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捲土重來

  樓玥似乎愣了一下，然而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他轉身對小顏示意了一下，後者從驚訝中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放下衣服便離開了病房。


  小顏走後，樓玥看著葉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56K，67X，97L，10:00PM，一個坐標和時間點。」


  「我宿舍里的醫藥箱，又是放在哪裡？」葉喻眼神仍然戒備。


  「醫藥箱在書桌的抽屜里，裡面還有一些個人用品。對了，我那天來宿舍的時候，還有某個蠢貨把我當成暗殺者，想要拿包抽我，結果卻把自己的手劃破了。」樓玥輕哼了一聲，語氣不無嘲諷。「如果你還是覺得我是『虛擬現實』里的假貨，可以繼續提問。」


  葉喻緊繃的神經漸漸鬆了下來，剛才樓玥所說的事的確只有他自己和樓玥兩個人才知道，而且從先前串聯的記憶來看，眼前出現樓玥也合乎情理。


  也許是剛才太過緊張的緣故，鬆懈下來的葉喻這才開始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可能先前的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


  「你……身體沒事嗎。」這次樓玥的語氣里沒了嘲諷。


  「沒事……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葉喻慚愧地說道。「對不起，我似乎太敏感了……對了，剛才對小顏……實在是抱歉。」


  「這話你等下當面和她說吧。」樓玥轉身，「你剛醒過來，還是再恢復恢復，過兩天我再來找你。」說完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局長……」葉喻連忙叫住樓玥，「我有話要對您說。」


  樓玥回過頭，看向葉喻。


  「先前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所以剛才會有那樣的反應。」葉喻嘆了口氣，「我想把這些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你，說不定會對你們找兇手有幫助。」


  樓玥拖了把椅子重新坐下，臉上恢復了淡然的表情。「你說吧。「


  葉喻撐著坐起身子，開始講述自己從被引到洋房區開始的一系列遭遇。


  ……


  「……事情就是這樣。」葉喻總結道。


  「你是說最後那個『虛擬現實』場景自己破碎了？」樓玥思忖著，將視線投向葉喻。


  「……對的。場景本來就在崩塌，然後瞬間全部碎了，所以我才撿回一條命。再然後你們就來了。」葉喻想起神秘的面具男最後的關照，決定略過被他救的這段不說。


  「當時在『虛擬現實』里發現場景開始波動崩塌的時候，你的身體狀態感覺如何？」樓玥又問道。


  「嗯……就感覺有點躁熱，好像身體里有股能量在爆開……抱歉，那時候的我好像有些失控，一些細節我也記不清了。」葉喻的表情有些糾結。


  樓玥低頭沉默著，似乎在整理思路。


  「局長，難道你覺得當時『虛擬現實』場景突然崩塌的原因，和我的身體有關？」葉喻小心地詢問道。


  「很有可能。」樓玥抬起頭。「據我猜測，當時應該是你的『驅逐者』體質救了你。」


  「我的體質？」葉喻撓了撓頭。「我的體質不是只能防禦外部腦波入侵嗎？難不成還能破除『虛擬現實』控制？「


  「從理論上來講，『驅逐者』是擁有一套特殊免疫系的人，而這套免疫系統也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會根據所接觸的環境不斷進化的。」


  「進化？「葉喻睜大了眼。


  「是的。就好比某種疾病你在得過之後，身體逐漸產生了抗體，從而對其產生了免疫一樣。」樓玥解釋著。「這種『虛擬現實』技術從根本上來說，也是通過操縱腦部接收的感官信號，來對你營造『幻境』的，而你的體質可以將這種人為腦部干擾清除出去，自然也就能破解這種『幻境』了。」


  是這樣嗎？看來之前在『Memories』酒吧的遭遇倒也無意間使自己具備了『虛擬現實』的抵抗力；然後這次，在危急之下這種能力就突然爆發了出來。葉喻恍然大悟。


  「當然，因為『驅逐者』的資料不多，我們對你的體質研究也有限，說不定還其他的隱藏能力是我們不知道的。」樓玥看著葉喻。「但如果我的推斷正確，那麼你今後應該就此免疫這種『虛擬現實』陷阱。」


  「真的嗎？那太好了！」葉喻長舒一口氣。說實在的，自從經歷過那次被『小顏』追殺的『幻境』以來，葉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完全相信眼前的一切了，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瘋掉，他突然真心感謝爸媽給他生了這樣的體質。


  「保險起見，稍後你再做個全身檢查，身體恢復一些之後可以安排一個測試，證明你是否真的具備『虛擬現實』免疫。」樓玥補充道。


  葉喻點點頭，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些什麼，急忙看向樓玥。"對了我想起來，『幻境』裡面還那個偽裝成小顏的人，好像自稱他們為……什麼……『勢『？？"

  "噬！"樓玥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陡然收縮，表情突然變得可怕陰鬱。"果然……果然是他們！"

  "……局長，你知道他們？"看到一貫冷靜的樓玥竟然有些失態，葉喻感到十分驚訝。


  "……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剩下的一切由我來安排。"樓玥沒有回答葉喻的問題，而是不由分說地下了一句命令。


  見到樓玥如此決然的樣子，葉喻也不好再追問，只能再次點點頭。


  樓玥起身走向門口，"你在這邊好好休養，這裡很安全，近期不要單獨行動。"關照完后便疾步離去。


  葉喻回想著剛才樓玥的反應，感到事情恐怕遠比自己想象中複雜得多。


  "噬"……是個組織嗎？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讓樓玥緊張成這樣？


  葉喻的頭又開始脹痛了起來，他於是不再多想，重新躺倒在床上，不一會兒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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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空間里隱隱出現了一圈淡黃色的光環。


  光環越變越亮，同時逐漸起了變化。只見光環一頭緩緩升起了一道白色光柱，隨後金、青、赤、黑四道光柱從左至右依次出現，將整個光環包圍其中。


  然而變化並未停止，這些光柱的形狀也開始發生著匪夷所思的改變。金光中，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悄然落地；一條蒼龍暗影也隨著青色光芒盤旋而上，漸漸成型；朱雀張開雙翅，從火焰般的赤色光柱里呼嘯而出；黑色光柱逐漸沉澱，將玄武的身形緩緩勾勒了出來。而最開始出現的那道白色光柱則開始慢慢旋轉，最終幻化成一道陰陽太極象。


  此時淡黃色的光環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能量，漸漸地暗淡了下去，最後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五道光柱也正式變化完畢，每條光柱中各自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


  "嗨呦，我說總局長，您怎麼突然有興緻正兒八緊地召我們開大會呀，這可不是您的風格。"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詫異打破了沉默，『白虎『率先開口。


  "廢話真多，總局長這樣做自然有她的理由。"『朱雀『的語氣充滿著鄙夷。


  "哈哈，你說話還是那麼刻薄，人家說女人老闆著臉可是會生皺紋的哦。"『白虎『毫不在意，繼續調侃道。


  『朱雀『輕哼一聲，似乎不願與對方多費口舌。


  "呵呵，好啦好啦。"沉穩的男聲響起，只聽『玄武『笑著打著圓場，"我們先聽聽總局長怎麼說吧。"

  "今天召集四大分局長開會，是有件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知各位。"一聲如孩童般稚嫩的女聲從『陰陽太極象『中傳來，一位較小少女的身影從光柱中漸漸隱現。雖說聲音聽著稚氣，但語氣卻意外地穩重平和，整個人的氣場透著一股難以明說的威嚴，現場幾人瞬間閉了嘴，認真地側耳傾聽。


  "『噬『出現了。"少女開門見山。


  現場氣氛猛然一滯，剛才的話雖然簡短，但卻如一枚重磅炸彈，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果然還不死心，打算捲土重來嗎？"短暫的沉默過後，『白虎『咬牙說道。


  "具體讓樓玥和各位細說吧。"少女向一旁的『青龍『示意了下。


  "前陣子東區出現了一枚疑似血鑰石的戒指。"『青龍『緩緩開口，聲音正是樓玥。"我們在追查過程中，察覺有人暗中搶奪戒指並接連製造多起兇案，其中就發現了『噬『的蛛絲馬跡。"

  樓玥將近期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一一道來，其他幾位分局長仔細聽著，神情愈發嚴肅起來。


  "從行事風格上來看，的確很可能是『噬『乾的好事……"聽完樓玥的講述，『朱雀『冷靜地說道。


  "你剛才說，你們局的那位同事在對方製造的『虛擬現實』中，聽到了對方自稱『噬『，會不會是因為固有印象而產生的錯聽？"『白虎『分析著，"畢竟三年前的事件對局裡每個人影響都很大，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后，很容易會對狀況的判斷產生干擾。"

  "……不可能。"樓玥的回答直截了當。"他是剛剛特批進來的新人，對三年前的事件一無所知，我之前也刻意不讓他接觸相關的案件。"

  "特批進來的？"

  "對。他是之前一系列案件的直接相關者，當時正被人追殺，為了保護他所以臨時安排他進局裡。"樓玥淡淡說道。


  "這……是不是有欠考慮？要保護的話派人盯著就可以了，我們局畢竟特殊，他作為普通人參與進來對他自己也沒好處……"『白虎『有些質疑。


  "他不是普通人。"樓玥看向『白虎『。"他是『驅逐者』。而且，恐怕已經被『噬』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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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

  周末兩天要去周邊旅遊，所以提前把今天的更新發上來了。


  這幾天寫得還挺順暢，所以明天晚上回來后，我看情況可能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