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告辭
“無憑無據!皇上就算是有再好的性子也會惱的。”
顧卿塵一掌拍到桌麵上,身子猛地站了起來,滿眸子裏都是驚疑。
“無憑無據!?你這是在誆我的吧?你是把我當做傻子,還是把那探花郎當成了個瘋子!”
胥穆宸抬眸有些錯愕地看過去。
“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卿塵!??
“他們都說那探花郎成了一個瘋子,才會無憑無據地說朝中有人買賣試卷,可那是殿試,哪會有人敢!?”胥穆宸說道。
顧卿塵忽地小臉一緊,端正了身子眼巴巴地瞧過去。
“也許真的有人在殿試上做了手腳!?”
胥穆宸的手指往著她腦門上一點,像是在誇獎她般說道:“你這說法倒是有,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再加上那“瘋”掉的探花郎早已不見蹤跡,而皇上也無意將這件事提起,所以……”
“所以就算呢?”
顧卿塵搶一步答道。
胥穆宸隻得抿嘴點了點頭。
“這兩個案子又怎麽扯上關係呢?難道池季同的狀元之位也是買來的?”
胥穆宸錯愕的目光又落在了顧卿塵的身上。
“我又說對呢?”顧卿塵驚得捂起了嘴,隨後緊閉這雙唇不敢再插話。
胥穆宸卻用著從錯愕轉成戲鬧的眼神看向了過去。
讓她繼續猜下去!?
顧卿塵果斷地搖晃起了腦袋。
“嗬——池季同交到禦桌上的禦狀上寫得就表明了他的狀元之位是應家給的,同時說十幾年前的探花郎瘋魔案件也是由應家造成的。”
“嘶!”
顧卿塵都不知道這是她倒吸的第幾聲涼氣了。
應逸仙還好好生生地坐在書院中,那麽應家就是沒事,那不說明池季同白死呢?
“應家是沒事,但皇上還是對應家生了厭煩之心,所以才派出了二皇子來測查此事,而我——一個麓山書院的院長想要插手此事隻能靠他之手。”
胥穆宸的手指輕敲著桌麵,眸子眯成了一條細縫,整個人身上的氣壓瞬間低了下去。
顧卿塵抿了下嘴角,有些心煩地擰起了眉頭。
張白鷳可不是一隻好鳥,現在表哥有求於他可真是麻煩的很。
“他也需要靠我才能插手麓山書院中的事物,所以我和他之間是相互利用,不分高低。”
顧卿塵眼睛瞬間一亮,可又覺得心裏的小心思一下被胥穆宸給猜了出來,鼻尖傳出了嬌哼聲把頭扭了過去。
瞧著顧卿塵這副嬌俏的模樣,胥穆宸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
“那……那為何麓山書院的學子們聽到十幾年前的案子都露出那副模樣!?”顧卿塵好奇的問道。
“因為那探花郎是麓山書院學子,且是我的表兄!”
鹿邑低垂著腦袋,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嘶——咳咳!”
顧卿塵倒吸一口涼氣,許是真的吸得有些多,竟然直接嗆住了,滿眼淚花地看過屋中兩人。
“你說那瘋掉的探花郎是你的表兄,且是這麓山書院的學生。”
鹿邑似是羞愧地點了點頭。
“並且他是我父親的學生!”
“嗬嗬——”
顧卿塵苦笑一聲,緊緊地抓住了胥穆宸的雙手十分鄭重地說道:
“表哥!這麓山書院的院長當不得!實在不行我給你治治病,讓你在家中躺上幾個月,你就不要來淌這渾水。”
胥穆宸啞然一笑,“病!?宮中的太醫可不會讓我病那麽長的時候。”
顧卿塵手指把在了胥穆宸的腕上,瞬間手上的力氣一重,疼得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能讓你躺上幾個月的。”顧卿塵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手上的力氣更加的重,胥穆宸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意。
“放手,聽話!”胥穆宸像是不知疼般淡淡地說道。
“皇上就算是再恨得心也不會讓病重的你來淌渾水的。”顧卿塵說道。
“病重!病重!可是很容易一病嗚呼,再說我這個無官無職的小百姓死了便死了,皇上還能說什麽嗎?”
胥穆宸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勸言又道:“卿塵是想讓我一命嗚呼嗎?”
“麓山書院的爛攤子你一開始就不該接!”顧卿塵將手一鬆,氣鼓鼓地鼓起雙頰轉過身去不願再理人。
“都怪我!若不是我的原因胥兄根本就不會接手,甚至和應家就不會產生糾葛!”鹿邑自責聲更濃,將頭死死地埋在胸前,連瞧上胥穆宸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哼!”
顧卿塵鼻尖又是傳出了一聲輕哼。
屋中三人,兩人都懊惱氣氛不已。
唯獨那主人公胥穆宸卻將茶杯中的冷茶一倒,從壺中倒了冒著熱氣的水衝燙在杯中。
“要喝嗎?”
胥穆宸把茶杯推到在顧卿塵的跟前。
替他憂心不已,他卻這般悠閑,顧卿塵眉頭擰得更加厲害,兩頰氣得都要鼓炸般。
“看來你是喝不下了。”
胥穆宸歎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潤了下唇。
“好茶!”
“啪!”
顧卿塵一掌拍向桌麵,茶杯裏的茶水都震得抖了出來許多。
“我……我……”
“我師從麓山書院,且受過你父恩惠,怎麽可能不管不顧!再說……”
胥穆宸帶笑的眸子一掃顧卿塵,她隻能雙手抱在胸前氣呼呼地將嘴給閉上。
“我與應家觀念本就不同,早晚都要決裂,隻是提前了些時間。”
“應家畢竟是後戚!你與他們……那不是卷入了皇位相爭嗎?”鹿邑張著口,心中對好友的愧疚之情更加的深了。
“皇上年歲不高,頭腦清醒,身體安康,那個位子他們還沒有資格爭!”
胥穆宸端起了灑得直剩半杯的茶一飲而盡。
“我這右相坐的實在是太高,現在隻是個麓山書院的院長,在與應家相鬥時,若是落了下風,皇上知道幫誰的。”
“嘖嘖!”
顧卿塵白眼一翻,覺得剛剛的擔心全都是白擔心。
這位都是勝券在握,哪裏需要自己來擔心!
“既然表哥都將事給說明白,卿塵也知曉了,那麽就不便打擾!告辭!”
顧卿塵徑直起身,拍了下有些坐的發麻的腿,直接就要從屋子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