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你那個葫蘆是母的
金香在車上很拘謹，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連動都不敢動，然而眼神里卻透著興奮，在車內四處看，既看車內的裝飾，又看車外的風景。秦莫羽看著這個小姑娘，想起了七八歲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哪怕再疲倦，只要一上了車，就立刻精神抖擻。大概這就是少年心緒吧。
到了青陽市，金香就更加興奮了，小臉一直貼在車玻璃上朝外看，朝上看，估計在看街邊的大樓有多高，過了一會兒，秦莫羽停下了車，讓金香也下車。秦莫羽能看出來，金香感覺到有點失落。
這一次進公安局就比較順利了，門口接待室的民警一看是秦莫羽，滿臉堆笑地打開了門。
秦莫羽帶金香直奔南宮燕子的辦公室。
此時南宮燕子正在接一個電話，滿面愁容，結果看到秦莫羽，立刻說道：「來來來，你來跟他說。」然後便把電話塞給了秦莫羽。
秦莫羽問道：「誰啊？」
南宮燕子說道：「孫方，這個傢伙嘴裡不乾不淨的。」
孫方，就是那間別墅的房主。
「喂？」秦莫羽接過電話說道：「我是秦莫羽，南宮燕子的男朋友。」
「好小子，你個王八蛋終於露面了，」孫方的語氣十分不客氣，「我問你，網上那些傳言是不是你發的？」
秦莫羽一瞬間就猜到了孫方所說的「網上的傳言」是什麼，但是他還是裝了糊塗：「你說什麼？什麼傳言？」
「你別他媽跟我裝糊塗！」孫方說，「怎麼就那麼巧，我前腳剛剛跟你談完房價的事情，後腳網上那麼多關於房子風水不好的言論就出來了？而且你還暗示我來著，你說這房子剛剛死過人，沒人會買這房子……」
秦莫羽繼續裝糊塗：「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這樣吧，你來公安局，我們當面談好么？」
「操@你八輩子血祖宗……」孫方罵罵咧咧的，但就是不說來公安局的事情。
秦莫羽大概判斷出來了，對方是想激怒自己，然後套話，說不定孫方此時已經在進行電話錄音了。
秦莫羽打斷了孫方：「你要麼來局子里，要麼別打這個電話了，否則給你辦一個妨礙公務。」說完就掛了。
秦莫羽掛掉電話以後問南宮燕子：「你沒跟他說什麼吧？」
南宮燕子一臉恨意：「當然，我又不是法盲，電話里不會說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因為你出的這個餿主意，我挨了他一天的罵了！」
秦莫羽看到南宮燕子的表情，笑了。他發現，此時南宮燕子的心理很有意思，她雖然埋怨秦莫羽，但更多的，是希望從秦莫羽這裡獲得安慰。
秦莫羽笑嘻嘻地說道：「行了，事後我會補償你。不過現在你還是要幫我版一件事情——這個小姑娘我給帶來了。」
南宮燕子看到金香，冷冰冰的面孔頓時變得令人如沐春風，摸著金香的小腦袋說道：「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十五歲。」
「上初中了？」
「沒上過學。」
「家在哪裡？」
「漫江鎮楓林村。」
「老家是哪裡的呀？」
金香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不說話了，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秦莫羽。
秦莫羽看著南宮燕子：「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看著辦吧。」
南宮燕子說道：「知法犯法的事情我不能做。不過我可以給你支個招，我給你介紹一個派出所，你到那裡跟人說，撿到一個痴獃兒，他會給這孩子安排到孤兒院去。然後你再想辦法找人給領養出來就好。」
秦莫羽一聽這個，面色肅然，抱拳拱手：「多謝多謝！」
幾個人在公安局呆著閑聊了一會兒，決定一會兒帶金香去補課機構。結果沒過多久，接待室的民警就過來了，找到南宮燕子：「燕子，外面有個自稱孫方的人找你。」
「讓他進來！」
「讓他走！」
秦莫羽和南宮燕子幾乎同時說道。
南宮燕子問秦莫羽：「讓他進來幹嘛啊！」
秦莫羽說道：「當然是談生意了。在別的地方談我可不放心，在這兒談，他可不會給我下套。」
南宮燕子只得對民警說道：「讓他進來吧。」同時安排民警，把金香先帶走。
過了一會兒，孫方進了南宮燕子辦公室，剛要說話，秦莫羽便越過孫方，把門鎖上了。
「你這是幹嘛？」南宮燕子和孫方同時問秦莫羽道。
秦莫羽看了眼孫方，同時命令南宮燕子：「搜他身。」
孫方一下子抱緊了雙臂，「你幹嘛？」
秦莫羽沒跟孫方客氣，一隻手直接伸進了孫方的褲兜，從裡面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大小的東西，「啪」地一聲扔在桌子上，厲聲喝道：「你說我幹嘛！」
這是一個錄音筆。
孫方一下子愣了。
秦莫羽對南宮燕子說道：「愣著幹嘛！搜身！」
南宮燕子這才恍然大悟，立刻去搜孫方的身。
秦莫羽冷笑道：「跟我玩這套，您還嫩了點。」
南宮燕子總感覺，這句話出自一個少年之口，怪怪的……
秦莫羽當年為遊戲抄襲的問題跟對手交涉的時候，沒少用這招，對於這一手防得很好。因此真正有誠意的談判交涉，都是大家在一起蒸桑拿或者泡溫泉。今天借著在公安局，算是半個主場，把對手這招給防住。
「搜完了，他只帶了這麼一個東西。」
秦莫羽聽完這句話，立刻又變了一副臉：「孫先生，您坐吧。」
孫方被秦莫羽這個下馬威嚇住了，氣勢上輸了一大半。
秦莫羽說道：「孫先生，有些話，看透不說透，我不方便說。但是想告訴你一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咱們得想辦法及時止損，是不是？」
孫方沒說什麼，秦莫羽剛剛這幾句話信息量比較大，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秦莫羽繼續說道：「您覺得，憑良心講，您那套房，標價多少錢，才有人買？」
孫方說：「少說一百五十萬。」
秦莫羽哈哈大笑，然後從兜里掏出來一個黑色的打火機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居然也是一個錄音筆。
秦莫羽笑道：「我這個錄音筆是公的，你這個錄音筆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