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看清形勢
「哥哥，咱們為什麼跑啊？」看著坐在一旁喘氣的羅格，亞絲娜掰著麵包疑惑道。
「那小妮子一看就是腦子一根筋，罵不能罵，打也不能打，落她手裡，別想有好日子過!「羅格對著一臉懵懂的亞絲娜，教育道：「記住啊，以後跟這種沒腦子的人要保持距離，否則你會便傻的！」
當雪莉喊自己騙子的那一刻，羅格就明白，這小姑娘完全把自己說的話否定了，且不論羅格怎麼做，那天羅格所得話卻無一句是假話，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明白，這也是一直沒有人追究羅格的原因。
當然，畢竟雪莉還是個孩子，羅格自然不會跟孩子計較，等了許久，馬車駛來，將亞絲娜抱到車上，問道：「我還有事，你先跟著索拉爾他們回去。」
「不能帶著我么？」亞絲娜懇求道。
「等你傷好了，我天天帶著你，怎麼樣？」羅格摸摸亞絲娜的頭勸慰道。
「好！」聽到羅格的保證，亞絲娜乖巧點點頭。
幾人走後，羅格朝著城門走去，剛到城門口，就見到了昨日的幾位士兵，裡面竟有位熟人，原來與查爾斯一起守城門的塔里克，不過現在，塔里克已經升為隊長了。
「塔里克大哥，今天您值班啊！」羅格向前問道。
「噢？！這不是小羅格么？」見到羅格，塔里克一臉驚訝，現在軍隊里可沒人不知道羅格的大名，那可是被奧文執事賞識，羅記的大掌柜。
可別人並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可是因為眼前這位孩子一句話就升值的，自己這幫查爾斯的老部下也是偶然聽隊長提起才知道。
話說回來，自己升值，也算拜羅格所賜，種種原因，對於羅格，塔里克可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熱情道：「原來是羅格老弟，這是要出城么？」
「是要出城，不過，還有點事要麻煩塔里克大哥！「
「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了，不用這麼客氣！」
「我找查爾斯隊長有點小事，可不知隊長現在在哪裡。」羅格說出原因。
「哦，這事啊，昨天隊長都跟我們交代了，我這就派人找去。」
查爾斯雖身兼職兵長職務，但說來還是衛隊長，而衛隊的責任是巡邏以維護治安，一天到頭的在戴爾郡轉悠，所以查爾斯也沒什麼辦公產所，要找他，倒真是個問題。
好在昨日查爾斯已經安排下去，看著出去尋人的士兵，羅格與塔里克寒暄兩句就往貧民窟走去。
剛到貧民窟路口，就見卡索與比索爾帶著人從一旁走了出來。
「沒人看見吧？」看著眼前二三十人，羅格點頭問道。
「都是分開出來的，沒人注意到我們。」卡索回答道。
「嗯，跟我來吧.……」
帶著眾人來到昨日的地方，彼此認識后，羅格道：「你們這兩天就跟著他們干，至於方法，昨天我都教給他們了，比索爾你負責材料與食物，卡索你負責站崗放哨……」
安排好一切，羅格往回走去，來到城門口沒多久，就見查爾斯帶著一隊人走了過來，見到羅格，查爾斯大笑道：」老弟，這麼著急，找老哥有什麼事？「
在得到消息后，查爾斯也是疑惑不已，昨天下午才見過，今天一大早就被叫來過來，不知羅格有什麼事，就聽羅格說道：「哪有什麼事，賣了兩瓶酒，請隊長您喝兩口！」
說著，羅格被查爾斯拉倒一旁坐下，打發開眾人，拿著酒壺看著羅格說道：「你小子腦子裡竟是鬼點子，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瞞不了您吶！」羅格也不廢話，滿含深意的看著查爾斯：「老哥當了衛隊長，還兼著兵長的職務，現在是風光無限啊，都說您升兵長是板上釘釘的事，可老弟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就怕有個萬一……」
「嗯？！」聽到這裡，查爾斯眼神一亮，羅格話說到查爾斯心坎里了，不當官不知當官的好，自從自己升任衛隊長，兼職兵長，權利跟以前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兼職終究是兼職，兵長管一千，衛隊長管一百，不垂憐那個職位是假的，再加上自己大刀闊斧的做事，難免得罪人。
都說兵長這個位置是為自己留著的，可沒定下來，誰知道會出什麼變故，萬一以後上來個看自己不順眼的，自己恐怕連衛隊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查爾斯看了看左右，趴著身子，一臉熱切的看著羅格：「兄弟啊，老哥的心思瞞不住你，也不跟你扯皮，老弟你告訴我句實話，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沒有！」羅格攤攤手，以示清白。
「老弟，你要老哥求你不是……」查爾斯見狀苦笑不已：「今天你給子爵府送貨，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真沒有！」羅格一口否決：「不過.……」
「哎呀，老弟，我把昨個的錢還你行不行？」羅格這吊胃口的話讓查爾斯心癢難耐，苦著臉說：「你就別拿老哥開涮了.……」
羅格看著查爾斯焦急的表情，羅格暗喜，不怕你貪，就怕你是包青天！
「老哥，前天發生的事，您不會忘了吧？！」見查爾斯上鉤，羅格開始忽悠起來：「您可知道，奧文執事為什麼把你們召集到子爵府議事，而不是在戴爾郡的行政大廳？！」
「嗯……」查爾斯聽后疑惑不已：「不是子爵大人要召集我們么？」
「子爵大人？」羅格搖著頭繼續道：「你們見子爵大人了么？」
「額……這個還真沒有。」
「不止如此，你們有多久沒見過子爵大人執政了？」羅格滿含深意的說道。
聽到這裡，查爾斯也疑惑起來，羅格說得不錯，現在戴爾郡主事的都是奧文執事，細細算來，子爵大人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內了，他們這種小兵，平時根本接觸不到貴族，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我記得最後一次是兩年前，而子爵大人除了帝國年終祭這樣的祭典外，基本沒出現過？」查爾斯看著羅格問道：「難道這裡有什麼事情？」
「對了.……」羅格對於這件事也是疑惑不已，不過現在可不能表現出來，循序善誘道：「你猜，什麼樣的情況下，子爵大人才會放下自己的職務，深居淺出呢？」
「在我看來，子爵大人應該是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情無法脫身！」
「那麼問題就來了，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子爵大人都無法脫身？觀整個戴爾郡，能讓子爵大人如此的，無非是藥劑公會……」
「是了！」查爾斯聽到這裡恍然大悟：「藥劑師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連貴族都不能得得罪.……」
「可我認為不是！」羅格打斷查爾斯的話，繼續說道：「期初我也懷疑，但是前天的事給我提了個醒！」
「知道子爵大人為什麼選擇在子爵府殺人么？」羅格肯定道：「因為子爵大人在立威！」
「立威？！」
「對，立威，原因很簡單，如果在行政大廳召集眾人，那就意味著這是件簡單的貪污案，一起簡單的刑事案件，那些欺上瞞下的官員頂多會受到帝國法律的嚴懲，罪不至死，至於這麼大費周章么？！」
聽到這裡，查爾斯眉毛漸漸地皺了起來，羅格的話點醒了查爾斯，官員欺上瞞下是常事，貪墨點東西在帝國最常見不過，可子爵大人的反應的確過於激烈了！
「但是，在子爵府召集眾人，意義就不同了，那是子爵以私人的名義召集眾人，與帝國行政事宜完全不沾邊！「
「一場長官與部下的私人聚會，卻處死了這麼多人……」羅格說道這裡，帶著莫名的笑容看了一眼查爾斯。
羅格的笑容，讓查爾斯直覺一股徹骨寒氣襲遍全身，這時，查爾斯才深切體會到，貴族的可怕之處。
「帝國法律規定，如果冒犯貴族，貴族有權處死冒犯者，哪怕你們什麼事都沒做，殺你們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只要讓貴族覺得你是在冒犯他就可以了，這就是貴族的可怕之處！」
「所以，子爵大人為什麼覺得，死的那些人在冒犯他？」
「子爵大人雖然深居淺出，但一切事宜由奧文執事代理，那些人所作所為你以為子爵大人不知道？但子爵大人選擇視而不見！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為什麼視而不見？我想，戴爾郡應該有這麼一群人，他們根本不在乎子爵大人，而子爵大人對他們又無可奈何？！」
「這.……這怎麼可能！」查爾斯聽后瞪大雙眼，不可置信：「戴爾郡有誰敢這麼做？！難道是那些尊貴的藥劑師？」
「哼，怎麼可能？」看白痴一樣看了一眼查爾斯：「藥劑師身份尊貴，但還沒權利干涉一郡最高長官執政！完全是兩個不同體系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方面的交際？！」
「那……那是誰？」
「你難道沒發現么？子爵大人處死的人，有七成是城防軍，戴爾郡除了城防軍之外，就剩下一支隊伍不是子爵大人的私軍了。」
「戴爾郡的治安衛隊！」這時，查爾斯再笨也明白了，子爵大人這是以此事為由頭，對戴爾郡的軍官進行清洗。
「對嘍，就是你現在的位置！」羅格繼續道：「七年前子爵大人來到這裡，我想你也知道.……」
「這件事，整個戴爾郡的人都知道！」
「好好想想那些處死的軍官，有一大官么？七年的時間，連個小兵都如此猖狂，子爵大人怎麼會不憤怒，這不是冒犯貴族又是什麼？」
「可為什麼子爵大人不提早處理呢？」查爾斯說出心中的疑惑。
「怕翻臉唄！「
「翻臉？」
「對，兩方都怕翻臉，子爵畢竟是貴族，這些人不敢做得太過，而子爵大人則沒把握幹掉這些人，兩方就這樣你來我去的扯皮唄。」
「額……」
殊不知羅格心裡也是疑團重重，從聽到子爵府事件的那一刻起，羅格就知道，什麼冒犯貴族，什麼子爵夫人發怒，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
子爵夫人即使再憤怒，凡是明智一點貴族，也不會如此毫無顧忌得殺人，而且是殺如此之多的人！
那可是一位世襲子爵，是誰會有那麼大的能耐，把一位世襲子爵逼到足不出戶，不理政事的地步？！
其中原因遠沒有這麼簡單，不過有一點，羅格可以確定，抬頭看向查爾斯：「現在你知道了吧，那些死的人，不過是子爵大人立威用的工具！」
「老哥啊，小弟跟你說這麼多，無非是在告訴你，看清形勢才能陞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