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私自決定
“梅花發簪？”唐瑛隻輕聲反問道。
茯苓不知唐瑛的意圖為何，倒是溫聲回道：“正是個梅花發簪，青嵐本是瞧見那發簪頭飾有花樣，奴婢仔細查驗了一番，正是丟了隻梅花式樣的發簪”。
“隻是說來亦是奇怪，書意為了避免奴婢習心中生疑，倒也不會取一等丫鬟的通用發簪，亦不會動奴婢那妝台上的發簪，於櫃中翻找倒也合理，隻是那梅花發簪自是在櫃子最底層的那個木匣子中，除去這個木匣子，其上亦是有著兩個木匣子……”
“這幾個木匣子裏均是有著些發簪耳墜之物，總歸奴婢尋常所用的飾物均在妝台那擺放著，平日裏都且在妝台上取得，倒也不會在當值之時取用這櫃中的首飾，書意本可以隨意取個早些離去，何苦這般舍近求遠，非得取了這梅花發簪？”
“若是說她心思縝密行事謹慎，這番做法倒未免有些過頭了，並且書意當時在奴婢房中行偷竊之事，心中自會有著不安在內，多一刻待在奴婢房中，她便會多一分危險來……”
“依著她謹慎的性子，照理來說也不會如此行事，這梅花發簪一物，倒是令奴婢瞧不明白了”。
唐瑛略微思索了一番，倒是輕笑了聲，“茯苓，你手中的發簪自是有著許多，可是它們大都是輔著珠釵之類的裝飾，雕刻著花朵之物的卻是鮮少，隻怕書意先前隻瞧見過你簪著那個梅花發簪.……”
“你將它好生安置於底層的木匣子中，便足以說明這匣子飾物自是比旁的來得重要許多，書意執意要取走這梅花發簪，其一在於這發簪的珍貴，其二，想必便是因著這梅花的寓意與象征”。
“梅花生於凜冬之季，雖是有著孤傲與堅毅的寓意在內，卻亦是象征著清雅以及忠貞的品性，書意取了這梅花發簪為證物，倒是想讓觀局者想到這一點，隻覺這梅花便是一個寓意，象征著女子的貞潔”。
“茯苓你將這梅花發簪交到葛大壯手中，便說明你已然將這貞潔交與了他，當且是坐實了書意所設下的奸情一局，眼前所見之相與人證物證俱在，自是由不得任何人生出諒解來”。
“依著小姐所言”，茯苓聽著且眉頭微蹙，倒是溫聲回道：“那發簪定會用在今日這場算計之中，想來書意最可能將這發簪偷偷藏於葛大哥身上……”
“這人證物證均是在場，加之今日所要發生的局麵，自會徹底絕了奴婢的後路，若是書意藏到葛大哥身上，倒也不必過於擔憂，奴婢隻是害怕書意並不是要將這發簪放在葛大哥那兒”。
“倘若書意另有算計，倒是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了.……”
茯苓說著便同唐瑛對視了一眼，彼此間倒也心知肚明。
書意若是將這梅花發簪放在葛大壯身上，自是會讓眾人確信了茯苓與葛大壯之間的私情，可若是書意將這簪子置於另一名小廝身上，便不單單是茯苓犯下私相授受一罪這樣簡單。
茯苓先是為眾人瞧見與葛大壯在一處的場景，隨後更是牽扯出另一個小廝手中亦是有著茯苓的貼身物件，這便足以表明茯苓不但是操行有損，不將女子的貞潔看為最重，更是表明了茯苓且是水性楊花之輩，倒是與多名男子牽扯不清。
唐瑛隻望著桌上的茶杯，倒是輕笑了聲，轉而冷聲說道：“無礙，倘若書意要讓你背上水性楊花之名，想來她自己亦時清楚這名聲的利害，倒不如由得她經受一番.……”
“茯苓，無需擔心，若是書意將那梅花發簪交給了旁人，那人自會在事發之時於眾人眼前出現，書意若收買的是侯府中的小廝，這小廝瞧著局麵生變自不會朝著刀口上撞.……”
“可若書意心中謹慎，不但不曾動用侯府的下人，更是於府外買通了一個地痞無賴之輩，這晨後倒是會有一場好戲來瞧了，總歸今日，我那二哥自會想法設法讓事情鬧大些……”
“倒不如隨了他的意願，由得京都所有人都來議論議論這侯府的趣聞，隻是最後如何收場，便也由不得他來決定了”，唐瑛說著便端起麵前的茶杯用了些，隨後倒是想起了青荷來。
茯苓自是相信唐瑛的決定，隻是她方才卻是私自做了一個決定，便不知曉唐瑛會不會因此而有些怒意，正在茯苓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方才的行為告訴於唐瑛知曉時，卻已然瞧見了唐瑛正抬眸望向了自己。
“青荷這個時辰怎會起身？你可問過她早起做何事不成？”唐瑛隻輕聲問著，倒是對青荷的興趣愈發濃厚了。
茯苓怔愣了片刻，隨後忙且點了點頭，隻輕聲說道：“奴婢問過了，青荷說她自來睡得少，每日均會在這個時間點左右起身，隻是今日也是恰巧早起來半個時辰，方才與瞧見書意的舉動……”
“青荷已是這樣早起了多年，每日都且要用上半個時辰在院後的雜物間前活動活動筋骨，也好為這一整天的事情做好準備，隨後她便會將時間用在習書之上，奴婢方才聽她說著這些，心中亦是多有訝異”。
“小姐，奴婢倒是不曾想青荷是這般惜時之人，竟是將自己每一天的事宜安排得滿滿當當，不留半點兒閑碎時間由得自己放空一二，奴婢若是她，卻是做不來這般刻苦，隻怕玉竹亦是沒有青荷這般勤奮勁兒”，茯苓說著，眼中便露出相應的欣賞來。
茯苓因了唐瑛提及青荷，倒是忘卻了自己方才擔憂的事情，眼下的唐瑛更不知曉自己同蕭皓玄的往來，卻是被茯苓再次牽連了上，連著夜影亦是因了茯苓這私自的決定，方才與那日一眼便不可忘懷之人有了真正的交集。
此時的淮南王府中已然生出一陣舞槍之聲，王府四處亦是有著人影走動與刀劍碰撞之音，好似這個時間並非世人熟睡之時，而是到了日上三竿，各家各戶均已置身於新一天的勞作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