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為母之心
“也罷,你既是想要跪著,我便陪著你”。
趙韻說罷便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倒是傾身跪了下去,未等趙韻跪下,杜珍已然匆忙站起了身子,隻將趙韻扶起身來,且是顫聲說道:“姐姐使不得,珍兒.……是珍兒對不住姐姐”。
趙韻這才瞧見了杜珍現在的麵容,她的眼睛已然十分紅腫,想必是在知曉了唐婧嵐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後便承受不住,為母之心趙韻當是理解,然而唐婧嵐的行徑,趙韻卻難以原諒。
杜珍起身後,碧雁忙且將其扶在軟椅上坐下,紫槐同是替趙韻與杜珍換上了新茶,趙韻瞧著杜珍坐下身來,方才輕舒了口氣,麵上的沉色亦是褪去了些。
“珍兒,我知曉你今日是為了何事而來,可是你斷不必跪在我這霽月閣外,你這般做法,除去損害了你的顏麵,卻也沒有旁的用處的,你該是知道我的底線是何,事關阿瑛,我定不會妥協……”
杜珍聞言卻是斂眸瞧了瞧腳下,倒是溫聲應道:“大嫂,我知曉”。
趙韻麵上鄭重,想起唐婧嵐幼時的天真模樣,且是蹙眉說道:“嵐兒何故會將那般陰損的法子施加在阿瑛身上,我自是不明,可是她已然做下了損毀阿瑛清白之事,這便表明阿瑛在嵐兒心中,已不再是這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了”。
“珍兒,我心中自是痛心,非但是為了嵐兒,更是因了你,我曉得你的難處,亦是理解你願為嵐兒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可此事本便是嵐兒有錯在先,你憐惜她,怨怪她癡傻均可,於你這處的一切行徑都是合理.……”
“可是珍兒,我亦是一個母親,你可知曉我聽得嵐兒與辰兒聯手設計阿瑛時,我心中是如何緊張?我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心情,即便知曉阿瑛不曾遇害,我心中的不安卻也難以消除”。
“嵐兒與辰兒的行為是我從不曾預料到的,珍兒,我曾擔憂過阿瑛會於侯府外遇到一些危險,卻從不曾想過真正威脅到阿瑛的,卻是唐家這些親人,若阿瑛是因了嵐兒和辰兒的嫉恨毀去了一生,我寧可她不曾生在這唐家.……”
杜珍聞言自是抬起了眸子,然她的眼中已然氳了濕意,卻隻是輕咬著下唇望著趙韻不語。
“今日同嵐兒在一處的是當朝九皇子,若是沒有暗處一人的插手,我們均不會知曉此事是嵐兒與辰兒合謀所得,九皇子的身份在先,旁人會如何議論阿瑛尚且不說,何人陷害的阿瑛,我們亦是無從查起.……”
“時日久了,饒是那時的我,卻也會逐漸失去追查真凶的信心,轉而會更加憂心到阿瑛的往後生活,然真凶不知,京都城內的眾人便也會逐漸肯定此事為侯府刻意行下,會就此肯定此事與阿瑛有著分不開的聯係……”
“這些個流言,無非便是說阿瑛為了攀附九皇子,為了讓唐家獲得更高的權勢,方才舍下了這禮義廉恥,精心策劃出這一場局,引得九皇子不得不將其迎入九皇子府.……”
“珍兒,九皇子為人正直良善,倒也不會聽信這些個流言,可那時木已成舟,我同你大哥不會放棄追查陷害阿瑛之人,時日轉逝,這追查一說便愈發成了空談,不過多久,我卻也該覺得九皇子對阿瑛而來,或許便是最好的歸宿”。
“雖是他們二人相識的場麵是那般不堪,可若九皇子真心待阿瑛,若阿瑛往後安好,我這心中便也會安定許多,阿瑛遭何人所害便顯得不那般重要了,她的生活該如何幸福地繼續,才是至關重要之事”。
“可這對於阿瑛而言,卻是極為不公,饒是九皇子再如何好,阿瑛得不到她應得的公正,無法將這惡人繩之於法,她這一生終究不會再有快樂而言,我同你大哥這一生,均無法給予阿瑛想要的局麵”。
“珍兒,我定不會讓阿瑛再陷身今日這樣的危險之中,若你是因了三弟的授意而來的霽月閣,你便無需說及任何,如你大哥的決定,這東府與侯府之間的洞門,斷要堵住,此事已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倘若你是因了嵐兒今日的過錯,亦是無需多言,我自是對嵐兒極為失望,可我知曉,她仍是你的女兒,是你這一生最大的期望,我自不願瞧著嵐兒這般陷害阿瑛,更不願瞧著她身受此事的影響……”
“可是張大人已然將此事納入了大理寺的審查之內,嵐兒今日的事端,自是無法遮掩了去,珍兒,我能做到的是避免嵐兒受到唐家的家法,替嵐兒消減些罪行,可是卻無法私了此事”。
“國規律法是一方麵,我難以如此原諒嵐兒便是另一方麵,你若是怨我不近人情,我同樣理解”,趙韻說著自是目光誠摯地望向杜珍,“珍兒,我隻能說,嵐兒的過錯,斷然不會損及你我之前的情誼……”
“東府與侯府之間的洞門必要堵住是真,我亦不願讓你因了這件事情受到影響,可是這洞門一經堵住,你終究會受到波及,我會盡己所能來挽回此事,至於嵐兒,便願她靜思己過,往後莫要再心存惡念”。
杜珍隻再且站起身來,她看著趙韻眼中的深意,便也不再跪伏下去,且是走到趙韻麵前溫聲說道:“姐姐,你說的一切珍兒都明白,嵐兒今日犯下這樣的荒唐事,珍兒無顏再為她開脫任何,是她對不住阿瑛,亦是珍兒對不住姐姐……”
“姐姐,珍兒不求您原諒嵐兒,更加不會因了此事怪怨姐姐和阿瑛,嵐兒將受到何種處罰均是她應得的,我雖是憐惜她,卻不會縱著她行惡舉,姐姐,珍兒今日前來侯府,確實是受了軒銘的囑咐,可是珍兒並不欲為他說及半句”。
杜珍說著麵上便鄭重了些,隻繼續說道:“侯府與東府之間的洞門,確實需要堵上了,這洞門本是因了母親的授意而存在,可是它並不曾承下父親的心願,卻是為侯府帶來了許多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