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質問

  祠堂內,唐婉柔亦是聽到唐瑛昏倒的消息,不由勾起了嘴角,手下的筆畫也越發輕快了些,采菱正替唐婉柔磨墨,麵色不曾有絲毫波動,而一旁的采月臉色卻是有些發白。采月整整一個下午,眼前浮現的均是那帶血的木棒,絲毫止不住心中的恐懼之意,隻不安地攢著帕子,覺得這祠堂內陰風不斷。


  唐軒城到了琉璃閣的時候府醫正給唐瑛把完脈,見到唐軒城便神色嚴峻地走了過去。


  “侯爺,大小姐的症狀與夫人是一樣的,可這便說不通了,夫人若是常年積鬱由此症狀倒也說得過去,可以大小姐的年紀,這太過於蹊蹺了些,老夫隻怕,大小姐與夫人的症狀,並非病患啊,不想老夫才疏學淺,這些日子卻是看錯了夫人的症狀,老夫慚愧”,府醫一字一頓地說道,說罷便是自責般搖著頭。


  唐軒城聽到府醫的話後便是一驚,阿瑛竟也被人下毒了?唐軒城心中實在擁堵,隻走向唐床前,瞧見唐瑛麵色蒼白亦是冷汗涔涔,冷聲開口問著身旁的白芍。


  “白芍,阿瑛早上還好端端的,為何不到一日便成了這樣?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阿瑛今日的吃穿用度,事無巨細,都且告訴我”。


  白芍她們隻急忙跪下,細細說著唐瑛今日的飲食起居,說道最後倒是無甚特別之處,這是半夏急忙說道:“方才老夫人院裏的秋珊姐姐前來琉璃閣送了包玫瑰花片,說是老夫人賞給小姐入浴所用,想著讓小姐緩解一下近日的緊張情緒,對,那包玫瑰花片,侯爺,小姐便是方才入浴回房後才昏倒了過去,那浴桶裏正巧放著老夫人賞的玫瑰花”。


  唐軒城聽到唐老太太送來的物件本覺無礙,可知曉唐瑛是沐浴後方才暈倒隻覺不對,葉澤宇之前便說那些毒粉需是以水為傳導方可侵入人體,沐浴時水汽甚重,加之沐浴時熱氣彌漫,那毒粉散入體內便會愈發迅速些。


  唐軒城忙問道:“那浴房你們可曾清理了?”


  “未曾,方才小姐昏倒了奴婢們便心急如焚,那浴桶還放在原地不曾有人動過,浴房亦是小姐出浴後便無人入內了”,半夏抬眸回道。


  唐軒城這便帶著府醫去了浴房門口,此時浴房的水汽已經消散了去,室內亦沒了悶熱之感。玉竹忙上前打開房門,一打開浴房的大門,裏麵濃鬱的玫瑰花香便傳了出了,隱約夾雜著些許苦味。府醫不禁皺了皺眉頭,將懷中的布包拆了開來,取出一枚銀針,隻走向浴桶旁,將手中的銀針置入了水麵,不一會兒便將銀針取了出來,隻見那銀針處於水麵以下的地方全且變成了黑褐色。


  “侯爺!這水裏有毒!”府醫急忙將銀針放在唐軒城麵前瞧,唐軒城望見那發黑的銀針便是怒火燒心。


  “這怎麽會,這水均是自院內水井取上來的,那井水亦是由山泉引接而來,小姐平日裏亦是用著這泉水,便是侯爺夫人院裏亦是用此水沐浴洗漱,怎麽今日卻被人下了毒不成?這斷然不會才是”,白芍隻驚訝的說道,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忙驚恐地低下了頭。


  唐軒城聽出了白芍的欲言又止,心中自是知曉定不是這泉水的緣由,這泉水別說侯府內用著,便是天祈京都內的各大官家亦是用著這水源,不論是在那泉水中或是在阿瑛院內的井裏下毒,所需的毒粉絕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配置出來,就算那人配的出,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投下去亦是無稽之談。毒源不在於水,便是在這玫瑰之上了。


  唐軒城隻閉上了眼睛,聲音冷漠而決絕,“玉竹,將裝這玫瑰的布包取來,再接一杯飲用的水來”。


  玉竹忙出去將這兩個物件取了來,放在唐軒城的麵前。唐軒城隻瞧向布包底部,果然見到一些細微的粉末殘存,他隻將那些粉末盡數抖了出來,撒入那杯水裏,並用桌麵上的茶勺攪拌一二。


  “陳大夫,勞煩您再取根銀針予我”,唐軒城對著一側的府醫開口道,府醫隻取出一根新的銀針遞了過去,唐軒城便將那銀針放入茶杯之中,取出後果見針麵發黑。


  “這.……”室內一陣驚呼,唐軒城隻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徑直走出了琉璃閣。


  鬆竹院內,唐老太太剛誦完經,正坐在太師椅上由著秋寒捏肩,室內薑嬤嬤正將泡好的碧螺春呈了上去,便站在唐老太太身旁守著,秋曼秋霜亦在房內。唐老太太隻飲了口茶,瞧了眼眾人,隻覺一下午不曾見到秋珊的人影,便開口問道身後之人:“秋寒,你知這秋珊今日幹什麽去了,她早上不是去府醫那取些藥材便好,怎生一日不曾見到她的人影”。


  秋寒心裏一震,秋珊早上確實是去了府醫那,可她中午去問了府醫,府醫隻說秋珊拿著藥便走了,應是早回院了才是。秋寒亦不知此時如何向老夫人交代,心下猶豫之時,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一聲嚴厲的質問聲傳來。


  “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害韻兒和阿瑛的性命?兒子竟不知您如此心狠手辣!”唐軒城踏進這鬆竹院便覺得氣憤難當,心中亦是失望不已,“兒子知道您不喜歡韻兒出身武將之門,韻兒亦是知曉,她自入了侯府無日不尊重孝敬您,您不喜她她便極少出現在您麵前惹您心煩,可您再如何不喜也不該存了害她的念頭,您如今連阿瑛也不放過,阿瑛才多大,她如何能承受住這樣的苦楚,您的心怎麽如此狠?您這是要逼死兒子不成?”


  唐老太太聽著眼前之人語氣的大不敬,心下便是惱怒異常,隻覺在奴婢麵前失了麵子,亦是覺得唐軒城所言頗為莫名其妙了些,正想開口嗬斥他幾句不孝,卻看見唐軒城的眼神有些駭人,竟是不曾有過的狠厲,她不由軟下語氣問道:“城兒你這是何意?阿瑛怎麽了?我如何害了她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