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合作前的談判
過了一會兒，夏陽和夏朵一起進了屋子。
秦莫羽站了起來。
「不用客氣，請坐。」夏陽笑道，「聽說你做了一款卡牌遊戲，很有趣，能給我看看嗎？」
秦莫羽沒把牌給夏陽，而是問道：「請問您碩士是什麼方向的？」
「哦，民商法。」夏陽說道。
秦莫羽又問道：「問個問題哈，如果我做了一款卡牌遊戲，在沒有申請著作權的情況下，」被別人抄襲了玩法，怎麼辦？」
「沒辦法，」夏陽說道，「國內目前針對遊戲行業的法律，尤其是在著作權上，還有很大空白。不過參考國際慣例，玩法抄襲，並不構成抄襲，因此無法維權。甚至可以這麼說，就算已經申請了著作權，玩法抄襲這種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法律只保護作品，不保護玩法。」
秦莫羽點點頭，這個夏陽，肚子里有點乾貨的。
秦莫羽又問：「請問你現在不需要上學嗎？為什麼在網吧里泡著？」
「我怎麼感覺你在面試我呀，」夏陽笑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原因——我是這家網吧的老闆。」
老闆？
年紀輕輕就當老闆？
夏朵得意洋洋地說道：「看見了吧，我哥是一個——富、二、代！」
夏陽一臉黑線。他確實是富二代，不過從不以富二代為榮，反以這個身份為恥，因為自己無論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都會被人說是借了父母的光。
不過夏陽富二代的身份，讓秦莫羽徹底放了心。
創業初期，沒有比遇上一個富二代更幸運的事情了。因為有錢人的思維，和創業者的思維，是不一樣的，有錢人他們只會想著怎麼投資，不會想著怎麼做事，就算有的有錢人親自去做事，他們也不屑於用卑劣手段做事。
秦莫羽把卡牌給了夏陽：「還得謝謝你給我的《bang！》，我借鑒了這款遊戲，做了一款桌游，叫《三國謀》。」
夏陽笑道：「怪不得你要問我玩法借鑒的事情，原來你就是借鑒了《bang！》啊。」
秦莫羽正色道：「這叫玩法本地化。」說完，把自己製作的卡牌雙手奉上。
夏陽把這些卡牌看了一遍，表情越來越嚴肅。
以他的遊戲經驗來看，這款遊戲的設計理念，要遠超市面上任何一款桌游。
他甚至隱隱覺得，這款遊戲有望成為將來國內桌游的第一。
夏陽的表情很嚴肅：「你僅僅是想讓我幫忙嗎？」
秦莫羽和夏朵面面相覷，「這話什麼意思？」
「我想把你這款遊戲的版權給買下來。」夏陽直言不諱，同時直視著秦莫羽的眼睛。
秦莫羽對夏陽的這個提議倒是不吃驚。畢竟《三國謀》的商業價值就擺在那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夏陽發現，對面這小子的神態竟然很淡定，這倒使他有點驚訝。
夏陽繼續說道：「我給你算一筆賬。這款遊戲，想做成萬智牌那樣的卡牌，需要找撲克廠印刷，撲克牌具體印刷的價格我不知道，但是可以估計。印刷五千副以上，每副牌大概要一塊錢。不過這套牌的印刷難度更大，而且卡牌遊戲對紙張要求更高一些，卡牌容量也翻一番，因此保守估計，印刷五千副，要至少兩萬塊錢。」
「這還只是第一版的製作成本，」夏陽說，「接下來，你還要申請著作權，還要找渠道發行，這麼麻煩的事情，要多少錢是沒有概念的，更何況，你現在已經高三了，難道不需要時間來好好複習么？」
秦莫羽問道：「你給我多少錢？」
夏陽伸出五根手指：「五萬。」
「這麼多？」夏朵驚呼，「這遊戲這麼值錢嗎？哥你可要想好了啊。咱爸給你的一百萬創業資金可不多，你不能隨便亂花的呀。」
夏陽本來談判時氣勢如虹，被夏朵這麼一說，頓時氣勢萎下去了。他最怕別人說他創業基金是父親給的這回事兒，感覺沒了父親，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
「五萬不成。」秦莫羽直接拒絕。
「你開個價吧。」夏陽一邊說，一邊心裡暗自詫異，這年頭，一個高中生，聽到五萬塊還面不改色，莫不是對錢沒有概念？
秦莫羽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萬。」
短暫的沉默。
夏陽搖頭：「你在開玩笑吧。」
秦莫羽正色道：」我是真的覺得這款遊戲價值五千萬，不是在開玩笑。「
夏陽說：」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合作的意願。「
「其實這樣未必就不能合作，既然我們對這款遊戲的認識不一樣，不如換個方式合作，」秦莫羽伸出兩根手指給夏陽，「這款遊戲著作權在我手裡，我負責把遊戲做成型，你負責聯繫印刷廠製作，申請著作權，同時聯繫渠道。以後這款遊戲的利潤，我給你兩成。」
對於秦莫羽給的數字，夏陽不是很滿意。
」兩成？「夏陽說：「你聽說過，財散人聚，財聚人散嗎？」
秦莫羽知道，這是夏陽在逼自己給錢，好提高他的工作積極性呢。
「這句話聽過，」秦莫羽說到，「所以說，我也並不是想獨吞另外八成的利潤，分半成給你妹妹夏朵，還有半成，給明彩，我要七成。」
秦莫羽的話的意思很明顯：財散人聚，可不能都散給你一個人吧？明彩和夏朵，應該都有份。
夏陽看了一眼那個只知道畫畫的明彩，這姑娘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一眼，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一點都不感興趣。
秦莫羽繼續說道：「其實你的眼光還是挺毒的，能看出來這款遊戲能大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款遊戲將來創造的利潤，恐怕要上億——當然，前提是我來當製作人，而且我要主導運營。其他人，恐怕沒這個能力。」
夏陽搖頭：「這款遊戲的潛力，我承認，有，但是說上億，那是笑話。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塊錢。你考慮一下。」
「在我看來，你這麼報價，實在沒有任何誠意。」秦莫羽說道。
「你說這款遊戲值五千萬，我覺得你才是沒有誠意的那個人。」
秦莫羽正視夏陽的眼睛：「你信不信，這款遊戲在春節前，總利潤會超過一百萬？」
夏陽搖頭：「我不信。」
秦莫羽說：「我們簽個對賭協議吧。如果春節前，《三國謀》總利潤超過一百萬，你把這家網吧給我。如果總利潤沒超過這個數，春節前的利潤，我一分不要，全都給你。」
夏陽注意到，秦莫羽所說的不是「營收」，而是「利潤」。
「一百萬利潤？」夏陽搖搖頭，「怎麼可能？遊戲王在國內深耕這麼多年，年利潤也不過幾百萬。三國謀是一個新遊戲，會這麼賺錢？」
「你就告訴我，賭不賭？」秦莫羽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夏陽。
夏陽發現，這個傢伙的眼神竟然一點慌張都沒有，這個心智水平，是個高中生？
「賭！」夏陽說道。「不過，你跟合作夥伴簽對賭協議，你就不怕我使壞？比如到時候看到網吧要給你了，我非不配合工作呢？」夏陽問道。
「不怕，」秦莫羽說道，「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著作權還在我手裡，大不了我不跟你合作了，雙輸，你不會那麼短視吧？」
夏陽眼睛直視著秦莫羽，很久都沒有說話。
夏朵感覺到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緊張，想插個嘴，調節一下，結果又不知道該怎麼插嘴，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而接下來的話，她更是聽不懂了。
「合作可以，兩成利潤太少了，我要三成利潤。」夏陽說道。
「那也可以，你給六十萬的天使投資，製作和推廣費用都從這裡出，你就負責申請著作權。」秦莫羽說道。
「六十萬？你瘋了吧？你覺得這卡牌估值二百萬？」夏陽的眼睛瞪大了。
「廢話，如果連二百萬都不值，我有必要跟你簽對賭？」秦莫羽直接頂回去。
「你那個對賭就是個笑話，你知道這個網吧我花了多少錢才買的嗎？」
「二百萬是低估了，你不合作我找別人合作，我就不信找不著投資人。再說了，你這網吧的經營管理本來就有問題……它現在連二百萬都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