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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羽有點後悔了。
因為這個陳幼菱實在是太能折騰，僅僅一件毛衣就讓她糾結了半天。
「去見市長，不能穿得太隨意，要正式，所以排除紅黃藍這種明艷的顏色，然而去的是家裡，名義上是找朋友玩，所以又不能太正式，太正式顯得古板，所以也不能只穿黑白灰。那挑什麼顏色好呢……唉？這件米黃色短袖不錯，不過剪裁太隨意了一點，顯得你好像很輕浮的樣子……這個衣服也不錯，不過太修身了，好像你是故意去勾引人家姑娘似的……「陳幼菱一邊挑衣服自言自語，一邊問秦莫羽：「你要見的那位市長，多大年齡啊？性格如何啊？你們什麼時間見面啊？大概在什麼場合見面啊？」
秦莫羽說道：「其實吧，你看著挑就行了，別太當回事兒……」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有沒有我都行是吧？那好啊，你今天別帶我來啊！」陳幼菱很明顯不太高興。
「不是這個意思……我錯了，您是對的，您幫忙挑，我就當模特，行了吧？」
「那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
糾結了很久之後，秦莫羽打斷陳幼菱：「這兩件都買下來吧……回去再糾結……」
兩個人逛了半天商場，最終給秦莫羽選定了三件風衣、兩件毛衣、兩條褲子、一雙鞋。一共花了三千多塊。
「唉，給資本家買衣服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陳幼菱高興道，「要是給我爸買，他早就不高興了，說我敗家。」
秦莫羽說道：「其實我也心疼錢……不過時間寶貴，我可浪費不起。」
「好，咱們逛最後一家店！」
「還買什麼？」
「配飾！」陳幼菱說道，「很多男生不重視配飾，尤其不重視包，其實這都是錯誤觀念。告訴你，根據我的研究，衣服決定了一個人的氣質下限，而配飾，能提高人的氣質上限。
你不是近視，所以沒法子戴眼鏡，又不是冬天，也沒法子帶圍巾，這兩個關鍵配飾不在，書卷氣是很難體現出來的。所以接下來帶你去逛一逛配飾品店。」
「好吧……」
范思哲。
「這表拿來看看。」陳幼菱指揮店員說道。
「我靠這也太貴了！」秦莫羽驚呼，「三萬啊……」
「你個資本家，收入那麼高，還差這點錢啊？告訴你，這塊表你帶著，幾年都不用換了，真正懂行的人一看，肯定會驚呼——低調奢華有內涵，太會買了。你快戴上！」
秦莫羽搖搖頭，堅決不帶。
「怎麼，嫌貴啊？」陳幼菱問道。
櫃員不失時機地插嘴道：」先生如果辦理我們的會員，可以享受八八折優惠呢！「
秦莫羽沒搭理櫃員，對陳幼菱說道：「不是嫌貴，是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值這麼多的錢。」
「手錶嘛，本來就是奢侈品，什麼叫值不值的啊？告訴你啊，范思哲是最入門級別的奢侈品品牌了，對於你這種人來說，根本就不貴！「
秦莫羽搖了搖頭：「要是國產的奢侈品牌，還好，國外的奢侈品牌，那簡直就是給老外送錢嘛……這種事兒我不幹。」
陳幼菱聽了這話以後，居然沉默了，過了好久才問道：「你是真的覺得這種奢侈品牌不值，是吧？」
「當然不值，」秦莫羽說道，「一塊手錶要三萬，真當我華國人傻錢多啊。我這個人不反對買外國貨，但是我就覺得那些買外國奢侈品的人，好聽點說腦子銹了，難聽點說都是賣國賊。咱們國家賣幾萬幾十萬件衣服才能賺的外匯，被人家一塊手錶就賺回去了，憑什麼啊。」
陳幼菱沉默良久，忽然抓起秦莫羽的手臂，往樓下走。
「幹嘛啊？」
「帶你去個國產的奢侈品牌店。」
「啊？還有這種地方？」
「就是我所在的公司開的體驗店。」
半小時后。
「你們這家店……看上去有點普通的啊……」秦莫羽一進店門說道，「跟普通的店面沒什麼區別，這怎麼做奢侈品牌？」
「我看人家范思哲、皮爾卡丹之類的店面也就這樣……有些還不如我們呢。」陳幼菱說道，「我們這裝修還是挺考究的，古色古香的，是吧？」
秦莫羽往裡走，坐在店內的一個仿古建築的小亭子里，四處張望，發現這亭子被養著金魚的曲水包圍住了，確實有點小格調。
「我們這家公司創業兩年，眼看著就要倒閉。」陳幼菱說道，「其實從設計的角度來看，我真的沒覺得它比國外那些大品牌差在哪裡，甚至可以說，還要好一些，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多少人來買。」
陳幼菱說話的空檔，一個穿旗袍的姑娘，裊裊婷婷地走過來，給兩個人各自上了一杯茶。姑娘膚如凝脂，在兩人面前展示茶技，一套鳳凰三點頭下來，釉色茶碗中出現了純凈的琥珀色液體。
秦莫羽抿了一口茶，站起身來，「帶我看看吧。」
這家體驗店主打男士奢侈品，分為兩個大區域，配飾區和服裝區，配飾區又分為包區、表區和腰帶區。
「你看這塊手錶，」陳幼菱說道，「這是我設計的。」
「有意思。十二時辰的手錶，看來融入華國傳統元素了啊。」
「還有這塊。」
「哎呦，更有意思，八卦手錶？這個我看不懂了。」
「我靠？風水羅盤手錶？」秦莫羽拿起手錶轉來轉去，「還有指南功能？牛逼了牛逼了。」
然而陳幼菱一攤手：「不過呢，這幾塊手錶，一塊都沒賣出去。有人說，是因為設計地太晦澀了，一般人看不懂。」
「扯淡，真正買奢侈品的人，誰還用手錶看時間啊，看不懂不是問題。要說看不懂，羅馬數字我覺得也挺難看懂的，還有那十二星座更難看得懂，不也是一樣賣？」秦莫羽拿著其中那塊十二時辰的手錶愛不釋手，「多少錢啊？」
「六千。」陳幼菱說道。
「哈哈，賣便宜了。」秦莫羽笑道，「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