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失落的秘密

  葉喻坐在齊宇辦公桌前，臉色鐵青地盯著辦公桌后那名笑容滿面的男子，一言不發。


  「呵呵，別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齊宇笑著，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現場抓到的那個男人已經招供了，他就是這次系列無頭女屍案的犯人，在附近的地下室里也已找到了其餘受害者的頭顱。說起來，這次能破案你可是立了大功呢，我不明白你還有什麼不滿……」


  「可你明明知道……我生氣的根本不是這些！」葉喻雙拳緊握，咬著牙看著齊宇的臉，眼中的憤怒毫不掩飾。「既然你能夠在現場提前部署，那你其實早就知道兇手藏匿在那裡了？？又或者說，你早已知道兇手的身份，卻罔顧著人質的安危瞞著警部按兵不動，目的就是為了在最後關頭一舉搶功？？」


  「你可別誤會了，我對這個案子的功勞歸屬半點興趣都沒有。」齊宇笑了笑，似乎對葉喻的質問不以為意。


  「不過有點你說對了，我的確比警部那幫人早知道兇手的身份，但也僅此而已。對於兇手的行蹤，我也是和你們差不多時候才知道的，只是我們的行動效率要比警部那幫人高罷了。」


  「可既然早就知道兇手的身份，那為什麼不告訴警部讓他們早點發動通緝？！如果早點把人抓到，那說不定還能夠少幾個受害者！」葉喻怒斥道。


  「呵，你太想當然了，很多事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齊宇放下咖啡，抬頭看向葉喻。「我也想早點把那個人捉拿歸案，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關於他的消息我們不能透露給其他部門，更不能公布給外界。」


  「一些……原因？我不明白……」葉喻皺起眉。「而且這次的無頭女屍案原本就是警部負責的範圍，為什麼特別事務調查局會突然插手進來？」


  「你也是特別事務調查局的人，不也插手了這件事嗎？」齊宇笑著反問道。


  「我……額……」葉喻低下頭，一時語塞。


  齊宇看出了葉喻的尷尬，也就不再揪著不放。繼續開口娓娓道來。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們秘密追捕這個人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成功。前陣子我得到了關於此人下落的一些線索，也差點抓到了對方。卻在關鍵時候讓他逃了，此後線索一度中斷，直到……」


  齊宇頓了頓，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葉喻，意味深長地笑道。


  「直到你……給我帶來了新的線索。」


  「我？？」葉喻一臉莫名。


  「是的。」齊宇十指交叉。向後靠向椅背，淡定地說著。「你私底下拜託局裡其他人幫你查的那些東西里，可是包含著重要線索呢。


  「！！」葉喻臉色一變，瞬間想起了自己讓阿修刪除的那些欺辱視頻。


  「你……你都知道了？」葉喻神情緊張，生怕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牽連到無辜的阿修。


  「呵呵，作為東區的分局長，自然要對局裡的一切了如指掌，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怪罪於你……或者其他人。」齊宇似笑非笑地說著。「也多虧了你，才讓我注意到那段視頻。從而發覺視頻背景中的那個男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你從那時就已經開始查那個軍大衣男了？」


  「是的，同時我們也察覺了這個男人和最近的連環兇案可能有關，不過因為牽扯到警部，對我們的秘密行動多少造成了些阻礙，而且如果讓他落到其他部門手裡，恐怕會有些麻煩……我本來還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事呢，沒想到你倒是在私底下積極查這件事，所以乾脆順水推舟，放任你去查。而你也不負所望，替我收集到不少情報，也使得我們最終成功先下手為強。」


  「你……你果然一直在利用我！」葉喻再也忍不住了，激動地說道。「之前特意給我休假也是想讓我替你打聽消息是不是？！」


  「是的。」齊宇毫不掩飾地一口承認。「這個案件的許多情報都被警部所壟斷。而且出於某些原因，我無法從官方層面要求他們配合，所以只能靠你打入他們內部獲取情報，如果你想說這是『利用『，那我也不否認。」


  「你……」葉喻被對方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對我隱瞞你這些事很不爽，但是我想問。如果這次的調查任務是我出於公務指派給你的話，你還會像之前那樣積極探察嗎？「齊宇說著，抬眼看了眼葉喻。


  「當然會！為什麼不？」葉喻毫不猶豫地說道。「查案就是查案，關係到民眾安危，自然要儘力去查！與任務是指誰派的無關！」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只會效力於樓玥呢……」齊宇輕聲笑了笑。「那看來是我之前太狹隘了，我很抱歉。」


  「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我幫你查案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瞞著我那麼多事！」葉喻不滿地說道。「而且你知道現在也沒告訴我，那個男人……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齊宇沒有回答，嘴角的笑意忽然淡了不少。他再次端起咖啡杯，細細地品著，良久之後，他再次抬頭看向葉喻，視線中卻包含著某些冰冷的東西。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之前讓你見樓玥的原因呢。」齊宇放下咖啡杯，言語中的溫度又冷了幾分。「我想樓玥應該告誡過你一些事吧，不過……你好像完全沒聽進去。」


  「我……」葉喻突然想起樓玥與自己臨別前的那些話，頓時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沒來由地湧上了一層不安。


  『……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做，你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


  那個軍大衣男子的身份，恐怕正是自己不能觸碰的『禁區』！

  葉喻臉色發白，頓時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而對面的齊宇在盯著葉喻看了許久之後，忽然又笑了。


  「之前忙了那麼久，想必你也累了，我給你特批休個大假好了。」齊宇說著，從一旁的文件夾里抽出一張文書，隨意簽了個字遞給了葉喻。「這次可不是在利用你什麼，好好休息吧。」


  「……」葉喻接過休假批文，心中明白齊宇是不打算再讓自己涉及任何局裡事物了，於是也就不再多言，默默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呵，這次，連跑腿小弟都沒法當了……


  葉喻苦笑著看了眼手中長達一年的休假令，不由萌生出自己被人利用完即扔的恥辱感，於此同時，一種更深的疑問漸漸湧上心頭。


  從警局獲得的情報也好，自己的調查結論也罷，都從來沒有向齊宇彙報過，或者說，自己是特意瞞著齊宇的，可是為什麼……齊宇會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葉喻思忖著，一個不願承認卻又不由聯想起的嬌俏身影漸漸浮現在腦海。


  筱露……是你……在替齊宇監控我嗎？？


  想到這裡，葉喻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這種顫抖不是源於恐懼，而是一種被自己信賴的人所背叛的憤怒。


  「葉喻……你出來啦！談得如何？」


  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喻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筱露……」葉喻慢慢轉過身，看著這名曾與自己在調查官考試中出生入死的同伴，卻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你……怎麼了？」筱露察覺到了葉喻的不對勁，頓時停下了腳步。


  「你現在有時間嗎……」葉喻盯著筱露的臉，沉默了幾秒后，慢慢開了口。


  「我有話要問你。」
——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齊宇。」


  渾厚低沉的男聲從高大的皮椅背後傳來，回蕩在這間簡約而又不失精緻的秘室之中。


  『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電話里傳來齊宇那淡然自若的聲音。『人已經順利達到您這邊了吧？』


  「是的，現在正在『處理』中。」皮椅上的男子回答道。


  『那就好，我還擔心總局長這邊會插手……』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早已做好了安排，就算安玘現在問我要人，也為時已晚。」男子的語氣波瀾不驚。「只是警部那邊可能會向你施壓，暫時要麻煩你先頂一下了，這邊處理完后，我會替你解決。」


  『我倒沒什麼，現在壓力最大的恐怕安局長呢。』


  「哼，等到我們這件事成了后，她的壓力恐怕要比現在大千百倍不止。」男子輕輕哼了一聲。「不過我相信以安玘的一貫作風來說，她是不會那麼善罷甘休的，你要替我們盯緊點其他幾個分局的動向，尤其……是西區。」


  『呵呵，您果然還是很在意『他』呢。』


  「……」男子沉默著沒有說話，而電話那頭的齊宇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那股無形的壓力，於是又笑著圓了場。


  『放心，其他幾個局我一定會關注的，您先忙吧，不打擾您工作了……』


  「咚咚……」


  秘室門口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男子掛了電話，慢慢轉過皮椅，看向進入秘室的那名身著軍裝的青年。


  「長官，結果出來了，那個人的『大腦中』果然有情報。」青年敬了個禮，恭敬地說道。


  「我們已經知道『血鑰之鐲』的下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