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一人承擔
“小女.……小女絕非那般不知廉恥的女子，更沒有用那等醃臢的法子，女子的貞潔重於性命，小女怎會以此作計？”
“小女.……小女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情，小女.……小女冤枉”。
然而除卻這幾句無甚辯證力的解釋，唐婧嵐卻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來改變當下的境地，這些蒼白的解釋，更無法令在場的任何人相信她本無辜。
確鑿的證詞證物在前，其內更有著唐婧嵐對唐瑛的真切惡意，在那些白紙黑字麵前，唐婧嵐這般委屈之態，實同笑話。
張無言瞧著堂下雙眸含霧的女子，神色並無更改，唯沉聲道：“唐小姐喊有冤枉，然冤枉於何處？現所得證詞表明，唐小姐對侯府大小姐確存惡意，證物中亦有著唐小姐與唐二公子的往來書信，經對比，紙上字跡實屬唐小姐與唐二公子……”
“所得證物，同樣直接指出了唐小姐所犯之過，白紙黑字，證據確鑿，唐小姐唯道冤枉二字，卻難示有力的言辭證物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唐小姐今日於堂上所言，更與昨日於侯府所道不符，唐小姐此舉，是藐視這大理寺，藐視天祁國法，還且是藐視天威?”
唐婧嵐眼中水霧更重，隻搖頭道：“大人，小女絕無此意，隻是昨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小女茫然，小女不知道那些書信為什麽會在自己房內，那些惡毒之言，同樣不是小女所寫.……”
“大人可能不會相信小女現在說的一切，小女理解，站在大人的立場上，確實沒有辦法選擇去相信小女，可是小女發誓，昨天在侯府內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小女亦不清楚.……”
“那些話、那些事情或許是小女說的、做的，可是無一句出自小女的意願，小女.……小女無法解釋，可是那些事，真生不是小女所願，隻能道句冤枉，求大人明察”。
此時的唐婧嵐，唯有含糊帶出昨日提出的蠱術，以此辯解。
堂外眾人瞧著唐婧嵐，直覺此女端的是一番胡攪蠻纏之態，證據在前，她無法明確推翻那些證據，唯喊冤枉，所言更有著暗中詆毀張無言未能公正斷案之意，此舉，更引得諸人心生嫌惡。
張無言亦是麵色陰沉，蠱術一事本便是國都忌諱，昨日唐修辰提及於此已是令唐家多了份潛在危機，不想今日唐婧嵐亦想借著蠱術一事脫罪，當真是蠢笨不堪。
未等張無言出聲，卻是聽到唐修辰輕嗤一聲。
“唐婧嵐，現下何苦還做這偽態？那些回信不是你寫的，同我往來交流的不是你，難不成屢次向我咒罵唐瑛的那個人也不是你，是這唐家還有第二個唐婧嵐不成？”
“你什麽意思？”
唐婧嵐瞧著唐修辰麵上的嗤笑，心中唯餘不安。
唐修辰並未睜眼瞧唐婧嵐，隻對著堂上之人說道：“大人，她所言皆虛，確是我們同謀設計，唐婧嵐恨極了唐瑛，若非沒有她，針對唐瑛的那場算計又如何能成？由唐婧嵐講唐瑛引去那客院，是這場算計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大人，他說謊！我沒有！”
唐婧嵐麵上的柔弱在一瞬間破裂，瞧著唐修辰盡是恨意，她不明白唐修辰如今這般是為何。
自認罪責便罷，如今更是當場指認自己，現下指認她與其同謀，無異於當場撕開了自己方才的偽裝，這樣的行徑於他而言，又有什麽益處？
即便他當真能從這場事端中抽身，也不該如此狂妄，倒是一副全然不顧後果的模樣，唐婧嵐是真生瞧不透唐修辰了，不知曉他現下當真是全無後顧之憂，還是不再懷有一絲希望。
一旁的唐修辰並未理會唐婧嵐，說罷，繼而便將這場算計的前後細節和盤托出，自包括了唐婧嵐如何嫉恨唐瑛，又如何幫襯著將這算計落實，而在九皇子蕭景煥一事上，唐修辰卻改了口徑。
“至於九皇子為何來的侯府，在這件事情，我昨日撒了謊，九皇子確是我邀來的侯府，因為他亦是這場算計中的主角，唯有找一個像他這般身份的人，才會讓整件事情顯得合理”。
“若隨意找個身份平平甚至下九流的男子，會讓唐瑛的下場更慘不假，可是這樣一來，這件事情的風險便會增加，事敗的幾率同樣會加劇，稍有不慎，更會連累到我自己……”
“唐瑛作為侯府小姐，斷然沒有瞧上一個無甚名望的男子的道理，更沒有什麽理由做這樣一場戲來作踐自己，可若是將這個人換做皇子，這件事情的合理性便會大大增加，身份差異在前，旁觀者不會質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所有人的第一意識，都會認定是唐瑛為著攀附皇家，主動爬上九皇子的床，反而累及九皇子的名聲，自會由此斷定她是心思惡毒且極其不知廉恥之人，對她嗤之以鼻.……”
“事成之後，無論唐家上下會為她做何種打算，也不論侯府和九皇子府會達成怎樣的協議，唐瑛的名聲已是盡毀，眾人眼中的她亦已定性，往後於天祁國內，她不會再有著抬頭做人的一天，即便入了九皇子府，也沒有人願意正眼去瞧她，九皇子府上下，包括奴仆在內，都會輕視她的存在”。
“如此，才是真正遂了我的意，而以這種方式將九皇子與侯府捆綁在一起，在我看來，同樣對五皇子有所裨益，侯府與九皇子府的聯姻，不過是一場恥辱後的權宜之計，這樣的聯係一開始雖是穩固，然伴隨著的危機也甚多，九皇子府上下諸人待唐瑛的輕視，同樣會改變侯府待九皇子的看法”。
“侯府與九皇子府的關係便如水上薄冰，稍有重物擊中，便會徹底瓦解，如若昨天那一計如願，五皇子終會因此受益，隻是輕視了敵手，才落此敗局……”
唐修辰麵上冷意不減，不再執著於此，倒是正視堂上之人，正聲說道：“此事，五皇子並不知情，盡是我一人謀劃，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