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棘手的事情
南宮燕子說道：「發生命案的那套別墅，我們最近一個月一直是封鎖著。現在呢，這套別墅的主人的一個遠房外甥前幾天跑過來跟我們局長說，這套房按照遺產繼承法，歸他所有了。這個倒是沒啥。不過這個人好像缺錢缺的緊，要立刻把這房子轉手賣走。」
「這房子是人家的財產，人家怎麼處理是人家的事兒，你們也管不著啊。」
「問題就出在這兒，」燕子說，「現在這個房子是被我們封鎖了的，我們想什麼時候進去調查，就可以什麼時候進去調查。但是房主說，『你們公安局要是十年不破案，這房子就十年都不歸我了？』說實話，案子到現在都沒破，大家都覺得這個案子要成懸案。不過也有幾個老同志還要堅持的，尤其是市裡給了壓力，說這麼大的惡性殺人事件，震驚全國，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於是局長派給我一個任務，就是穩住房主。」
秦莫羽笑道：「怎麼穩住？人家說的明明是很有道理。你們不能為了破案，就隨便凍結人家的財產吧？」
「所以這個問題很棘手嘛！」南宮燕子皺眉道，「那人約我今天中午跟他見面，商量這件事情。眼看這就中午了，我還沒準備好怎麼說。」
南宮燕子問道：「你不是很有辦法嗎？你說說，該怎麼辦？」
秦莫羽想了想，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會會那個人？」
「你準備怎麼談？」
「先拖吧。這種事情不能硬來，只能拖一天算一天，拖他個十天半個月的。」
南宮燕子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吃飯的地方是青陽市一家很高檔的餐廳的二樓，秦莫羽和南宮燕子到那裡的時候，房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房主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相清秀，不過在秦莫羽看來，有點不夠陽剛，眼神太迷離了。那小夥子一見到秦莫羽和南宮燕子，有點吃驚，又有點生氣：「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來呢。」
南宮燕子陪笑道：「不好意思，這是我……」
秦莫羽直接打斷了南宮燕子：「我是她領導。」
房主眉毛一抬：「哦，看起來可真年輕啊，失敬失敬，請坐。」
「請問尊姓大名？」秦莫羽問道。
「不用那麼客氣，我叫孫方。」
「孫先生您好。」秦莫羽說道，「關於您提出的要求……」
孫方一下子打斷了秦莫羽的話頭：「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想跟南宮燕子談，可以嗎？」
秦莫羽知道是碰上聰明人了，人家一眼就看出來自己不是什麼領導，所以懶得廢話，直接跟這個沒什麼經驗的南宮燕子談。
南宮燕子只好沖孫方笑笑。
秦莫羽觀察了一下南宮燕子，覺得這個表情就意味著這件事情根本談不攏。
談這種事情，態度不能放得太低，低了就叫人家覺得你好欺負。關鍵是您代表的公安局啊！今天最好的方案是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蘿蔔加大棒，義正辭嚴加流氓手段。
秦莫羽也納悶兒了：南宮燕子對自己橫眉冷對的，結果對這個傢伙，竟然上來就態度這麼低，麻蛋的，雙標狗。
孫方沒等南宮燕子開口，就先說道：「今天我之所以請你，其實不是說來談判的。是我聽說你們局長說，給我安排了你們局裡最漂亮的姑娘來跟我談，我才來的。」
南宮燕子一聽就皺眉了。
這話是不是局長說的，不清楚，但是這話里好像又挑逗的意味。
孫方繼續說道：「我這個人，誰的面子都不賣，只賣美女的面子。」
南宮燕子冷著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孫方頓了頓問道：「這話的意思還不明白？」
「不明白。」
秦莫羽插嘴：「他的意思是，只要你開口，他就答應你！」
「不是那麼回事兒！」孫方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封鎖我房子一天，你就得陪我一天。」
「陪你一天？」南宮燕子的臉色極為難看，「你把我當什麼了？」
孫方也很硬氣：「哦，那既然如此，咱們面談了。明天我就上法院，把我這房子給收回來。」
南宮燕子一下子不說話了。
「怎麼樣？」孫方問道。
南宮燕子依舊冷著臉：「你要我怎麼陪你？」
孫方笑著說：「別把我想得那麼猥瑣，我最近在這裡玩幾天，你陪我吃陪我玩就好了，至於陪@睡，我絕不強求。」
「你王八……」南宮燕子剛要出口罵人，秦莫羽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對孫方說道，「兄弟，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你有什麼資格不答應？」
秦莫羽說道：「因為我是她男朋友。」
南宮燕子立刻側著臉看向秦莫羽，眼睛瞪得比葡萄還大。
孫方楞了一下，笑道：「原來如此。那這件事就免談了吧。」
「別啊。」秦莫羽說道，「聽說你這麼著急收回房子，是準備賣掉？」
孫方聽說秦莫羽是南宮燕子的男朋友以後，對他態度大變：「關你屁事。」
秦莫羽也不惱：「確實不關我事，不過我有個問題啊——你覺得你的房子，能賣得上價錢么？」
「怎麼就賣不上價錢了？」孫方問道。
「原因很簡單——誰願意買死過人的房子啊。何況還是橫死，是剛死，還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誰敢買？」
孫方說：「只要價錢夠低，總會有人買的。」
「低到什麼程度，你肯賣？」秦莫羽問道。
「至少一百萬。」
「笑話！」秦莫羽笑道，「高了。」
「你憑什麼說高了？」
秦莫羽說道：「我這麼跟你說吧。只要案子沒破，沒多久，這宅子里就會傳出鬧鬼的傳言，而且只要案子沒破，公安局就有權隨時上門調查取證。就算有不信邪的人買了這房子，他還不怕公安局天天上門查么？」
「現在的有錢人，都迷信。為什麼迷信？因為大多數人的錢都不是正道來的，都是歪道來的，有運氣成分。所以有錢人都有一個普遍特點，就是迷信。你說，掏得起一百萬的有錢人，經得起這麼嚇么？再說了，就算不迷信，這些人的手腳多少都有不幹凈，天天被公安局查房，誰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