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血代價
葉喻木然地站在原地，看樣子好像還沒回過神；而小花見狀則連忙箭步衝上前，一把拉住葉喻就往後拖。才離開兩步，葉喻原先所站的那個位置便由下往上射出幾道激光，瞬間將鋼製天花板灼燒得焦黑一片。
才反應過來的葉喻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不是小花衝過來救自己，再楞個半秒，自己非得變成烤人串不成……
然而禍不單行，只聽房間外突然變得嘈雜了起來，「砰砰」撞門聲接連響起，門外似乎已經聚集了一大幫人。
「嘖，看來警戒系統已經重啟，只能賭一把了。」小花說著便架起葉喻直奔右側牆中央。「我們快把牆上這幅圖紙推開，秘道的開關就在後面，希望還沒被封掉……」
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葉喻此刻也只能強忍周身的疼痛，與小花一起將沉重的畫框奮力推開。只聽「哐當——」一響，畫框應聲落地，露出了後面隱藏的一塊金屬面板。
「竟然是密碼鎖！？」小花看著面板上泛著熒光的九個按鈕，霎時有種絕望之感。「完了完了完了……警戒系統重啟，這個鎖也被激活了，這下我們真的出不去了……」
「還不一定，我們可以猜一下密碼。」此時的葉喻倒是恢復了冷靜，不知為何，他忽然聯想起了那位在別墅里與梁雲霄兩人破解密碼鎖的情形。
「可我們沒時間了，他們要闖進來了！」小花轉頭看著被撞得搖搖欲墜的大門，不由心急如焚。
「123456……」葉喻輕聲吐出了一串數字。
「啥？」小花回過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密碼123456……不管了，試試看吧！」葉喻拿定了主意，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情迅速按下了相應按鍵。
「滴——」隨著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兩人面前的那面白牆隨即開始了變化，只見部分牆體緩緩凹陷，一道一人見寬的暗門悄然出現在不遠處的角落中。
「我靠，真的打開了秘道！運氣也太好了吧？！」小花目瞪口呆。
「別磨蹭了，快進去！」葉喻根本來不及慶幸，便與小花兩人迅速鑽入了秘道內。
「呼哧……呼哧……」葉喻兩人互相攙扶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秘道中，一路摸牆狂奔。兩人看不清道路，也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裡，只能從喘息的回聲以及牆面的觸感判斷出自己正身處在一條狹窄水泥道中。
身後隱約回蕩起了瑣碎的腳步聲，顯然門外的那幫人已經衝破了阻攔，正沿著秘道追擊而來。然而由於葉喻受傷的緣故，兩人的速度並不快，只能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葉喻心中焦急萬分，衡量再三后，他悄悄鬆開了搭著小花肩膀的手。
「我覺得，你還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也應該清楚我會怎樣回答。」小花顯然猜出了葉喻的想法，語氣十分決絕。「我說過，就算死也會帶你出去，你要是再啰里啰唆，我就和你絕交！」
「……」聽到小花如此堅定，葉喻也只能乖乖閉嘴。而在一拐彎之後，一道隱約的微光忽然出現在了兩人正前方。
「快看……那是出口！我們有救了！」小花指著前方的光點，興奮地喊道。
葉喻的精神也為之一振，但他隨即就發現那個出口貌似有些不對勁，透進來的光線似乎正在逐漸變暗。
「不好！出口正在關閉！」在葉喻看清前方情況的同時，小花顯然也是覺察到了，不由加快了步伐。與此同時，通道內忽地響起了「砰砰」兩記槍響，似乎後方追兵已到。
情急之下，小花突然低吼一聲，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氣力，將葉喻攔腰托起，拚命沖向前方正在合攏的唯一逃生出口。
十米……五米……三米……
眼看出口處的厚重鐵門已經向下關閉近三分之二，小花牙關一咬，奮力向前一撲，借著衝力將葉喻往門下方所剩無幾的空隙拋了過去！
葉喻仰面摔在地上，頓時疼得眼冒金星，然而在慣性之下，他卻硬是順著地面徑直滑出了鐵門！
葉喻連忙爬起，正打算回身將小花也拉出來，卻突覺自己的手上滿是溫潤黏膩的觸感，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雙手和外衣上，不知何時竟然沾滿了鮮血！但他自己身上的傷口早已不再流血，那麼這些……難道是……！
葉喻腦海頓時「轟隆」一聲，慌忙趴下身子往門內一望，卻看見不遠處小花捂著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指尖汩汩流出，似乎是中彈了。
「你受傷了！？快！快把我手給我！！」葉喻發瘋似地撐著不斷下落的鐵門，伸出手臂沖著小花大喊。
小花掙扎著向前爬了兩步，然而此時距離大門的短短一米卻成了難以跨越的天塹，在先前的爆發過後，他似乎已經耗盡了全部體力，再也難以動彈。
「小花！小花！快出來啊……！！」在葉喻幾乎哀嚎的嘶吼中，鐵門依然毫不留情地下落著，葉喻肉身的阻力完全是螳臂當車，所剩的空隙已經不足三十公分。
「砰——」子彈打在鐵門上，發出巨大的震響，葉喻甚至已經能聽到通道內清晰的腳步聲，追兵已然近在咫尺。
「我已經出不去了……你……你快走！」小花使出最後的力氣沖著葉喻大吼。「去找警察……快走……快啊！！」
「不，不！我怎麼可能拋下你！」葉喻雙眼血紅，額頭青筋根根暴起，他死命地撐著鐵門，全然失去了理智。而就在此時又一記流彈擦著葉喻的肩膀飛了出去，吃痛之下，葉喻雙手一松，鐵門應聲落地，將小花徹底隔絕在了大門之後。
「小花……張小花……張嘉！！」葉喻瘋狂地砸著鐵門，然而完全無濟於事。「對了，警察……警察！去找警察！！」
驚醒後葉喻踉蹌著向外狂奔，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要奔向哪裡；黃昏的殘光灑向眼前的一片工業廢墟，不見任何人影，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求助。葉喻心中不斷祈求著上蒼救救小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的屋頂上，一把冰冷的狙擊槍正瞄準著他的腦袋。
「報告，17號位發現目標。」一個黑衣人端著槍，對著耳機報告著。「請問是否需要實施擊……唔額！！」
話沒說完，黑衣人突然臉色發青，捂著脖子栽倒在地，原本完好的脖頸上突然出現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黑衣人徒勞地掙扎了幾下，斷了氣息。
「哎呦，還是逃出來了嘛，總算沒讓我白忙活，不錯不錯～」隨著一句有些輕佻的男聲，一位戴著墨鏡身材修長的男子出現在了黑衣人屍體旁。染血的鋼絲逐漸抽離了黑衣人的脖子，迅速縮回到那位男子手上的骷髏戒指中。
男子隨意踢開屍體，俯視著在廢墟中跌跌撞撞的葉喻，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忽然又像察覺了什麼似的，轉頭朝一個方向看了眼，只聽遠處隱約傳來警笛的轟鳴聲，但這聲音對於葉喻來說，卻猶如天籟。
只見葉喻不顧一切地沖向警車來的方向，揮著雙手嘶聲力竭地大吼道：「來人！來人啊！！快救救小花！！我求你……求求你們！！」
墨鏡男子回過頭，將視線再次移向在絕望中嘶吼的葉喻，輕輕嘆了口氣。
「這次，你可欠我不止一條命了。」
說完，男子身形一動，在暮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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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喻葉喻！我的第一篇報道發表啦！雖然只是豆腐塊……不過點擊量還不錯唉，你看……』
……
『我說你……別叫我小花好不好？老子是爺們，純的！』
……
『我和你說啊，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新聞記者，別再叫『狗仔隊』那麼難聽……喂？是卓叔啊，方便方便，請說……什麼？X男星竟然幽會小三？太棒了！地址在哪……』
「小花……」葉喻輕聲呢喃著，睜開了眼。
「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葉喻轉過頭，看著身邊那位身著黑色制服的白凈男青年，一時回不過神。
「我們在廢棄工地那邊救了你，那個地下堡壘也被我們突擊查封了。」樓玥淡淡地看著渾身包紮著紗布的葉喻，情緒隱藏在漆黑的瞳孔后。
「……小花……小花呢？」在最初的放空過後，記憶如洪水般顯現了出來，葉喻猛地坐起，不顧身上開裂的傷口，一把抓住了樓玥的手臂。「小花被困在了那裡，你們……你們一定最後救到他了是嗎？是不是？！」
樓玥盯著葉喻充滿希冀的眼神，沉默不語。而葉喻的心也在這沉默當中跌入谷底。
「我們在那座地下堡壘里發現了幾具屍體，也解救了一批人」樓玥終於開了口。「這些屍體與被解救的人員中並沒有張嘉，但是……」
「但是什麼？！」葉喻揪著樓玥的衣襟，臉色煞白。
「但是，我們在那邊一處現場，發現了大量血液，經鑒定，是張嘉的血……」樓玥平靜的語氣中，有了一絲猶豫。「依照現場的血量來看，恐怕他已經……」
「不可能！！這不可能！！」葉喻歇斯底里地打斷了樓玥的話。
「小花他……他不會的……不會的！！」葉喻雙手抓著頭髮，整個人幾乎崩潰，一股強烈的悔恨鋪天蓋地地涌了上來。「都怪我……都怪我沒用，拖累了他！啊啊啊——！！」
「我們原本以為通過林元昊的話可以儘快找到你們，但沒想到的是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將其殺害，並銷毀了所有證據，所以還是晚了……葉喻，對不起。」樓玥看著葉喻的樣子，輕聲嘆息著。
「……這不怪你們……」葉喻突然安靜了下來，緩緩抬起頭，樓玥驚訝地發現，他的眼神變了。
光芒漸漸從葉喻的雙眸中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身不見底的黑暗與仇恨。
「二十三年來，我一直待人寬厚，卻莫名被人追殺，還連累了最好的兄弟……我本來非常想不通，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原因。」葉喻抬起眼帘，直視著樓玥的雙眼。
「對於『噬』這種極端組織，一概忍讓躲避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所以……」
樓玥靜靜地看著葉喻，意識到了他想說什麼。
「讓我加入特別事務調查局！」葉喻的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堅決。「我葉喻在此發誓，必定讓『噬』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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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靈魂使徒篇以葉同學的黑化作結，從溫和的老好人到性情大變（誤），這也是葉喻自我「強化升級」的必經之路，人總不能一直這麼幼稚下去不是嗎？
至於葉同學將黑化到什麼程度，這將在下一篇章【凶罪迷離篇】揭曉，同時他也將面臨著「奇葩」的調查官考試等等多重考驗，樓長官的身世秘密也將在新篇章中初步揭開，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