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搜索

  「讀取……這顆人腦的記憶……？通過你身體里的那顆血鑰石？？」


  葉喻不可思議地瞪著面前的樓玥，連連擺手。


  「不……這怎麼可以！每次使用你體內的血鑰石，不都是在消耗你的生命嗎！？」


  「那又如何？只要能找到『噬』的下落，我並不介意。」樓玥冷靜地說著，話語中沒有絲毫動搖。


  「可、可是……也不能以你的生命為代價啊？！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能找到『噬』的線索……」


  「那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其他辦法？」樓玥皺起眉，冷冷地說道。「之前你自己也說過，那座樓蘭古墓是揪出『噬』的突破口，而在無法下墓探察的情況下，唯一能得知墓中情形的途徑，就只有通過那名盜墓賊的大腦！」


  「……話雖如此……但……」葉喻想說些什麼，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呵呵，雖說需要用到小玥身體里的血鑰石，但這次的情況卻和以往有些不一樣。」這次開口的是一旁的朱玹。「如果是他本人使用體內的血鑰石，那的確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但這次使用血鑰石的主體是你，他作為媒介的話，負擔並不會太重，你不必擔心。」


  「是……這樣嗎……」葉喻聞言，心中的大石稍稍落了地，但依舊沒有完全放下擔憂。「即便負擔不重，但總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吧？他之前身體就不太好……」


  「這點你不用操心……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最清楚。」樓玥搖了搖頭，言語雖然依舊冷靜，但眼中卻隱隱有一瞬憂色閃過。「倒是你這邊……需要仔細考慮清楚，雖然作為『驅逐者』，血鑰石的副作用影響不了你，但畢竟還是會有一定的風險，我聽說之前你用血鑰石給那名姓林的小女孩搜腦時，還曾經倒了下來過。」


  「那次……確實……」葉喻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心中依然心有餘悸。「不過……如果說需要我的能力去尋找『噬』的話，我義不容辭！更何況之前那次我也並沒有大礙……「


  「你之前那次倒下主要是短時間內能力消耗過渡導致的。」朱玹介面說道。「而這次要對亡者大腦進行記憶搜查，恐怕消耗更甚於先前，為了避免同樣的事再次發生，我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


  朱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小藥盒，遞給了葉喻。


  「這……這是什麼？」葉喻看著藥盒中那粒墨色的藥丸，完全不明所以。


  「這是給你的『補給』，或者說，是一份『催化劑』。」朱玹推了推眼鏡，說道。「這次搜腦的難度其實不小，如果僅憑你平常的能力的話，恐怕難以成功，除非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激發你的能力，而這個藥丸便是起這個作用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興奮劑』？」葉喻問。


  「可以這麼說，但這葯同時也會給你的身體一定滋補，以保證你的身體不會因能力使用過度而崩潰。」朱玹點頭說道。「這次行動的消耗會很大，主要因為有兩大不利點：其一，搜腦的對象並非活人，而是亡者的大腦；其二，你這次無法直接接觸到血鑰石，而是要通過小玥這個媒介進行間接接觸，想必你也知道，他體內的那塊血鑰石已經無法取出了……」


  「這也是我之前就想問的，我在不直接觸碰到血鑰石的情況下也能使用它嗎？而且……亡者的大腦里……真的還存在生前的記憶嗎？」葉喻質疑道。


  「作為『驅逐者』，你之前應該有過和血鑰石『隔空共鳴』的情況吧？別人或許無法間接使用血鑰石，但你卻可以。」朱玹說道。「至於亡者大腦中是否還存在生前的記憶這點，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有一定的條件。」


  「條件……？？」


  「是的，除了『大腦並未被破壞』這點是必須的之外，對亡者去世的時間也有限制，一般來說，死亡超過24小時的大腦中，神經元會逐漸凋零殆盡，記憶也會大片消失，即便殘留了部分，也只會是模糊不清的碎片而已。」朱玹解釋道。


  「所以，想要從亡者大腦中尋找線索的話，只能在亡者去世后24小時內進行，而現在距離這名盜墓賊身亡還不到一天，因此理論上來說，你是能從他的大腦中找到記憶的。」


  不超過24小時……這樣的話，之前齊宇儲藏的那顆人腦，不就完全沒用了嗎……


  葉喻想著，臉色愈發有些複雜起來。


  「當然，如果實際進行時有突髮狀況的話，我會及時出手中止行動，這點請你放心。」朱玹看著葉喻糾結的神情，補充道。


  「……」葉喻沉吟著，轉頭看向一旁的樓玥，卻發現對方低著頭一臉凝重，似乎有些憂心忡忡。


  「你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嗎？」見樓玥的臉色有些蒼白，葉喻不禁又擔憂了起來。


  「……我沒事。」樓玥回過神，臉上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然。「解釋完了的話，就趕快開始吧。」


  葉喻見樓玥如此決絕，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再次看向朱玹，問道：「那現在，我該怎麼做？「


  「……」朱玹沉默地注視著樓玥，眉頭微微一皺，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嘆息著搖了搖頭，重新將視線移向葉喻。「跟我來吧。」


  說完，朱玹便領著葉喻和樓玥兩人走向那台透明機器。只見一隻與機器相連接的特製金屬座椅已安置在旁，而與那金屬座椅比鄰的，是另一隻同樣的椅子，顯然那裡便是葉喻和樓玥即將奔赴的「戰場」。


  「要完成此次行動，你需要同時觸碰到被搜索大腦，以及作為血鑰石媒介的小玥，兩者不可缺一。」朱玹指示著葉喻，讓其坐上了那隻機器旁的特製金屬座椅。


  「就具體操作上來說，你的一隻手要通過座椅上的那隻特製手套，伸入機器內部接觸到液體中的大腦；另一隻手則需要與小玥十指緊扣。」


  「唉？要十……十指緊扣？」葉喻臉一紅，似乎有些跼促。


  「不然你以為呢？」朱玹伸手扶了扶眼鏡，說道。「雖然你的體質能和血鑰石產生『近距離隔空共鳴』，但要實際使用時還是需要和小玥有直接的身體接觸才行。」


  「哦……好吧……」葉喻點點頭，看了眼機器中漂浮的那顆大腦，又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看似平靜的樓玥，心中忽然沒來由地有些不安起來。


  這次行動……真的沒問題嗎？

  「你所坐的這張椅子會實時監控你的身體情況，如果有什麼異變會立即切斷你和這個大腦的連接，強行終止此次行動，這也是我給你安排的最後一道保險。」朱玹指了指一旁的監控儀，補充道。「好了，你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那個……雖說之前我曾經做過類似的事，但這次畢竟情況還是有很大不同，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從這個亡者大腦中讀取記憶……」葉喻糾結道。


  「不用考慮太多，你只需要集中精神，你身體中的『能量』自然會引導你『進入』那顆大腦。」


  樓玥說著，對葉喻伸出了手。


  「而且這次我也在，你不是一個人。」


  「……」葉喻注視著樓玥那如湖水般寧靜的漆黑雙眸，心中躁動的不安似乎也得到了稍許的緩和。他看著面前樓玥那白皙修長的手指，穩了穩心神，隨後伸出左手，交握了上去。


  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遞而來，只有掌心中那隱隱的溫度顯示著這隻手的主人依然擁有人類該有的體溫。


  樓玥的手……好涼啊……


  葉喻想著，有些擔憂地看向身邊的那名男子，卻只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種堅定和決絕，於是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只能再次吞了下去。


  「準備工作都已完成，最後……」朱玹說著，再次將視線移向樓玥。「小玥，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同樣的回答我不想再重複。」樓玥的語氣中已沒有了任何商量餘地。「準備好了就開始吧，『時間』……不等人。」


  「唉……」朱玹嘆息著，不再言語。他轉身走向一旁的設備儀器，打開了一枚控制開關。「監控系統已啟動……可以開始了。」


  葉喻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右手伸進了那隻特製手套，並按照朱玹的指示，小心地將手指觸碰到了機器中那隻淡紅色的人腦。


  這樣就可以了吧？那接下來……


  葉喻慢慢閉上眼睛，將所有精神力都聚焦在右手指尖之上，而與此同時，他忽然感到似乎有一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能量正順著自己的左手傳遞而來，在那漆黑一片的視線里，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條閃耀著血紅色光芒的脈流正順著與樓玥交握的掌心，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熟悉的脈流，熟悉的感覺，葉喻曾親身經歷過，就在與樓玥初次見面的那一天。只不過此時這股紅色脈流已不似當初那般具有侵略性，反而像是迎合著自己一般，與自己體內那股原生的炙熱能量交匯在了一起，往自己的右手指尖奔騰而去。


  一絲金色的裂縫出現在了漆黑的視野之中，在指尖那股紅色脈流的衝擊下，裂縫不斷擴大，最終破開黑暗，將一個混沌而又詭譎的世界呈現在眼前。


  這……這是……！？


  葉喻『看著』眼前的場面，震驚不已。


  這就是……『亡者的記憶世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