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必再留
“書意亦是會將此事告知於祖母知曉,如此一來,任何人都無法救你,她這些日子便在著手準備此事,自是可以成全她的猜測,隻是最終處於絕境的,卻是她書意……”
茯苓聽著唐瑛這番話,便也不再有任何不安與羞憤之色。茯苓且走近了兩步仔細聽著唐瑛接下來的吩咐,心中亦是逐漸生出了信心。
正待茯苓聽罷準備退下時,卻是被唐瑛笑著製止了住。
“茯苓,書意上次刻意與我提了一番,她且說道看見你回來時手上多了個物件,那個物件,是何物?”
茯苓似是沒有想到唐瑛會問及此處,麵上卻是不由得升起了些紅暈來,她輕咳了一聲,隨後便嚴肅地說道:“.……是,葛大哥他母親多縫製出的一雙棉手籠……全且是葛大娘的一份心意,奴婢便不好回絕.……”
“棉手籠阿,知道了,下去吧”,唐瑛笑著說道,麵上亦是一番狹促之態。
院中的風自是兀自吹著,那枝頭的懸掛著的枯葉亦是所剩無幾,如今這秋日,便也快到了盡頭。
日子便這樣安靜地度著,書意自那日扭到腳踝後便不得不臥床休養了幾日,白芍瞧著書意離了唐瑛身旁,亦是生出了歡欣,這幾日均且陪在唐瑛身旁侍奉,同樣時不時地在唐瑛耳旁說著半夏的近況,便是趙嬤嬤來往唐瑛房內的次數亦是多了起來,沒了書意在內,這琉璃閣中的氛圍自是與以往一般融洽自然。
書意已然在床上惴惴不安地養了幾日,今日自是再也無法平靜地待在室內,她一大早便換好了一等丫鬟的衣裝要去唐瑛房內伺候。書意剛且收拾妥當,便瞧見寶秋自門外而來,寶秋看著書意這方打扮亦是蹙起了眉頭。
“書意,你這是做什麽?你腳上的扭傷還未好全,怎生又坐不住了?”寶秋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書意坐回了床上,“小姐說由得你養好了再去侍奉,那你便該聽得小姐的吩咐,斷然不可隨著自己的性子,你這扭傷已然傷到了骨頭,若是調養不當往後卻會受盡苦頭,這陰雨寒冬時節更是刺痛難當,你莫不是連自己的身子都不當回事?”
“寶秋,我已經好了,這已經幾日不曾侍奉小姐,再不前去當且是我生了驕縱心,你莫要攔著我了,我自個兒的身子我會不知曉?好了好了,由得我去”,書意隻淡聲說著,手中亦是順勢撥開了寶秋。
書意心中已然布滿了抵觸與不忿來,寶秋自然是個掩人耳目的好棋子,可是她這般性子卻是令書意心中生厭,每每遇到事情均是要在寶秋這處耗費許久,當真是令人不虞。
寶秋雖是聽出書意語氣中有些不快,卻仍是不得由著她這般不顧自己的身體,自是不曾推卻半分,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卻是聽得主房那處傳來一陣吵鬧聲,亦是伴有著瓷器碎裂的聲響。
書意聽到此處自是蹙起了眉頭,卻依舊礙於寶秋而壓下了心中的急切,且出聲道:“好了,我不去便是,你快去瞧瞧小姐房中出了何事,這般響動隻怕並非小事.……”
寶秋此時亦是生出了疑惑,她瞧著書意麵上的順從不由放下了戒備,再且叮囑了書意兩句便走了出去,自是大步向著主房那處走去。
院中已是聚集了許多丫鬟在一旁竊竊私語,與此同時,房內的唐瑛已然是一臉陰雲,她瞧著地麵上碎裂開來的瓷片,瞧著慌亂不安的半夏,更是瞧著麵前緊咬著下唇的白芍,眼中再且升起了怒意。
“你說,你認不認錯!”唐瑛怒聲說道,因著血氣上流卻是有些站不穩當,已是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
“奴婢說了,奴婢沒有錯”,白芍憤憤地說道:“書意她本就是個沒安好心的,半夏上次生病之事定是出自她的手筆,奴婢雖是找不到證據,卻並不代表著奴婢是在隨意誣陷旁人,書意她便是要半夏生病好由得她上位,之後為了穩固自己的位置亦是從中挑撥,讓小姐您除了半夏的一等丫鬟之名”。
白芍說著隻固執地望著唐瑛,自是失望地說道:“小姐再如何生氣,奴婢亦是這樣的言辭,斷然不會有任何變動。小姐您為何不相信奴婢的話,偏生要對這樣一個半路闖來的人生出信任?您當真有將這幾年的情誼放在眼中嗎?您當真讓奴婢心中生寒……”
“白芍!”半夏慌忙驚呼,卻已然無法控製此時的局麵。
饒是半夏亦是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為這樣一番境地,方才她正且在與趙嬤嬤學習那些糕點的做法,卻不想白芍興致衝衝地走來,笑著說道小姐要見她。半夏聽到這個消息自是欣喜,急忙起身隨著半夏到了唐瑛房內。
一開始的氛圍自是歡快輕鬆,唐瑛隻問著半夏這幾日的生活起居,亦是聽著她說道自己所習得的內容,而這輕鬆的氛圍沒能維持許久,便因了一杯茶水而毀於一旦。
半夏那時由得唐瑛的吩咐倒了杯茶水遞予她,卻不想自己失了穩,隻將那滾燙的茶水盡數傾在了唐瑛身上,那茶盞亦是跌落於地麵,碎得完全。半夏自是驚慌不安,正想出聲道歉時卻聽得唐瑛傳出一陣嗬斥,且說得半夏愈發沒了長進,倒是連書意半點長處都不曾學到。
白芍聽到此處便為半夏生出不平,她在瞧見白芍的左手被那碎片劃傷後,便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憤然。半夏隻瞧見白芍衝到了自己麵前,隨後便出聲與唐瑛理論了幾句,自是讓這番緊張的局麵愈發僵持,倒是瞧不見任何和解的希望。
“好好好”,唐瑛輕笑著後退了一步,“你們當真是好樣的”。
唐瑛隻冷著眸子看著麵前的白芍,語氣中已是沒有任何怒氣,“也罷,既然你心中已然對我生出了失望,那這主仆便也不必再做,這幾年的相伴便就此有個終結,半夏這毫無長進之人亦是不必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