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以死明誌
英雄難過美人關！？
顧卿塵的眼眸向下一垂瞧向了自己的周身，腦袋聽了這話不由得點了點。
美人這詞說得也是夠準的，眼光不錯。
“告禦狀不把證據擺到皇上跟前還算是告禦狀嗎？可……你確定這字跡像池季同的字跡，他隻是個死人，就算有這個本事寫，也沒這個本事送！”
顧卿塵抬眸瞅了眼躺在棺材中隻剩下一張皮的池季同，他難道就是為了這告禦狀以死明誌？嘖嘖！還真是條漢子。
“送！？京城中總會有著途徑送進宮中，可要是普通的瑣事就算是送到了禦桌上也會被筆吏太監給攔下去，可這池季同所寫的東西他們可不敢壓下去。”
狐狸麵具下的目光微暗。
“熊祁都能模仿池季同的字跡，也許不是他所寫的！？再說他能告什麽禦狀，不過是告表哥當街不給他麵子，或是不想當應家的女婿！？”
氣氛壓抑地有些難受，顧卿塵開口直接擺爛說道。
“也許！？可惜吾也希望是也許，但池季同確實會告這禦狀，誰叫他狀元郎呢？”鷳先生手指一晃，可發現手中並沒有折扇，隻能悻悻地用手撐著額頭。
“狀元！？三年出一狀元，怎麽他這個狀元郎出的稀奇！？”顧卿塵問道。
屋子裏的人或是屏住了呼吸，或是將目光投向了顧卿塵的身上。
怎麽她說得話有錯！？這京城中難道還缺狀元不成？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著麵具，鷳先生裂開嘴角瞧向了胥穆宸，“好心”地一問：
“胥院長這種事不要你來說！？”
胥穆宸眸中露出了一道寒光砸向了鷳先生，隨後又閉上了眼皮，呼吸平穩地像是在假寐般。
“看來還是得吾來給顧姑娘解釋解釋！”鷳先生起身繞著顧卿塵打起了轉，“顧姑娘你確定你真不知道！？”
顧卿塵眼眸中的眩暈的圓圈一消，鼻尖傳出了聲冷哼。
“嗬……吾倒是忘了顧姑娘這被摔壞了，不知道也很正常！”鷳先生說著還不忘用手指點了下腦袋，“畢竟這武朝開朝以來他是唯二名不正言不順的狀元郎。”
“唯二！？”顧卿塵眉頭一挑。
鷳先生眼睛一亮，狐狸麵具直接湊到了顧卿塵的麵前。
顧卿塵剛想往後一退，卻被他一手給抓住，裂開的嘴角直朝她笑，“顧姑娘果真是個奇人！看事的準點都與常人不同，吾真是越來越喜歡你。”
喜歡！？被這種喜歡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顧卿塵也勾起了嘴角，反手握住了鷳先生伸過來拽住她的手，隨後用力一握，那手掌上還未痊愈的傷口皸裂開，點點血跡落在了地上。
“看來先生你手上的傷還未好呀！”
幾日前的傷還未好，看來那天鷳先生拍桌子拍得實在是有些重了點。
鷳先生想抽手卻被緊緊地抓住，疼著疼著也就仍由著被顧卿塵抓著，甚至還不忘將手又往前送了送。
“顧姑娘你對吾有想法就直說，也不用這麽主動！”鷳先生朝後擺擺手壓製住了想要向前的熊祁，“不過顧姑娘你確定要用這種姿勢聽故事！？”
顧卿塵唇一抿，把手收了回去，腳卻向前一踏一腳踩在了鷳先生的鞋麵上。
“這種姿勢不錯！”
顧卿塵戲謔的目光向前一瞧。
鷳先生裂開嘴依舊笑著，而故事從他的嘴裏緩緩的吐出。
五年前一束發男童一朝中舉，成了新科探花，可謂是在朝廷上風光無限，又加上個姣好的麵容和滿肚子的好詩，得到了當朝皇帝的器重，壓住了長得一般、年齡一般的老狀元，甚至有人說若不是他那張滿麵桃花的臉這狀元就是他的，可惜……
老狀元有個好親家。
好親家還都是應家。
“不知道應家還收不收上門女女婿！？我也想當當狀元！”顧卿塵捂嘴一笑，後又想到了自己差點就真進了應家，也就將遮嘴的袖口一收，扭動不去瞧那雙戲謔的目光。
“這種事人盡皆知！可惜都不敢將這事擺到明麵上。”鷳先生像是為了此事而懊惱地歎了一口氣，直接棄鞋走到了池季同的棺槨跟前用著滿是悲歎的目光看向了那層皮，“以死明誌，沒想到這池狀元還能有這份心！”
貓哭耗子假慈悲！
顧卿塵丟了一記白眼，可心裏卻一陣空落落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這種事真的被池季同捅到了宮裏那位，現在的京城還是這般靜悄悄的？
“以死明誌！？不過是蠢罷了。”胥穆宸睜開了雙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思緒，不過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能展露出這位主心情不好。
“胥院長你和死人計較什麽！？不是都將東西送到宮中，說不一定能鬧出點動靜。”鷳先生咧嘴一笑。
胥穆宸目光一掃，便轉頭看向了敞開的屋門，“無憑無據，難道聖上會信一個死人的話！？”
“嘖嘖！怎麽說池季同也和你同窗一場，你這般編排死人若是傳出去，可有些毀辱了你在外的好名聲！”
鷳先生口中雖傳出了譏諷的話語，卻認同地點了下頭。
無自知之明便是蠢！他以為用著一腔熱血把東西搞到了禦台上就有用呢？有用十幾年前的探花也不會在朝上瘋癲，朝下卻不見蹤跡，那位老狀元卻還是依舊混跡在朝堂中。
“那就是說池季同可能是自絕明誌咯！？”顧卿塵手指敲著下顎說道。
“不一定！也許是有人想借機鬧事？畢竟那日麓山書院的事可鬧得挺大，京城中的目光都可落在上麵，再說死人是不能將東西送出去，必須得有活人相幫。”鷳先生雙眼一眯。
顧卿塵嘴角一耷拉，“懊惱”地捏著眉心，目光卻止不住地瞄向了胥穆宸。
難道那活人就是表哥！？
這念頭剛起就被顧卿塵立馬給掐滅掉。
實在是太蠢！胥穆宸應當不會做出這般蠢事來。
嘴角一勾，顧卿塵挪步站到了胥穆宸的身旁，順著他的目光一同瞧向了屋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