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變臉
你這丫頭跑到前麵湊什麽熱鬧!”
熱鬧!?這冷冷清清哪裏熱鬧?再說再等下去,地主家的袖子也沒有瓜子嗑了。
“表哥!日頭漸高,別到時候有人體虛虛的暈了過去!”
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顧卿塵抱住了胥穆宸的手肘,彎著桃花眼笑吟吟地瞧向了那張冷峻的臉龐。
“若是怪在了你身上,也不知道你這個麓山書院的院長能進宮請個太醫來治病看人!?”
“胥家表小姐的嘴都真利的,跟個……”
白淨麵的公公嘴裏嘲諷剛說出一半,就被女子嬌俏的笑聲給打斷了,身上的氣壓瞬間低了下去。
舌尖忽地傳來的痛感,仿佛昨日的屈辱一同湧上了心頭。
這女子如同在胥家大門處一般的不知好歹!
浮塵在手間一甩,遮住了白淨麵公公眼中一閃而過的凶厲之色,嘴角向上一勾,坐在高馬之上卻露出了謙卑的笑容。
“哎呀!你瞧瞧咱家是怎麽就胡亂開口說話了,定是一時著急辦事腦子沒有轉過來,這才衝撞了兩位,希望胥院長莫怪莫怪!”
顧卿塵輕哼一聲,雙手插在了腰間,得意地揚起了下巴,接了這白淨麵公公服下的軟。
“表哥,看來公公也是一個明白人,知道什麽人該得罪,什麽人不該得罪!”
“知道!咱家當然知道!”
白淨麵公公腰彎的更加的向下。
顧卿塵的下顎揚得更加向上,得意的小眼神遮也遮不住,而胥穆宸也任由著她這般囂張放肆。
“顧小姐,咱家能說正事了嗎?”白淨麵公公問道。
顧卿塵隻是挑了下自己秀氣的眉毛。
白淨麵公公嘴角的笑容愈發的“謙卑”,默默地點了下腦袋,然後朝著馬下披發滿肩躲在婦人之後的池季同招了招手。
“池狀元要不是來接你,咱家和顧小姐他們也不會鬧出這般的不愉快,所以就別坐在地上,快點隨咱家回去修整修整!”
這聲音如同魔音般灌入了池季同的耳朵裏,雖有克製,但還是嚇得他的身軀輕微地抖動起來。
看來這應家的女婿可不好當!
顧卿塵斜眼一瞟,也不伸張,隻是跑到了胥穆宸的身旁,然後伸出了小手往他袖子裏一鑽,朝著掌心隨意的亂畫。
“現在還不是時候!”
胥穆宸反握住了那隻作亂的小手,低沉的聲音剛出,身邊的人兒瞬間也變得安靜起來。
仿佛是在坐等這場好戲的開場。
“英公公!”
“英”與“應”晃耳一聽十分相似,看來這白淨麵英公公與皇後母族應家的關係頗深。
顧卿塵抬眼掃過這英公公身後立著的寫著“應”字的長幅,都在身後給他撐勢了,這關係能不深嗎?可這勢撐的有些過了吧!
宦官尖銳的笑聲打斷了顧卿塵的思緒。
白色的浮毛再次掃過了那對尖細的雙眼,英公公笑得如同買小孩的褶子老人並俯下了身子。
“池狀元,沒想到你還記得咱家,那還不早點起身,別耽擱時候,惹得貴人不高興!”
“貴人!?”池季同低垂著腦袋低聲念叨,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衣褲,然後猛地一抬頭瞪向了擋在身前的池家棄婦。
“還不快給爺讓開,沒見到有人來接爺呢?”
旁人一瞧,這池大狀元哪有半分狀元的書生氣,活脫脫地一個街頭的潑皮無賴。
“嘖嘖!這有了靠山確實是不一樣!人都神氣了不少,你說是不…”
毫無波瀾的星眸往公公身上一掃,他掛在嘴邊的打趣聲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隻能捂著大頭尬笑地轉頭擠向了顧卿塵。
“顧小姐你說咱家說得對嗎?”
顧卿塵一挑眉毛,彎著一雙桃花眼仰頭看向一直抿嘴許久沒有言語的胥穆宸。
然後纖細的手指往著他手腕處一伸,感受到了他那跳動不安的脈搏。
他是在替池季同不平!?
這個想法一出,顧卿塵差點將手一放直接跳開,可很快就被一股子好奇給壓了下去。
“好好的一個狀元,現在卻要屈服在一個閹人之下,看著確實是十分的憋屈,你說對吧,表哥!?”
話語在顧卿塵個嗓子裏轉了轉,上挑的桃花眼死死地釘在了胥穆宸的身上。
“自種苦果,便該自食!”胥穆宸的語氣一冷,平滑的眉頭也不經意間蹙起又消。
目光死死地鎖定在他身上的顧卿塵瞧得十分真切,心裏越發的肯定兩人之間必定上是有一腿。
“池狀元還不快點,莫說是浪費了咱家的時間,你難道還真要貴人來等你嗎?”
白淨麵的英公公尖聲一吼,惹得那池季同身子又是一抖。
見了如此狼狽的池大狀元,再加上馬上宦官那止不住的譏諷,四周的看客再也忍不住的嗤笑起來。
一介狀元又如何,還不是被一閹人壓在下麵任意欺辱。
想到此處的看客們,笑聲是越發的大了。
“你們怎敢!?……”池家休棄的婦人話語剛到嘴邊,就被一股巨力給推搡在地上。
池季同充滿血絲的雙眼像是淬了毒般地瞪向了擋在路上的婦人。
“若不是你擋在我麵前,我會被人如此嗤笑聲嗎?還不快滾遠點!”
話語剛必,池季同直接從婦人身上跨過,徑直走向了高大的馬下。
“英公公!”池季同含胸縮脖地朝上一笑。
惹得英公公嘴邊嘭出了輕蔑的笑來,然後彎著眼眉朝著身後擺擺手。
“還不快點給池狀元牽匹馬來!”
一隻明顯矮於高頭大馬的黑毛響驢給牽了出來,直愣愣地擺到了池季同的跟前。
頓時池季同的一張臉由白變紅,再變成了鐵青色。
白浮塵在手間一轉,英公公擰著眉毛搖頭說道:
“也怪咱家來時心急了些,沒有想到給池狀元備匹馬,現在就隻能委屈您坐一坐毛驢。”
狀元配毛驢,可真是絕配,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損招。
顧卿塵捏著下巴一時有些想不明白這應家到底是怎樣想的。
自家“上門”女婿是這樣糟蹋的?這不也是損了自己的臉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