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包子
“公公！公公！”
小太監神色慌張的從屋外滾了進來，渾身狼狽地一把抱住了李公公的大腿放聲嚎叫。
李公公胖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這小子在宮外待久了都不知道伺候人最忌打擾清閑嗎？
李公公歉意地朝屋中的兩人弓下了腰背，心中暗定等過些時候就將這個混小子送回宮裏好好長下記性。
雙手插在了小五子的腋下，李公公提氣往上一拉竟沒有將人給拉動。
非但如此嘴上沒了束縛的小五子哭得聲響變得更大了。
書屋中一時隻回蕩了小五子淒慘的哭聲。
“咱家叫你回宮中拿些細軟怎麽跟個死了親娘般晦氣！”
李公公往小五子臉上一捏，麵上的疼痛倒是將哭渾了腦袋的小五子給疼清醒過來。
“公公——（吸）”
李公公綠豆眼一瞪，又是轉身朝胥穆宸討好地一笑。
本就傷心欲絕的小五子差點被這一瞪給咬掉了舌頭。
顧卿塵用袖子讓臉上一抹便直接湊到了這對師徒的跟前，一把嵌住了小五子的下顎。
“快把手收回來！”
李公公手剛拿出口，顧卿塵便將卸下來的下巴又給人重新按了回去，順便還瞧了下小五子這重裝的下顎好用不。
“啊——”
烏鴉學舌般小五子將嘴張大學著顧卿塵般叫出了口。
“啊——”
顧卿塵順手抬起給了小五子一個爆栗。
“現在可是收了魂！？”
小五子捂著生疼的頭頂點了點頭，立馬竄到了顧卿塵的背後可憐巴巴地瞧向了李公公。
“李公公你也別瞪了，等過會又把人給嚇得失了魂。”顧卿塵說道。
李公公鼻尖輕哼一聲，綠豆眼一轉別瞧到了別處。
“你這混小子倒是說說遇見了什麽妖魔鬼怪，居然做出這般混事來。”
唰的一下，小五子麵色變得慘白，張著幹裂的唇喃喃地說道：
“公公我瞧見宮裏有人在蒸饅頭。”
李公公氣性瞬間收斂下去，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便隨意地擺擺手。
“今日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你早點回房休息。”
小五子剛要轉身又被李公公給拉了回來，且他從懷中收出來了一張符紙塞到了小五子的掌心中。
“休息時記得把這玩意帶著。”
小五子緊握著符紙泛白的小臉上有了血色便腳步踉蹌地出了房門。
“蒸個包子有何怕的！？”
顧卿塵好奇地望向了李公公，她是瞧出了小太監是患了失魂症，卻不知為何而患。
“這——”
李公公抬頭瞧向了胥穆宸，這玩意能和嬌娘子說嗎？
胥穆宸將手中的筆杆一放，拿起案桌上的糕點走來塞到了顧卿塵的嘴裏。
一個一個，直到顧卿塵的嘴實在是塞不下去，胥穆宸才將茶水遞到了她手中。
“咕嚕！”
顧卿塵好不容易將嘴裏的糕點混著水給吞下來。
她剛要發火，胥穆宸卻莫名地一問。
“可吃飽呢？”
顧卿塵點了下頭。
“這蒸包子的餡料是英公公。”李公公小聲解釋。
胃裏一陣翻湧，顧卿塵差點就將昨日吃得飯食都給吐了出來。
這根本不是好心投食，胥穆宸是怕她聽了吃不下飯。
顧卿塵捂著嘴，朝人丟了一記白眼，心中便泛起了好奇之意。
這英公公自從那日一別後便回了宮，非但沒有責罰甚至是被召到了皇上身旁伺候，旁人看來是升官發財之路呀。
“京城無事發生，怎的今日他便遭了橫禍！？”顧卿塵問道。
李公公擰著眉毛一陣思索。
“咱家倒是聽說他前些日子摔了皇上最愛的骨瓷杯，當即就挨了幾個板子，可沒想到今日就去了見了閻王。”
無大事發生，皇上就是瞧他不爽？
胥穆宸伸手輕點了下她的眉心。
“你現在可還想讓我們繼續追查下去？”
顧卿塵張了下嘴，最後還是將腦袋撇到另一邊去。
聽這麽一說顧卿塵還有哪點不知，這明明就是殺雞儆猴之舉，若是胥穆宸等人不聽話，那麽屠刀便會落在猴頭上。
“春闈將至。”
一言便點醒了顧卿塵。
“日子都過了這麽久呢？”
顧卿塵一陣神情恍惚，回頭一望屋外的那顆蒼鬆便瞧出了那份流露出來的生息。
“京城的手腳必須要停下來，什麽時候再啟，最起碼也得等到春闈之後。”
——
“春闈之後！？那不是黃花菜都得涼了。”
一捧涼井水撒到了馬背上，馬兒蘇爽地嘶鳴一聲，甩掉身上沾上的井水用著馬頭朝顧卿塵拱了下。
它還想要。
顧卿塵手指一點這得寸進尺的“小白”，彎腰捧起井水卻灑在了一旁的“老黑”身上。
“啾——”
“小白”高高地揚起馬蹄朝前一踏，竟學起了人的吃酸作味，想要將這個搶主人喜歡的白馬給哄得遠遠的。
“哈哈——”
顧卿塵捂嘴輕笑一聲，雙手環住了馬脖子將“小白”給拉了回來，卻不忘朝著“老黑”招招手，趁著好日頭給兩匹馬兒清洗下身子。
倒不是顧卿塵忙中抽閑來洗馬，而是閑得無事才帶著馬兒來井邊洗馬。
麓山書院中就連那後廚的廚子都卷起行李下山探親，整個書院中除了顧卿塵和兩匹馬之外就隻剩下了守著後門的大爺。
用著擦了白馬的麻布往黑馬上一擦。
“小白”鼻尖處一下打出響鼻，十分不滿地將頭扭了過去。
“你這渾馬！”
顧卿塵笑罵一句，卻還是拿起另一塊幹布給他擦拭水跡，目光卻遙遙地望向了山腳下。
也不知春闈進行的如何？黃花菜還能吃上熱乎的嗎？
原來是春闈正行，書院中的學子們要麽回京考學，要麽回家等著春闈之後的狀元郎。
“小白”揚起頭又是一陣嘶鳴。
“你這馬兒倒是耍起潑來！”
顧卿塵沒了好心情再去哄馬，一個爆栗敲在了馬頭上。
不知為何胥穆宸居然都帶著鹿邑下了山去瞧熱鬧，也不知道待上自己去瞧瞧美景。
哼！果然是有了兄弟，就忘了美表妹。
卻不想“老黑”也跟著嘶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