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等丫鬟
書意看著這場變故卻是愣在了當地，她且在想著日後應有的對策，卻不料唐瑛倒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書意一心以為唐瑛自是個重義之人，饒是自己再如何盡心盡力，她首先念著的定然隻有半夏四人以往的情誼，卻不想倒是自己想錯了，唐瑛雖是看重半夏四人，卻亦是有著取舍在內，若是遇到更為心儀的丫鬟，卻是會將她們四人相加對比，終而會在權衡利弊之下選擇能帶給自己最大利益的一人。
書意想到此處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寬慰，唐瑛此舉便表明了她且是個利益至上的女子，這便意味著任何人隻要有著足夠的能力，自是有可能取代了玉竹四人的位置，而這般做法同樣說明唐瑛心中最為在意的人隻是自己，她對待丫鬟再如何親厚，這丫鬟便是丫鬟，自是無法改變唐瑛自身的決定。
此時書意的心底不僅僅由此產生了寬慰，亦是為自己答應唐老太太的要求而感到了些竊喜，她且覺得唐瑛已然不是值得自己付出忠心之人，人人皆是為了自己而活，不論丫鬟小姐皆是如此，而她如今的叛變更是顯得合情合理了許多。
書意在欣喜過後隨之產生了些懷疑來，她清楚唐瑛之前對待玉竹四人的態度，自是倍為寵信關照，而她方才對半夏說出的話雖是留有了些餘地在內，然而其中的決定向來自是不會變更。
書意心中思索著唐瑛此舉的用意，隨後便抬眸瞧向了唐瑛，在瞧見她眼底生出一絲無奈後，心頭的疑惑方才消了些，書意還未來得及出聲表達自己的想法，便聽得唐瑛開口說道：“茯苓，玉竹，你們兩個去瞧瞧半夏，哎，那丫頭此時定是會生出些難過來，隻是我也不知曉如今到底該怎樣行事……”
唐瑛說著便轉眼望向了書意，亦是語調沉重地說道：“書意在琉璃閣的眾多丫鬟中自是最為出眾的那一個，而她的用心我這些時日亦是瞧在了眼中，自是不願虧待於書意”。
唐瑛隻收回視線，繼續輕聲說道：“然而這五個一等丫鬟自是不可施行，定會讓旁人以此詬病於咱們侯府，如今便也隻能由得半夏委屈一二.……罷了罷了，你們兩個且去勸勸她，不過是個名頭的變更，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自是與先前無異，半夏自來便是一根筋，莫要讓她糾結於此，卻是讓我心生愧疚了”。
“是，小姐”，茯苓與玉竹輕聲應道，隨後隻輕蹙著眉頭望了書意一眼，相伴著離開了房中。
書意此時已然不再有任何懷疑，唐瑛所表現出的一切均是表明了她的無奈與愧疚，這方與她們主仆無人多年的情誼相稱了些，倘若唐瑛此時對半夏的狀態毫不過問，書意自會生出警惕，便會以為唐瑛知曉了自己去了鬆竹院一事，方才所發生的事件不過是唐瑛設下的一場計謀，為的便是讓自己順利成為唐瑛身旁的親信，倒是利用唐老太太的算計來達到她自身的目的，而此時的唐瑛，當真是有了重用書意之心，便不得不愧對於半夏。
唐瑛瞧見茯苓二人走出房門後且輕歎了一聲，隨後便起身走向了書桌旁，且拿起一本書冊便靜心看了起來，亦是毫不注意書意麵上的神態。此時在房中伺候唐瑛的便餘下書意一人，書意已然收起了心底的想法，麵前隻顯出一副不安與愧疚之狀，她瞧著唐瑛許久都不曾翻過書頁，心中便更為肯定唐瑛的真實想法，深知唐瑛此刻自是擔心半夏的狀態，且輕聲對著唐瑛說道：“小姐.……奴婢不願做您的貼身婢女”。
唐瑛聽到此處不由抬頭望向了書意，之間書意目露不安，亦是聲色肯定地說道：“奴婢沒有這樣的資格，亦是沒有能力做好這一等丫鬟的工作，奴婢這些日子頂替半夏姐姐的位置已然是疲憊至極，卻是沒有能力再繼續下去，奴婢知曉小姐看著於奴婢，這已然是奴婢最大的恩賜，奴婢斷然不可因此讓小姐與半夏姐姐生了矛盾.……”
書意說著便跪在了唐瑛麵前，麵上更是多了份鄭重，她隻繼續說道：“半夏姐姐她們是自小隨在小姐身旁之人，豈能因了奴婢這半路闖入便失了這一等丫鬟的身份，奴婢自在琉璃閣伺候小姐後，便處處受到半夏姐姐的照顧，奴婢斷不能做那恩將仇報之人，請小姐收回方才的話，莫要舍了半夏姐姐一等丫鬟的位置，奴婢自願撤了此位，便是在琉璃閣中當個灑掃丫鬟，亦是奴婢此生最為榮幸的事情……”
“請小姐莫要因了奴婢令半夏姐姐她們心中生出些失望與難過，這些矛盾與誤解定然是會傷害到小姐，奴婢知曉您最為在意半夏姐姐她們，可是誤會卻是由不得人解釋，隻會帶來一些傷害，最終累及小姐您自該是奴婢的罪過，奴婢斷不能瞧著那般場景的發生，亦是不可傷害到這情誼，奴婢請求小姐重新考慮才是……”。
唐瑛聽著書意說著這腔肺腑之言，心底自是泛起了冷意。書意此言聽著自是表明了自己不足以應下這一等丫鬟之名，然而她話中處處皆透露著半夏會因此生了怨意，亦是提出玉竹三人亦是會因此對自己少了些忠心，若是自己真且是以往那個不經世事的唐瑛，自是會因了書意這些話對半夏她們生出抵觸與不滿來，而她前生便是如此行事，那時的自己本就對茯苓她們不大親近，更是因了書意這些暗藏用意的言辭更為不喜她們，書意自是清楚人心的薄弱點，此生的她，卻是再也不能傷害玉竹她們分毫。
“你……哎”，唐瑛且蹙眉說道：“罷了，我知曉你是擔心半夏會因此生出難過，你不必再勸我，你這些日子的努力我自是瞧在了眼中，我知曉院中旁的丫鬟對你頗有微詞，你自是需要這個一等丫鬟的位置來向她們表明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