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關於責罰
「又死了？」
永定帝詫異之餘也是膽戰心驚，究竟是何人所為，竟然能在墨香調查之前把唯一知情的宮女給滅口！
墨香回道：「這位宮女是主要負責陛下和娘娘的浣洗衣物的，在藏紅花一事被捉之後就被人滅口了。是皇後娘娘覺得心有不安，才命奴才們把陛下的衣物重新給清洗一遍，這才會出現宮女昏迷一事。」
六宮的衣物，尤其是永定帝的所有衣物都是被一一重新清洗一遍。
之前還有人略有微詞，可所有人都沒想到真的查出來問題。
永定帝問道：「武濤呢？」
他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武濤去查此事，但武濤一直沒有回話。
反而是蹤跡全無。
「武大人的行蹤哪裡是奴才會知道的。」墨香回道，武濤一向是來無影去無蹤，又只聽永定帝一人吩咐，他去哪裡是如何也不會同他說的。
永定帝有些疲倦的揉揉自己的額頭，真的是糊塗了。
墨香見此，便上前替永定帝按壓著頭部，一邊道：「陛下放心，武大人定是查到什麼要緊的線索，還沒來得及回稟陛下，陛下無需憂心。」
「後日便是小年了，都不讓人安生！」永定帝舒服的閉著眼，任由墨香給他按摩。
墨香笑道：「所幸您昏迷的由來被找了出來，以後奴才也可以安心了。」
永定帝依舊是閉著眼，輕描淡寫的吩咐道：「讓浣衣局的掌事太監去掖庭司走一遭吧，還有尚衣局，加上朕身邊負責的。」
墨香撲通跪倒：「求陛下饒命！」
深究下來，墨香作為永定帝的貼身總管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責罰的。
他還不如自己主動求罰。
「你何罪之有？」永定帝沒準備責怪墨香，所以也自然沒有想到那一層。
「墨香身為大總管卻疏忽陛下的安危，將陛下置於險地，奴才實在是罪該萬死。」
永定帝一聽笑了，「得了，你死了誰來伺候朕？」
「但求陛下責罰。」
墨香神色凝重認真，像是永定帝不責罰他就長跪不起。
「既然如此，你就去掖庭司領十個板子，罰俸一年。」永定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墨香，笑著道：「別人都是求賞，你倒好。」
墨香低著頭，說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當常青扶著一瘸一拐的墨香從掖庭司走出來的時候，他疑惑的問道：「既然陛下已經決定不追究乾爹了，乾爹為何自己領罰？」
墨香求罰的時候，常青也在殿內。
十個大板看著不多，卻是能讓人在榻上趴個十天半月的。
墨香道：「咱們這位陛下疑心重，要想得到長長久久的信任，有些非常之手段是很有必要的。」
常青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墨香抬頭看了看刺目的陽光，心裡卻是喜不勝收。
如煙快步走到沈皇後面前，朝她使了眼色，沈皇后也沒了同一眾嬪妃周旋的心思。
她道:「本宮身子越發的重了，沒什麼力氣陪著姐妹們說話，你們以後也不用晨昏定省的，一切事情還是賢妃做主。」
宮裡的小年夜以及大年三十都是賢妃一手操辦的。
之前她還是個貴人，永定帝又去了她殿里幾次后，沈皇后把她提了位份。
沈皇后喜聞樂見的是，賢妃竟生生的沈淑妃的勢頭給壓了下去。
可是這種日子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沈淑妃心不甘情不願的看了眼依舊是低眉順目的賢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得，又來一個看著像是軟柿子，但卻無比難咬的硬石頭！
宮裡的人都是有眼力見的，聽沈皇后這樣說，就知道這是變相攆人的意思。
彼此之間交換了眼神后便齊聲道:「臣妾告退。」
如煙也上前扶著沈皇後進了內殿，她又將所有人支開后，才說道:「主子，陛下身邊的武濤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事出緊急，奴婢就擅做主張，讓人把他給滅口了。」
沈雲淺彎彎柳葉眉一擰，「他怎麼會發現的？不是處理的一點痕迹都沒有嗎？」
如煙道:「主子恕罪！奴婢實在沒有想到武濤會去查藏紅花的來源。」
宮女的當值記錄以及接觸良嬪時留下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但如煙卻是忘了藏紅花的來源。
藏紅花由於其藥性烈，多作為害人的毒物出現。
因此在大齊朝，買賣藏紅花需要官府備案，一般人定是買不到的。
「他查到了什麼？。」
如煙怯怯的看了沈雲淺一眼，「武濤查到了什麼尚不可知，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陛下不知道。」
沈雲淺臉色一變，道：「這回都處理乾淨了嗎？」
「他的屍體被埋在西市近郊的一口深井裡，不會有人發現的。三爺又安排了人穿上武濤的衣服往北夏方向走去，若是陛下尋起人來，得知之後定會勃然大怒，盛怒之下並不會細想。」
「以後做事情一定要小心，一不小心都是把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如煙跪在地上，「奴婢受教，求主子責罰。」
沈雲淺拉起她，「沒有什麼責罰，只是你一定要記住，這種事情由不得你大意馬虎。吃一塹長一智，你牢牢記住就好。」
如煙點頭，心裡再三告誡自己以後做事要小心謹慎。
外面有宮女說道：「皇後娘娘，梁王殿下過來了。」
沈雲淺給如煙使個眼色，如煙快步走了出去，請李攸進來。
李攸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將罩在衣裳外的狐肷褶子大氅脫給如煙，恭敬的行禮，「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
沈雲淺嘴角噙笑道：「如煙，快給梁王上個火爐子。」又問道：「外頭冷不冷？今日怎麼得了空來我這裡？」
李攸接過手爐，坐在火爐旁，咧著嘴道：「化雪的時候最冷不過，母后可不能凍著。」
沈雲淺笑道：「這一日一日的，我都不出門，有什麼事直接讓如煙去做。身子越重，這人也跟著懶散起來。」
「母后辛苦了。」
接著李攸略帶猶疑的說：「母后，靜安她……」
沈皇後端起牡丹花紋茶盞，唆了一口，道：「這件事不是母后能夠決定的，你求到我這裡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