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走不掉呢?
“麓山書院月初開一次,而下一次再開的時候便是月末!”
胥穆宸手指指向了下方的書院院門處,隱約可見那扇厚重的木門已關上,門外的市斤喧囂聲也隨著門關而停。
“關呢!?那……”
顧卿塵一雙桃花眼都快要瞪成圓杏。
“那墊桌腳的字帖表妹你恐怕是拿不回來了。”胥穆宸一句話便點破了她的小心思。
“你早就知道我把字帖墊了桌腳!?”顧卿塵氣的磨牙切齒,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胥穆宸拍了下白衣的沾上的灰土,以無言回應,又以無言承認。
石梯之上傳來了急切腳步聲,不為這麓山書院中最為平凡的白衣,而是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正急切地從山頭下山。
衣色突顯不為平常,且是朝他們而來,空空的腦海中從未有過此人的身影,看來是來找……
顧卿塵桃花眼一眯,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來。
胥穆宸,我可告訴了你老夫人就隻給了那些銀子,隻能讓她大發慈悲一次嗎?
寬大的袖子從手臂上滑落,顧卿塵抬臂直接抓住了胥穆宸的衣領,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細弱的哭腔傳了出來。
“表哥!卿塵真的錯了,你不要怪我好嗎?更不要趕卿塵離開!卿塵在京城中就隻有您這個依靠了。”
軟玉在懷,本該高興,胥穆宸卻有些苦惱地用手按壓著眉心,朝石梯上的玄衣男子無奈地一攤手。
“眼見不一定為真,耳聽也不一定為真,鹿兄你可要信我!”
鹿邑!麓山書院前院長,胥穆宸的老相好!
顧卿塵嘴角的笑愈發的濃了。
捉奸在床且成雙!——
顧卿塵仰躺在竹椅上,隨著下麵轎夫的晃動上下起伏,真是好不悠閑愜意。
“顧姑娘!要不……讓咱家也上去坐一坐!咱家實在是……爬不動了。”
滿頭大汗,胖臉沱紅色的李公公抓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
顧卿塵眼皮子一抬瞄向了李公公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嘴裏泄出了一聲輕笑,便一扭將身子撇到了另一邊去,用手中的傘遮住了背影。
眼不見心不煩!
“你……你這……”李公公差點一口氣給喘過去。
跟身後的小太監連忙跑過來拍背遞水才緩過來,李公公卻不肯再挪動一步,甚是一屁股耍潑地坐到了地上。
一顆小石子打掉了李公公嘴邊的水壺,又一顆石子打在了李公公肥碩的屁股上,直接把人又給打了起來。
“哎喲!疼死咱家了,你這死丫頭……”
“嗯!?”顧卿塵抬眉轉頭不懷好意地看了過去。
李公公指過去去的手指瞬間彎向了自己,嘴裏的叫罵也隨之轉了一個彎,“哎喲!顧姑娘你別調皮,讓咱家休息下!”
“調皮!?你要是不想要命就繼續坐著!”
顧卿塵冷哼一聲,雙手一揣,閉目養神閉嘴不言。
李公公討巧的話憋在了嘴邊,也不敢再耍潑往地上一滾,直接把水壺扔給了身後的小太監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顧卿塵的跟前。
“姑奶奶……”
“誒!”
顧卿塵手指一伸把湊上來的胖臉給推開,“我可擔不起公公這聲姑奶奶!愣著幹嘛!?還不快點往上抬,日頭都快下來了,到時候就趕不上堂食,你們就把李公公抬上幾趟!”
話聲一落,轎夫哪裏敢再耽擱,直接擠上了攔路的李公公。
“別……”李公公一把抱上了轎夫的大腿哭嚎起來。
竹椅一頓,椅上的人差點被扔飛出去。
男子爽朗的笑聲跟著傳出。
“李公公!”
顧卿塵將手中的油紙傘一收,瞪向了兩位看戲看得十分歡快的男子,然後揉著眉心瞧向了低下的李公公。
對這人以後不能說一句留一句,這一驚一乍的性子搞得她腦瓜子生疼。
“顧姑娘!”
李公公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可憐巴巴地一瞧,一股子惡寒從顧卿塵的腳底板直接竄上了頭頂。
顧卿塵連忙閉目轉頭,雙手合十小聲嘀咕:“南無阿彌陀佛,太上老君快顯靈……”
求神拜佛一通,那張惡寒的臉卻依舊消不下去,顧卿塵氣的差點把手中的油紙傘給砸到李公公的臉上。
回頭一轉,那綠豆眼變得更加可憐巴巴,嚇得顧卿塵抱著傘埋頭瑟縮起來。
太嚇人,太惡心了!
顧卿塵挪動著屁股想要離遠一點,然後深吸了幾口氣,用傘抵住了那發出哭嚎聲的李公公的嘴。
“閉嘴,你這一路從山腳爬上來,熱氣積沉在體內未消,這又是大口喝涼水,又是坐而不動的,明日你就帶著這一身肥肉去見閻王吧!”顧卿塵開口解釋道。
“姑奶奶你可更要救救……”
顧卿塵又是將傘往李公公嘴裏塞了一塞,用手指往耳廓裏一掏,然後指著不遠處隱約可見的屋舍。
“這裏書舍也不遠了,公公你就在爬上去之後慢步走上幾圈,等體內熱氣一消,再吃點溫涼不燥的菊茶休息一下便可!”
李公公也不敢再耽擱,將水壺一扔,圓滾滾的身子朝石梯上滾去。
終於是送走了這個禍害,顧卿塵長舒了一口氣,直接是癱在了竹椅上,用手撫著胸口。
“君子量不及,胸吞百川流!姑娘你若是能大度些,也不會整的自己跟著一身狼狽!”鹿邑笑著搖頭說教。
“勸人大度天打雷劈!”顧卿塵輕哼一聲,用手墊著下巴瞥向了鹿邑,“鹿前院長這可是表哥親自給我找的竹椅,我怎麽能讓給別人,那不是白費了表哥的一片好心,再說……”
顧卿塵捂嘴一笑,滿是笑意的桃花眼中讓人瞧得渾身發寒,“鹿前院長你倒是問問這些轎夫是想抬我上去,還是抬李公公上山!?”
“這……”鹿邑眉頭一擰,歎上了一口氣,“是我唐突了。”
“唐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不快向上走,看著就讓人心煩!”
指節一敲扶手,顧卿塵冷笑一聲,用衣袖遮麵不願再搭理鹿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