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紅色的豆子
唐瑛笑著搖了搖頭,便令玉竹幾人將鍋爐打開,取出爐中的幾簾月餅,放在空中散了會熱氣,之後便將不同餡料的月餅各取一塊呈於三個瓷盤之上,切成小塊先且讓廚房中幾人嚐嚐味道。
“哇,這個南瓜餡的好吃”,半夏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小塊放在嘴中,咀嚼了片刻又且拿起另一塊豆沙餡的月餅,“這個豆沙餡的也好吃……都好好吃,小姐您太厲害了,您做出來的月餅比滿園春的任何一個糕點都要好吃許多.……”
唐瑛此時亦是夾起一塊南瓜餡的月餅咬了一口,倒是覺得味道不錯,便對茯苓說道:“茯苓,你且取上幾塊送到母親院中,父親此時應是在母親那,便取上雙份的送去,玉竹則取些送到鬆竹院,交到薑嬤嬤手中便是”。
唐瑛說著瞧了眼沉浸在月餅中的半夏,轉而對白芍說道:“白芍去取些麻線、油紙和福字貼來,我給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包些,一會兒差人送去將軍府,餘下的.……便給你們幾個吃,你們三個可要藏住了,莫要讓半夏都且吞了去.……”
玉竹與茯苓笑著應了下來,取來食籃將麵前的月餅一一放了進去,白芍亦是笑著望了半夏一眼便退出了廚房,按著唐瑛的吩咐去將那些物件取來,小廚房中便剩下半夏與唐瑛二人。
半夏瞧著人都走光了,忙將嘴裏的糕點咽了下去,支支吾吾地問道:“小姐,那我……我做什麽?”
唐瑛生怕半夏吃多了月餅胃部不適,這才開口說道:“你取幾塊月餅給嬤嬤送去便好,莫要在嬤嬤房內偷吃才是,你這片刻間吃得已是夠多了,這月餅食多了胃部會有脹積感,等明日再吃也無妨”。
“是,小姐,奴婢不吃了,奴婢留著晚上吃”,半夏歡喜地應聲,隻取了幾個月餅放在瓷盤之上,對著唐瑛福禮道:“奴婢這就給嬤嬤送去,她定然吃了還想再吃”。
唐瑛笑著擺了擺手,半夏這便離開了廚房,白芍此時方走了回來,看著半夏盤子中的四個月餅卻要細問,半夏隻做了個鬼臉便小跑而去。
“小姐,半夏那幾個月餅要給嬤嬤嚐嚐?”白芍將手中的物件放在小桌上,開口問著唐瑛。
唐瑛將麵前的油紙鋪好,出聲應道:“恩,我令她給嬤嬤送去”。
“奴婢瞧著那盤中有四個月餅.……完了,半夏今日得撐死在院裏,她定是要在嬤嬤房中偷吃一個”,白芍不由歎了口氣,倒是憂心著半夏的體型,轉而瞧著唐瑛要將月餅包入油紙內,方才放下心頭的憂慮,幫襯著唐瑛將月餅一件件包好。
半夏這邊剛且自趙嬤嬤房中出來,便將袖中藏著的一個豆沙餡的月餅取了出來,開心地咬下了一口,隻覺口齒間滿是紅豆與白芸豆混合的香氣,自是美味極了。
書意自半夏出了廚房便一路跟隨,她本就想著將袖中那些許豆沙夾在月餅中,卻是苦於找不到時機,如今瞧著半夏現在吃的正是一個豆沙餡的月餅,倒也覺得老天爺亦是在幫助自己,輕整了整衣擺便走了過去。
“半夏姐姐,你在做什麽?”書意麵露淺笑,語調天真地望著半夏。
半夏正沉浸在美食帶來的幸福感中,不由被人喚了一聲,倒是有些心虛地望向聲音的出處,待瞧見那人是書意時方且舒了口氣,正想開口說話,卻看見書意正一臉渴望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月餅。
“你……要吃嗎?可是這個我已經咬過了,我待會兒去幫你向小姐討要一個可好?”半夏以為書意亦是對這些甜品有著喜愛,倒是大方地對書意承諾道,卻不想自己這句無心之言卻更加戳到了書意心底的痛點。
書意看著眼前無知無畏的半夏,心中的嫉恨已然升到了眸間,半夏話中的意思便是在彰顯著自己地位之重,更是對比出了自己身份並不及她。
書意低下了眼眸,再次抬起時卻盡是感激:“半夏姐姐真好,不用那麽麻煩的,姐姐若是願意,將手中的月餅分予我一般可好?”
半夏聽後卻是有些猶豫,並非她不肯如此,隻是手中的月餅確是入過自己的嘴,若是這般給予旁人一半,倒是有些不尊敬的意味。半夏此時倒也不知如何拒絕,待看到半夏眼中有了一絲受傷的情緒後,方才笑著將下方未咬過的地方分給了書意。
“你莫要介意便是”。
“自然不會”,書意笑得歡欣,接過半夏手中的月餅又且分成兩份,隻將其中一塊咬了一口。
半夏此時亦是兩口便將手中的月餅吃了去,未曾注意到書意的右手卻是在衣袖中探過,隻將什麽東西嵌在了未咬過的那半塊。不一會兒,半夏手中已是空無一物,書意手中的月餅卻仍是隻咬去三四口。
“這月餅真好吃,不過我吃這一小塊便好了,這一半還是給半夏姐姐吃”,書意將手中的月餅遞還了過去,看著半夏想要拒絕,便輕聲說道:“我的食量向來極小,一直便隻能吃一點,卻是個好吃的性子,姐姐便將這一塊吃了去,我這一小塊真的足夠了”。
半夏瞧著書意神色肯定,倒也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月餅,一口塞進了口中。書意眼看著半夏將那半塊月餅吞入腹中,方才感到一陣輕鬆與快意。
書意方才黏在月餅上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她在房中煮熟的那幾粒紅色的豆子,她手中的那一盒紅色的豆子並非尋常的赤小豆,而是帶有毒素的一類豆子,因著外觀與紅豆極其相似,時常有人誤認了兩者,書意得以知曉這豆子與赤小豆的區別,全在於一場巧合。
那一盒紅色的豆子正是書意許久前在集市中買到的,那時因著這家攤主賣的便宜,她便多買了些攤位上的豆子,不想當日用這豆子煮出來的粥飯卻是令她的哥哥上吐下瀉了許久,亦是麵無血色地臥倒在床,全然是虛脫無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