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仙魔水鏡
千鶴看著已經消失的唐月，偏頭看著一旁的斬月問道：「斬月你就那麼有信心，她能夠通過最後一關試煉？」
「我相信她。」斬月斬釘截鐵說道，他從來不是一個魯莽之人，唐月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已經用神識看過。唐月身上圍繞著一圈浩然正氣的劍氣，劍修跟其他修士不一樣，一般心性不潔者，從身上的圍繞的劍氣就可以看出來。
唐月是一個學劍修的好苗子。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搶在奕陽仙尊面前，想要收唐月為徒。千萬年來，他成為了劍仙第一人，名下沒有收任何一個徒弟，唐月將會是他的第一個徒弟。
很有可能將是他唯一的傳人，也是最後的親傳弟子。
一眨眼的功法，唐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天藍色的水幕，形成一個圓球，水幕中密集著很多的小氣泡，氣泡上一幕一幕的畫面，全是她此生和前身所經歷。
順著氣泡她一路看了過去。
她的嬰兒時期，看著一個穿著華貴的女子，像做賊一般把她仍在了孤兒院門口。看著女子像甩掉沉重包袱，一臉的輕鬆和愉悅，對比被漫天飛雪凍得臉色發紫的自己，她還是感覺到心像針扎般難受。
明明都已經修仙了，她現在已經是仙人，卻還是會感覺很難過，替自己趕到悲哀。感覺臉頰有些癢，她身後摸了摸，看著手上的淚珠，她面色恍惚道：「原來仙人也會流淚，也會感到難過，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像個凡人一樣。」
「呵。」她輕笑了一聲，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定定的看了一眼氣泡中女子跟她相像的臉，唐月伸出手抓住氣泡，手上輕輕一個用力，啪的一聲氣泡破裂了，化為碎片消散在空中。她沒有絲毫的留戀，走到了第二個氣泡麵前，然卻下不去手。
上面有她的帆，她們兩人甜蜜的過去，這是支撐她唯一的動力，她真的下不去手。
水幕波動了一下，像是感應到她的心緒，關於她與帆一起的氣泡漸漸融在了一起，化為一個個大大的氣泡。痴痴望著她與帆的相識、相知、相愛，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有甜蜜、有辛酸、不自覺淚流滿面，畫面漸漸來到了末世開始的時候。
想到之後帆會被自己給害死，她的眼睛漸漸被血色沾染，面前透明的氣泡也漸漸變紅。看著賀帆俊朗的容顏，白皙修長的指尖放在了他的面龐上，卻始終不敢撫摸上去。
看著周院長叫她回去，看懂了周院長眼中的寒意，那就是讓她好好活下去。也看到了回到家之後，帆給她慶祝生日，看到了窗外的那輪詭異紅月。
垂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緊，她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把情緒陷入進去。卻在看到自己變成喪屍，帆慢慢醒過來的時候，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不要.……不要……」雙眼被血色盈滿，身上冒出絲絲紅色血線，鏈接在紅色氣泡中。就在她話剛剛說完的時候，整個人被拉入了氣泡之中。
感覺到自己回到了變成喪屍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不是驚慌，而是很欣喜。看到帆慢慢的站起來，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然後努力剋制著身體的本能。
想象是美好的，卻也是最傷人。
不管她如何想要控制身體，卻絲毫沒有用，故事的軌跡沿著既定的規律一直在走。
「不要！唐月你聽到沒有！你千萬不要咬下去，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聽到沒有！不要……」不管她在腦海中怎麼樣怒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咬在了帆的脖子上。
看著眼前猶如慢動作的動作，無聲的哭泣，「啊！.……啊！……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既然讓她回到了身體中，為什麼還要給她相同的結局。
天藍色的水幕，漸漸開始染上了紅色，斬月看到屬於她的水幕漸漸染紅，心中有詫異和擔憂。明明一身浩然正氣的劍氣相護，為何還會.……
唐月發泄的吼完之後，眼神絕望地看著變成喪屍的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既定的命運就那麼不可逆嗎？不！她偏偏不信這個邪。
周圍的環境迅速變化，形成一個血紅色的空間，唐月垂頭飄立在空中。良久，她抬起了頭，目若寒星，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只要有心。
一條劍氣組成的巨龍盤旋在她身上，巨龍一聲長嘯，順著她的身體向著空間的頂端飛去。
轟！
白光和紅光相互照耀，巨龍和血色空間同時消失不見。
血色氣泡發出咔滋聲響，一條條裂縫出現，砰的一聲成為了碎片，唐月滾落在地面上，昏迷了過去。隨著血色氣泡的消失，被染紅的水幕漸漸變回了天藍色。
一直觀察著唐月情況的斬月，在看見變回天藍色的水幕，提起的心終於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的目光從來沒有出錯過，這個徒弟真是不錯。
仙魔水鏡，能勾起氣人心中的回憶，一旦沉溺被困在其中，等到血色漸漸染紅了水幕，就只剩下兩個結果。第一種就是永遠困於水幕中，直至死亡。還有一種就是墮落成魔，被他們親手斬殺。
幸好唐月熬了過去，不用他親自動手，除掉這個自己剛收的徒弟。
唐月睜開雙眼的時候，眼眸已經恢復平靜無波平狀態，利落的站了起來。經過這麼一遭，看著其他的氣泡，裡面的畫面，她已經能夠坦然面對。
帆的事情都沒能擊垮她，何況是其他的情況。
雖然不能動搖她的心智，但是看見唐家滅門，以及母親和夙的死亡，她心中還是有些難受。不過這些都在她能忍受的範圍，細細看了看他們的眉眼，印在心底，她伸手直接把所有的氣泡都捏碎。
等著我，我一定會讓你們都復活。
隨著水幕空間的氣泡全部消失，天藍色水幕化為白色的光點，一點一點地消散，藍白光點相互映照，美輪美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