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卸下重擔
佟元霜是因了安詩瀅的決定而感到歡欣,為了蕭逸的之後而心生寬慰,卻亦是為了蕭逸這多年來所承受的苦難而感到難過。
思及此處,蕭成言便已取出了懷間的帕子,倒是輕手拭去佟元霜麵上的淚痕,且溫柔地說道:“瞧瞧,我方才便說你定會比我更加激動些,怎生這情緒還愈發難消了,霜兒,莫要再難過了,再哭上一番,這雙眼都是要哭腫了去”。
佟元霜聞言隻再次輕抽了兩聲,隨之倒是擺了擺手,且輕咳了一聲緩而說道:“亦是,罷了罷了,不說那些了,倒是令王爺笑話妾身,自今日起,一切都會變好的”。
一旁的從寒瞧見佟元霜情緒稍緩,便將桌上的茶盞端起,輕手遞向了佟元霜麵前。
“娘娘,用些茶水罷”,從寒柔聲說著。
蕭成言此時已是鬆開了佟元霜的手,佟元霜則是接過茶水用了些,而後便望向蕭成言,倒是目露柔意。
“王爺,姐姐她能夠自念靜閣內走出,妾身實在歡欣”,佟元霜眼角微揚,“妾身祝願您早日同姐姐消除誤會,亦是願逸兒他早日與姐姐解開這多年來的隔閡,讓他們母子得以相認”。
蕭成言聞聲心中自是欣慰,他看著佟元霜這多年均清晰澄澈的眼眸,卻是想起了她多年前分外委屈的模樣,倒是不由得心生憐惜,他對安詩瀅有著虧欠,對佟元霜,亦是有著虧欠在內。
隻是蕭成言卻也知曉,此生自己卻是難以將佟元霜放在心頭最重的位置,那個位置已然為一人所占有,卻是再也容不得旁人的身影,他能補償佟元霜的,便是給予她安穩的生活,亦是護得她一生無恙。
蕭成言心中複雜,卻也知曉自己此時前來青煙閣最主要的目的是何,思及此處,蕭成言倒也隱下了心中的情緒,倒是轉而出聲道:“霜兒,你自是有心,此時前來你這處,我確是有著一個事情要同你講”。
佟元霜心中不由得一震,她看著蕭成言麵上的神色隻心生不安,然而她麵上卻不曾顯現分毫情緒,倒仍是柔聲問道:“何事,王爺告訴妾身便是”。
“瀅兒解了念靜閣的門鎖,是要融入盛王府內,這便意味著她須得以這盛王妃的身份來在這盛王府生活,而盛王妃所需掌有的權利,瀅兒她亦是需要掌得.……”
佟元霜聽到此處,心中已然明了蕭成言接下來要講的話,她隻握緊了袖中的手帕,麵上的溫柔之色卻並未減去分毫。
蕭成言自不知曉佟元霜心底的暗湧,他隻望著佟元霜繼續正聲說道:“若非如此,這王府內的下人們自會輕視於瀅兒,這京都城內的諸多官家夫人亦是會就此暗諷於她,我知曉霜兒亦會同我有著一般的心思.……”
“我不願瀅兒受到絲毫苦難,霜兒你亦該不願瀅兒處於這般困境,隻是霜兒你掌管後院多年,一時將這掌事大權索回,對你而言,定會有著些失落感,霜兒,這些年來你為王府所做出的一切我都知曉.……”
“王府後院諸事自是被你管理得井然有序,當初由得你來接管這後院的掌事之權,當是極為正確的選擇,如今,卻是需得你交還這份權利於瀅兒,霜兒,你放心,除去這掌事之權,旁的一切均不會有所變動”。
蕭成言說罷便不再多言,倒是注視著佟元霜等待著她的答複,而蕭成言心中已然知曉,佟元霜定然不會否決此事。
佟元霜於安詩瀅的情誼極深,而佟元霜亦非貪戀權勢之人,為了安詩瀅在這盛王府中得以安穩,亦是為了讓安詩瀅真正坐得這個盛王妃,攬得其責任,並且秉得這正妃本應有的權利,佟元霜均會應下此事。
片刻後,蕭成言隻看見佟元霜輕點了點頭,隨後便聽得她出聲說道:“王爺何故如此來詢問妾身,這後院的掌事權利,自該交還於姐姐,這本便是盛王妃該有的權利,這多年來,妾身是在替姐姐她管理這王府後院.……”
“當初姐姐因著心中的執念而將自己鎖於念靜閣中,妾身不得已之下方才應了這掌事之權,而如今,姐姐心中已無執念,霜兒自不可再將這掌事權利放在自己手中,往後,霜兒便也可以卸下這個重擔,就此輕鬆暢快……”
“隻是姐姐她剛且轉了心意,這便由得她接管府內諸事,倒是會令姐姐勞累一番了”,佟元霜神色溫柔,倒是繼續溫聲說道:“王爺放心,妾身定會在一旁幫襯著姐姐……”
“妾身會盡己所能,讓姐姐盡快熟悉盛王府的一切人和事,亦是會讓王府內的下人們對姐姐心生尊敬,自不會容有刁蠻的奴仆來引得姐姐煩憂,相信不過多久,整個王府便會習慣姐姐的管理,王爺亦是該就此安下心來才是”。
蕭成言雖早已預料到了佟元霜會如此行事,而他此刻望著這般知禮守情的佟元霜,心中的感慨卻是良多,他隻起身走向佟元霜身邊,倒是撫著她的青絲柔聲說道:“霜兒,能遇到你,亦是我今生的幸事.……”
“隻願我能盡早找到當日做計之人,如此,瀅兒心中便不會如此嫉恨於我,那個時候,我心中方不會再有任何重擔,瀅兒的心底,亦是會輕鬆一些,但願,老天爺能顧念我多年的堅持,莫要讓這多年的努力變成一場空談”。
佟元霜眼中深意驟現,倒是柔聲應道:“王爺,老天爺定能看到您的誠心,當年那罪魁禍首,終有伏法的一日,姐姐對您存有的誤解,亦是會有消除的一天,王爺莫要太過憂心於此”。
“但願如此.……”
一刻鍾後,蕭成言便走出了青煙閣的院門,而當蕭成言的身影消失在從寒眼前後,從寒便聽得室內傳出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待到她返回佟元霜房內,瞧見的便是一地的瓷器碎片。
此時的佟元霜,卻是靜靜地站在窗前,隻望著窗外的景象沉默不語,亦是不曾理會從寒的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