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渴望
蕭景煥便是派無塵將唐瑛跟住,隻將她的行蹤及時告知於自己,莫要生了差錯,如今無塵雖是被人瞧見了蹤跡,卻也用不著自己的人來上演這出戲,倒是有一隊現成的歹人由自己處置。
那些跟蹤唐瑛的人不比府中的暗衛,自是會下狠手來對付自己,倒是比演戲真實得多,也更能得到唐瑛的心疼,不過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罷了。蕭景煥想到此處,便靜靜等著唐瑛回府之時,他並未將追蹤無塵之人放在眼中,隻覺定然是太子派來的人,不過是監視自己身邊暗衛的行蹤,以此掌握自己的動向罷了。
蕭景煥不由輕笑了一聲,他心中的蕭景淵不過是一個可憐至極之人,他心中的算盤最終免不得是一場空。蕭景淵滿心以為自己是父皇最為看重的兒子,卻不知父皇麵上的讚賞且是他的權宜之計,父皇不過是想以此穩住皇後的心思,亦是將後宮中的暗箭全且放在他這太子身上,好讓自己與母妃的生活更為安穩罷了。
蕭景煥隻將桌麵上的茶盞取來飲了一口,世人皆以為他蕭景煥最為淡泊名利,後宮中的女人亦是認為母妃最為無欲無求,偏偏她們都錯認了這表麵的偽裝,他雖是不知母妃想要的是何物,可他明白母妃自是有著自己的籌謀,母妃這十餘年的委曲求全均且是為了他日後的造化,而他自己亦非甘於平庸之人,他想要的,從來隻有那萬人之上的權利。
蕭景煥隻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麵,抬眼望著湖麵的波瀾,心中亦是細想著容妃這些年來的隱忍。蕭景煥雖是認同容妃的處事之法,卻仍是有著自己所不明白的地方,近些日子倒是越來越看不懂容妃的心思了,他且望著湖麵,心中的疑惑隨著湖水的波瀾而放大了許多,眉頭亦是隨之緊蹙在了一起。
仁宗如今心思分明全然放在了容妃身上,亦是對她沒有了任何疑心與戒備,按理來說,如今便是奪取人心最好的時機,便是不為此大動幹戈,亦是可以在暗中收攏些助力,可容妃至今仍是那般謹慎無為,從未曾有任何施展自身實力的征兆,倒是顯得畏首畏尾了些。蕭景煥想到此處卻是搖了搖頭,亦是對自己方才的質疑感到懊惱。
蕭景煥深呼了一口氣,隻想將心中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抹去,他向來便深信容妃的決定,自小亦是依照著容妃的囑咐行事,萬不該生出那般質疑之心,還好自己並未在容妃麵前講出這些質疑,否則那些話語卻是會讓容妃心中生出些失望,卻是萬般不孝了。蕭景煥深知容妃如今的忍耐自然有著她的用意,不過是自己這些時日心中焦躁罷了。
船槳劃水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湖麵上更為明顯,蕭景煥隻走出了船艙,任由秋夜的冷風吹來,心中的波瀾方才平複了許多,他望著前方的燈火,眼前卻是出現了唐瑛抵觸排斥的模樣,他沒有比此刻更為渴望那黃袍加身的一刻,他要至高無上的權利,要成為天下女子心中的憧憬,更是要唐瑛自心底裏對自己生出愛慕與敬重,而今夜便足以讓唐瑛打開她緊閉的心門。蕭景煥又且望了眼岸上的人影,轉而便走回了船艙中。
清洛河旁,趙錦瑟已經將手中的天燈放了出去,舒芷沫與唐瑛手中的燈盞亦是緊接著緩緩升起,三盞天燈在這夜空中向著同一個方向而去,倒是有著結伴同行的寓意。舒芷沫望著徐徐而去的天燈,亦是許下了與唐瑛一世相伴的心願。
三人放過天燈後便在河畔旁找了個空地,團坐在一起欣賞著這清洛河的夜景,舒芷沫不住地問著趙錦瑟關於唐瑛兒時的趣事,倒是借著她的敘述來了解唐瑛的過往。茯苓隻將方才買來的糯米糕擺在三人麵前,亦是將秋菱手中的月餅拆開放在那糯米糕旁,由著三位小姐食用。唐瑛三人就這般坐著聊天,不時地拿起一兩塊糕點來用,倒是不覺得時間流逝。
身後的喧鬧聲逐漸減小,唐瑛瞧了瞧天色,方才開口道:“今日倒是有些晚了,此時也該回府了,再晚些怕是有些不安全,亦是會讓府中人生了擔心”。
茯苓瞧著唐瑛要起身的模樣,忙上前遞了把手,將唐瑛扶起了身。舒芷沫與趙錦瑟聽後亦是覺得天色晚了許多,倒是一一起了身,一行人這便向著舒府的方向走去。
幾人走了一刻鍾,方才到了舒府門口,唐瑛目送著舒芷沫回了府門,這才轉身對趙錦瑟說道:“錦姐姐,瑛兒先隨姐姐一同回將軍府一遭,再返回侯府去,倒也耽誤不了多少時辰”。
趙錦瑟聽出唐瑛話裏的相送之意,卻是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瑛兒這說的是什麽話,怎能讓你送姐姐回府,難不成你這身子能比得過姐姐去”,趙錦瑟說罷便望了眼天色,“如今這天已經暗了許多,自是不能讓你一人回了侯府,若是不瞧見你回到侯府內我亦是心中不安,自是該姐姐送你回府才是,快且上車吧,再在此處說話更要晚了.……”
趙錦瑟說著便帶著唐瑛到了馬車前,隨後便喚來了茯苓來扶著唐瑛上車,完全沒有給唐瑛任何反駁的餘地。唐瑛瞧著趙錦瑟的背影隻得搖了搖頭,她自是辯不過趙錦瑟。唐瑛抬步便上了馬車,如今反駁不得,等到了侯府再喚來唐舟等人送趙錦瑟回府亦是可行。
兩輛馬車這便向著侯府駛去,暗處的人卻是互相對望了一眼,接著便有兩道身影消失而去。道路後方,蕭景煥正坐在馬車內等待著時機,他且讓車夫與唐府的馬車保持在一定距離內,這距離既不會被唐瑛她們發現,出事之時又不會來不及出手,隻會讓唐瑛心覺自己是順路碰到這樁事件,非但不會生疑,更是會因此顯出兩人的緣分之深,倒是會將自己視作老天爺命定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