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復燃
葉喻驚訝地看著身後那名幼小的來者。只見這名小女孩穿著一身普通的碎花單衣,懷裡抱著一隻破破爛爛的布娃娃,正猶猶豫豫地望著葉喻等人。
「你……你剛剛說……?」
還沒等葉喻開口詢問,忽然見一個年輕的婦女也跟著匆匆闖了進來,一把拉過小女孩,伸手就往對方屁股上狠狠拍了兩巴掌。
「小娃子又在胡說八道!害人害得還不夠啊!走!給我回去!」
年輕婦女一邊罵著,一邊拖著小女孩的手臂就要往外拉,挨了打罵的小女孩哪受得了這種委屈,一下子哭開了。
「嗚哇哇——我沒有……我沒有騙人,我是看到了!嗚嗚嗚……」
「還頂嘴?!要不是你那天瞎喊救命,也不會害得人家……人家男人變成這樣!」年輕婦女說著,滿懷歉意地看了眼一旁的微胖婦女,隨後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往小女孩屁股上打去。「你這害人精!叫你還說謊,叫你還說!」
「唉……別打了!有話好好說……」葉喻看著小女孩快哭斷氣的樣子,不禁有些同情起來,連忙上前制止著。
「是啊二妹子,這也不能怪小娃子,是我男人他……他自己命苦……」微胖婦女看著似乎也有點不忍心,抹著眼淚開口勸道。
「可……可是……唉!」年輕婦女深深嘆了口氣,總算鬆開了手,暫時放了小女孩一馬。
「剛才她說,她看到了那個所謂『怪物』從哪來的?」葉喻問道。「能不能和我們說說具體情況?」
「哪有什麼情況啊,這只是她的胡說八道,根本不能信!」年輕婦女擺手道,似乎覺得這事完全不值一提。
「胡說八道?這怎麼說……」
葉喻剛打算追問,卻見蘭珝徑直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糖果,塞在了小女孩手裡。
糖果果然成功地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她終於慢慢止住了哭聲,情緒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乖,別哭啦~叔叔相信你沒有騙人。」蘭珝溫柔的說著,輕撫著小女孩的頭。「告訴叔叔,那個『怪人』是從哪來的?」
小女孩怯怯地瞥了眼一旁的年輕婦女,似乎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沒有抵禦住蘭珝的「糖果賄賂」,一邊嘟著嘴,一邊慢慢抬起手,往村外的一個方向指去。
「我看到那個『怪人』是從那兒進到村裡的。」小女孩說著,臉色有些發白,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一般。「那天,我在村兒小巷裡一個人玩,遠遠就看到一個很奇怪的人影子從那個方向溜進了村子……那個『怪人』樣子好嚇人!而且逮了一隻羊就咬,滿地都是血,嚇死我了!「
「東南方向……?」蘭珝站起身,順著小女孩的指示向外望去,卻只見到一片廣袤無垠的荒漠。
「咱們村就挨著沙漠邊兒,那個方向過去是沙漠腹地,怎麼可能會有人從那邊來啊。」年輕婦女搖頭說道。「所以我才說小娃子完全在瞎說!「
「不!我沒有騙人!我真的看到了!嗚嗚嗚……」小女孩一聽,又忍不住哭著辯解了起來。
「沙漠腹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恐怕……」蘭珝輕聲嘀咕著,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凝重神色,在稍事安撫了身邊的那三位村民后,他便拖著葉喻迅速離開了。
「那個小女孩說的,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葉喻回味著剛才得到的最新信息,心中的疑團依然揮之不去。
「她說得可不可信我不知道,但她所指的那個方向卻並非什麼都沒有的荒漠。」蘭珝一邊說著,一邊在手機地圖上飛速查看著什麼。「有了,看來我的確沒有記錯……」
葉喻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眼蘭珝的手機,便看到顯示的衛星定點陣圖上,有一枚醒目的特殊標記在在兩人所處村落的東南方向發著微光。
「那個標記……標在了沙漠里??那裡到底是……?」
「是『那座墓』。」蘭珝眉頭緊皺,徑直說道。「那座千年樓蘭古墓就在那片沙漠腹地之中。」
「那麼巧?!」葉喻聞言頓時一驚。「你該不會是在懷疑……那個『喪屍化』的王亮明來自那座樓蘭古墓吧?」
「……不,應該不會……那座墓四周可是被嚴密監控的,如果真的從裡面跑出來一個人的話,早就驚動上層了。」蘭珝搖搖頭,說道。「總之,我們還是先等王亮明的屍檢報告出來后再做商議……」
『叮叮——』
話音剛落,一封新郵件悄然傳送至蘭珝的手機,而這份東西赫然便是兩人翹首以盼的王亮明屍檢報告。
「身體腐爛原因不明,直接死亡原因是頭部中彈;死亡時間……三天前?就是說他真的是出事那天被村民槍殺的??」葉喻看著報告,驚訝不已。「換句話說,當時現場襲擊牲畜的,的的確確是『活著的』王亮明?可是就憑他一個人,憑那種身體狀況……真的能把牲畜撕咬成那樣嗎?」
「人的潛在能力是不可預估的,在國外也有人在絕境中突然爆發力量的案例。」蘭珝閱覽著報告,分析道。「而且屍檢報告中也寫到屍體的胃中留有牲畜的身體組織……嗯?這是……!!」
葉喻連忙順著蘭珝的視線看去,也立即被報告中的一段文字吸引了注意力。
「身體臟器乾癟衰竭……腹腔中有手術痕迹?」葉喻疑惑著,順手點開報告中所附的那張照片,頓時驚訝之情變得無以附加。
「……!!這、這人的身體里……怎麼是這樣的?!!」葉喻看著屍檢照片中那不忍直視的解剖照片,那股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再次湧上了胃部。「內臟變成這樣……竟然還能活著??簡直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抽幹了似的!」
「問題還不只這些……」蘭珝死死盯著那張解剖照片,臉色鐵青。「這個手術痕迹……搞不好是……」
「那個痕迹怎麼了?」葉喻見蘭珝如此反常的樣子,強忍著不適想要再次細看那張照片,卻見蘭珝迅速收起了手機,一臉嚴肅地看向自己。
「事情嚴重了,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現在就跟我去省城,我要親自去查看那具屍體!」
「怎麼了突然,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葉喻急急追問道。
「……如果真是像我猜測的那樣,那李村警的死便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試圖掩埋真相而進行的蓄意謀殺!」蘭珝眉間似有憂色,並沒有過多解釋。「現在在目擊證詞嚴重不足的情況下,那具屍體就成了我們唯一的線索!所以我們得趕快……」
『叮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將兩人的對話打斷,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噩耗。
「可惡!還是晚了一步……」蘭珝放下電話,憤恨地一拳砸在牆壁上。
「王亮明的屍體……失蹤了!」
——
混沌的黑暗中,僅僅閃耀著白虎、朱雀、玄武三道光柱,而青龍與太極像的位置則依然黯淡無光。當然,對於這場密談的召集者蘭珝來說,目前的陣容便已足矣。
「那麼急地找我們開會,是要商議我們的『那個行動』嗎?」
『朱雀』率先開了口。「自從安總局長被囚,激進派掌勢,我們南區也是風聲鶴唳,做事也不得不加倍小心,監管會那邊最近在各種找機會往我這安插人,真是難辦啊……」
「呵呵,南區有你在,激進派的人恐怕也討不了便宜吧?」『玄武』笑道,依然一如既往地沉穩。
「話是這麼說,但少了安總局長這個主心骨,怕是各分區都將獨木難支……」『朱雀』擔憂地說著,看向蘭珝所在的『白虎』光柱。
「對了,你應該見過樓玥了吧?我聽說他似乎被上頭逼著使用能力……這孩子因為多年前的那場不幸變成這樣,而如今卻也因此被當成工具,這實在是……唉!」
「小玥的不幸是當年的那個『罪惡計劃』的產物,而如今……怕是有勢力打算再次重複當年的不幸,製造出更多像小玥那樣的『容器』!」蘭珝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什麼!?」
此話一出,震驚的不止是『朱雀』,連一向沉穩的『玄武』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你是說,有人打算重啟『那個計劃』……??」
「是的。」蘭珝沉重地說道。「我懷疑當年的那個『血鑰少年計劃』……恐怕已經死灰復燃了!」
「這……這怎麼可能!!」『朱雀』滿臉不可思議。「當年的那個將血鑰石強行植入少年體內的計劃可是害死了多少人啊!涉案的人員也早就被國家給徹底查處了才對!」
「『血鑰少年計劃』……」『玄武』皺起眉,低聲說著。「當年那個盜墓組織為了發揮出血鑰石的潛藏力量,不惜綁架正處在成長期的孩童,強制在他們體內植入血鑰石,以期製造出能為他們所用的『工具』……可是由於排異反應,成功率極低,參與實驗的幾百個孩子中就只有小玥一個人活了下來,而如今竟然又有勢力要重複那場悲劇?蘭珝,你確定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你們看了這份資料就知道了。」蘭珝說著將一份電子文檔投影到三人面前。「這是我剛剛調查的一個『喪屍襲擊』案件,你們看屍體的腹腔內的那個手術痕迹,是不是有些眼熟?」
「……這!!這痕迹……和當年那些實驗失敗的孩子身體上的,幾乎一模一樣!」『朱雀』立即反應了過來,但似乎依然有所懷疑。「可是……僅僅憑這個痕迹也不能完全判定是在血鑰石植入手術時留下的啊……」
「僅僅一個痕迹或許並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這具屍體生前不但具備如周甚平那樣渾身腐爛的身體癥狀,甚至在遇害后,屍體也從法醫機構被人盜走,這一系列事件串聯起來看,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蘭珝繼續說道。
「和周甚平一樣的癥狀?難道此人……真的和那座古墓甚至血鑰石有關?」『玄武』思忖道。
「目前確認手裡有血鑰石的,除了我們,就是那個『噬』了。如果這具屍體真的是死灰復燃的『血鑰少年計劃』的犧牲品的話,那能進行實驗的,恐怕就只有『噬』他們。」蘭珝面色凝重。
「要是『噬』真的在進行新的『血鑰少年計劃』,那事情可就麻煩了……」『朱雀』的話語中不無憂慮。「如今我們被限制得厲害,激進派那邊的主要精力也在清洗我們保守派,對『噬』的搜查很消極,要是繼續放任『噬』他們不管,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現在已經不是慢慢和『激進派』鬥法的時候了,如果我們再繼續坐以待斃,那麼我們幾個不但會重蹈安總局長的覆轍,對付『噬』的整個局面也會失控。」
蘭珝收回投影的資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
「把『我們的行動』提前吧,這次……必須出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