和應承櫟一般都是腦子剛清明不久之人，但畢竟她可是去過明月閣見過世麵之人，這玩意還是了解幾分。
五石散不過是男子在風花雪月場地中助興之物，不過若是食多了便會出現幻覺，且使人的神情思維停頓，出現瘋魔狀況。
為何謝安煜的風寒藥中會出現這種玩意，且劑量不是很多。
手指噠噠作響。
顧卿塵撐著下顎陷入了深思。
“嘩啦——”
屋外街道上忽地變得無比的喧鬧，顧卿塵也不禁收起了思索之色朝著那熱鬧的街頭望去。
“定是放皇榜了。”
應承櫟一臉驚奇地朝外街一望，若不是自己穿著有些古怪定會跑出去好好瞧瞧那份熱鬧。
“放皇榜！？”
“會試之後考生便會一直留在考院中，直到考官將試卷批改完成放出成績後才會將其放出，隨後就會放出皇榜，眾人便知誰能進宮麵聖。”
顧卿塵手緊緊地撰住了那份絲帕。
五石散劑量小卻不是無用，最起碼能讓在狹窄陰暗的環境下失去了時間念想。
顧卿塵抬眸瞧向了掛在天上有些陰鬱的日頭。
這些日子可都是陰雨天。
謝安煜等學子是提前一日進的考院搜身檢查，想必那日起就有人在他的飯食之上下了五石散。
沒了時間觀念的謝安煜定是提前一日開始作答，也就為何兩人之間的考卷為何一模一樣。
顧卿塵猛地站起來，伸長了脖子朝他壓了下去。
瞧著那雙彎彎的桃花眼，應承櫟非但沒有眼紅心跳，還覺得雙手雙腳一陣冰涼。
他從娘親那聽過，笑得越好看的女子越危險，所以娘親從來都未笑過。
“咕嚕！”
應承櫟吞咽了嘴裏的唾沫，將彎起來的身子強行直板下，才小心翼翼地朝顧卿塵問道：
“顧小姐我麵上有什麽東西嗎？”
顧卿塵手十分鄭重地落在上麵。
“應公子你能幫小女子一點小小的忙嗎？”
應承櫟手指撚起了按在肩頭的小手。
“我能不幫嗎？”
“嗬——”
耳邊瞬間炸起了聲輕笑，應承櫟的肩頭立馬重了起來，差點將他壓了個人仰馬翻。
“好！我幫！”
應承櫟立馬換了一個嘴臉，甚至還朝她拍了下胸脯十分鄭重地承諾。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人相視一笑，不過是一人笑得得意，一人笑得心酸。
——
應家能將考題提前偷竊出擺在謝安煜的考桌上，便是說明這禮部便早已被應家鑿穿了窟窿。
挾天子以令諸侯。
今日她帶著應家的嫡長子來闖一闖，怎麽說也是給自己加上了一層保護罩，甚至是一張穿梭自由的任意符。
“顧小姐你確定我們就這麽進去！？”
應承櫟朝著身後的青衣小童裝的顧卿塵小聲地問道。
青衣小童本是跟在貴家少爺身旁伺候之人，顧卿塵隻能收斂了自己的脾性默默地彎著細腰守在後麵不言不語。
應承櫟倒是急得口舌焦躁。
“見過應大公子。”
大開的府門中走出個穿著黑青色官袍的書生氣息的嚴臉中年男子朝著彎腰一拜，可滿身上下都是不情不願之色。
應承櫟驚慌之色立馬收斂於眼底，甚是紈絝地虛眯著眼瞄了下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麵色一轉由白變紅，雙手緊緊地一捏，耳邊都快要聽見府裏麵同僚的嗤笑聲，可還是恭恭敬敬地彎腰再次請到。
“應大公子你是來找逸仙公子嗎？若是為真你便隨我一同進去吧。”
中年男子側過身子朝裏一拱手。
應承櫟比例傳出聲輕哼，雙手背在身後慢慢悠悠地朝府裏一走。
而青衣小童剛隨他一同邁步過門檻就被那中年男子攔在了門外。
“禮部大院豈是你隨意能進的！？”
中年男子雖是官場失意，隻得委身討好於這些京城中的紈絝之弟，卻愈發地依舊瞧不起那些泥腿子，也覺得這般泥腿子根本就不能進了禮部大門汙了其中門清。
“你在幹什麽！”
應承櫟疾步忙慌地擋在了中年男子的跟前，怒目朝他一瞪，見著顧卿塵身上未有傷便鬆了一口，不過立馬這口氣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