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談理想

  「聽說你馬上就要自主招生去了，雙旦大學？」宋清婉主動在前面帶路，往前方一片黝黑的小樹林裡面走。

  「對，」秦莫羽說，「不過現在不好說，我被勸退了，得先找個學校接盤我再說，否則恐怕人家雙旦大學不會收……」

  「那你可得加油了，」宋清婉說道，「我倒是蠻希望你能去雙旦大學的。」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定下來，去魔都音樂學院了，」宋清婉說道，「這兩所學校，都在魔都。不過可惜的是，似乎兩所學校離得挺遠的……」

  「你定下來去魔都音樂學院了？」秦莫羽有點驚訝，「你為什麼不出國？難道是沒有條件么？」

  「出國對我來說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因為我對民樂很有興趣，去別的音樂學院，又接觸不到民樂，」宋清婉說道，「更重要的是，魔都音樂學院也不比那些名校差多少，而且副院長還是我的老師，他說了，如果我要是跟他學的話，本科只需要兩到三年，就可以跟他讀研。」

  「你要選民樂方向的研究生？」

  「嗯。」

  「不錯，」秦莫羽說道，「你穿上古裝彈古琴，應該會很好看。」

  「我對古箏古琴什麼的沒興趣，」宋清婉說道，「我倒是很喜歡嗩吶、二胡之類的樂器。跟你說啊，所有樂器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嗩吶了。只可惜我爸不讓我學，他說一個女孩子學嗩吶，會被人看不起。所以你看，我們家什麼樂器都有，就是沒有嗩吶，鑔、鑼這些東西。」

  「啊……你的愛好倒是挺好的……哈哈……」

  「你笑什麼啊？」宋清婉很不解。

  「沒有……我就是忽然想到，你吹嗩吶的樣子……」秦莫羽說道。

  「你理解錯了，」宋清婉說道，「我喜歡嗩吶，但是自己不會吹的，我吹過小號、圓號之類的銅管樂器，實在太考驗肺活量了。我的理想，是把咱們的民樂變成交響樂團。」

  「交響樂團？」秦莫羽有一點不理解，「交響樂團不是西洋樂器的么？」

  「你的認知和大部分人一樣，但這是錯誤的認知，」宋清婉說，「所謂交響，是多種聲音同時鳴響的意思，沒有規定說，一定得是西洋樂器才能組成交響樂團。其實只要合理搭配，民族樂器一樣可以組成交響樂團。」

  「哦，原來如此……」秦莫羽說道，「不過你的理想有點太……太難實現了……」

  秦莫羽作為遊戲策劃，當然聽過很多音樂，尤其是遊戲中的音樂，但是回想起來，真正在遊戲中出現的民族樂器，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很多華國風的遊戲，比如著名的《三國志》系列，裡面的BGM也大都是西洋弦樂，偶爾加入點琵琶、胡琴之類的樂器，就算是有一點華國味道了。但實際上還是不純粹。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三國志》是日本人製作的有關。

  「我知道難以實現，」宋清婉說道，「我曾經跟導師探討過這個問題，他說倒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民族交響樂團，但是就像你說的，任何交響樂團，都得養活自己才能談文化傳播的問題，問題是幾乎沒有民族交響樂團能養活自己。所以……哎……」

  「不談我的這個不靠譜的理想了，」宋清婉說道，「你大學的時候想讀什麼專業啊？別告訴我你想讀什麼工商管理之類的，因為你要管理公司。」

  「這倒是沒有，」秦莫羽說道，「工商管理這種狗皮膏藥似的專業，讀不讀意義不大，我倒是想讀社會學專業。」

  「哦？」宋清婉有點驚訝，「為什麼？」

  秦莫羽說道：「我說了你別笑話我啊。」

  「當然不會笑話啊，」宋清婉說道，「除非你說是因為社會學專業適合你追女生。」

  「啊，為什麼這麼說啊？」

  「因為很多人都說你這個人很花心。」

  「啊……」秦莫羽說道，「他們沒說錯——說回專業上來啊，我是想，我不能光顧著賺錢，我得給咱們社會，做點貢獻。」

  「果然，我爸沒看錯你，」宋清婉說道，「我爸跟我說過，你這個人，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過話說回來，你除了開公司，還想為社會做什麼貢獻啊？」

  秦莫羽說道：「華國社會的問題有很多，靠我一個人不能全解決，我只想解決其中一到兩個小問題。」

  秦莫羽剛說到這裡，宋清婉忽然打斷：「這個問題挺有意思的，你先跟我說說你認為我們當下有哪些社會問題？」

  「那實在是太多了，」秦莫羽說，「不說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那本來是我們無法干涉的，就說社會問題，比如三農問題，留守兒童問題，農民工討薪問題、基層人才流失問題、強拆問題、階層固化問題……但是這些問題都不是很重要，因為這些社會問題，都是經濟問題導致的問題。有句話說得好，叫發展的問題只能靠發展本身去解決。就比如三農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農民的收入肯定會增加的，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肯定會跟上來的，農業肯定也會發展的，所以作為個人來講，我沒有必要去摻和到這些問題中去。」

  「那你想解決什麼問題呢？」

  「我想解決那些，發展本身也解決不了的問題，最重要的，就是少子化問題。」

  宋清婉笑了：「少子化，你的意思是，一對夫妻只能生一個孩子的問題么？」

  「生育慾望低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是結婚率下降，所以少子化。」

  「這不是好事么？」

  「分什麼時候，」秦莫羽說，「現在少子化固然是好事，再過十年二十年，就未必是好事了，要是三五十年還少子化，那就更不是好事了。」秦莫羽說道，「生育慾望低，這很難解決，但是結婚率下降，我是有信心解決這個問題的。」

  宋清婉笑著問：「那你準備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秦莫羽說道：「我要以人人開心網為依託，搞一個戀愛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