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一切都晚了
紅姨懷中的男嬰與八公主小時候一定長得極其相像，不然女帝也不會一眼就定了八公主的罪行。
這樣的局勢對楚青珞她們而言，那是相當的有利。畢竟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楚青珞也不想拿出什麼滴血認清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辦法來做親子鑒定。
李艷因為長時間跪著，膝蓋早已失去了知覺，她忍不住先挪了挪身子，才對女帝說道：「為了讓喜樂公主一朝得女，龍葵大人早就策劃好了一個偷梁換柱的計劃。倘若公主產下女嬰，乃皆大歡喜；倘若不是，就像事先安排好的那樣，由何玉潔大人的下手將男嬰裝在特製的藥箱裡帶出宮去，再由小人接應。」
說到這，李艷的聲音不自覺變小了許多：「結果當日……喜樂公主誕下的，是一個男嬰。龍葵大人命小人在宮外把這個男嬰解決了……可小人見他十分可愛，實在不忍心下毒手，再又想到自己的親戚紅姨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倒不如偷偷交由她來撫養……」
還好她當初沒有按照龍葵的吩咐，把男嬰殺了，不然今日這大殿之上，一定是她的人頭先落了地。
「啪——！」
女帝已經震怒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眉和眼全擰在一塊兒，下去就狠狠甩了八公主一個響亮的耳光！「虎毒不食子，你竟然連畜生都還不如？！」
八公主下意識用手捂著自己通紅的臉頰，樣子看起來有點懵。她瞪大眼睛爬到李艷的旁邊，伸手大力搖晃李艷的肩膀，質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龍葵讓你把男嬰解決了？！」
李艷見八公主一臉錯愕，才發覺原來八公主本人並不知道龍葵是如何處置她的親生兒子的……「龍葵大人說，這男嬰不能存活於人世。」
聽見李艷的回答，八公主更愣了，她獃獃的斜坐在地板上，失魂落魄的，整個人像突然間變傻了一樣。
當時，龍葵只跟八公主說，這個嬰兒會送到很遠的地方去撫養成人，至於是哪家哪戶，就是到死也不會說出來的秘密了。除非有朝一日，八公主坐上了鳳位，那還有以義子之名將他接回的可能……
而如今，李艷的這一說法……是在說明，龍葵從一開始就騙了八公主，她根本不可能讓這孩子活著！
想到此，八公主忽然失聲痛哭了起來。她真的沒想過要自己孩兒的命，這可是她第一個孩兒啊，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最後生產之時更是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怎麼可能狠心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龍葵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才全將她蒙在鼓裡！
女帝見八公主這般瘋狂失態模樣，甩手冷哼了一聲，又問李艷：「你剛剛說是由何大人的下手將男嬰偷帶出宮去的，那何大人是否也參與了此事？」
「回聖上話，何大人從頭至尾都在協助龍葵大人。」李艷肯定道。
這個何玉潔，用一碗小小栗子粥，就讓她差點在天牢內一命嗚呼！現在，正是她李艷復仇的時候！誰也別想跑，一個都不落！
「好啊——！真是好啊！」女帝的聲音如冰窖般寒氣逼人。「龍葵的手到底伸了多長？她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朕，都要將她連根拔起！」
皇城之下，女帝豈容得別人在她面前呼風喚雨，扭轉乾坤？！
女帝三兩步坐回高位上，質問仍在痛哭的八公主：「喜樂！你如今還有何話可說？！」
八公主眼淚和鼻涕布了滿臉，她扭頭看向紅姨懷中自己的孩兒，心痛道：「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他！我真的沒有……」
「就算此事是龍葵誆騙了你，你也難辭其咎！」女帝此刻的心痛遠比八公主要強烈得多！「朕實在是無法想象，你究竟是在何時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為了繼承帝位，你和福臨竟然都要踩著自己親姐妹的屍體往上爬？！你們真是令朕噁心——！」
面對著女帝的厭惡，八公主哭著哭著居然笑了：「尊貴的……高高在上的聖上啊，您不是也踏著姐妹的頭頂坐上這個位置的么？」
女帝也有幾個姐妹，雖有善終的，但也同樣有為奪權而命喪黃泉的。在八公主眼中，女帝也是個殺伐決斷之人，手上沾的腥，絕不會比自己少。
「混賬——！」女帝被氣得直咳嗽，咳停了才吼道：「朕是由先帝欽點的皇位繼承者！其他覬覦皇位的人，都是大逆不道！朕所作所為皆是正道！」
見八公主臉上寫著不服，女帝又訓：「現如今，朕還沒有欽定繼承皇位之人，你們三人，誰都不是那正位之主！就算你們私下斗一斗，朕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你們竟然鬧得如此兇殘，以至於連命都賠上！」女帝越說越氣，指著八公主的手都有些顫抖。「最忤逆的還是你！連親骨肉都能舍！你來告訴朕，現下你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啊——？！你和龍葵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將朕推下這把鳳椅？！」
八公主使勁搖了搖頭，泣不成聲。
「求聖上饒命啊——！」
這時候，瑞安從外殿沖了進來，一下子撲倒在女帝的腳邊，苦苦哀求道：「聖上是知道的，喜樂本性並不壞，如今一時犯下大錯，全都是受人蠱惑啊！」
鳳鸞殿里的動靜那麼大，各宮多少都收到了一點風聲，瑞安心中不安，早就徘徊在鳳鸞殿門口了。剛剛又聽到女帝的怒吼聲，他便再也忍不住，擅闖了進來。
「瑞安——！你給朕退下！」女帝瞪著瑞安，命他出去。
可瑞安還是賴著不走，繼續道：「聖上，喜樂可是瑞安與聖上的女兒啊，求聖上寬恕她吧！如果聖上一定要怪罪於她，瑞安願意替她承擔所有的罪責！」
八公主心中的防線早就崩塌了，再看到女帝臉上沒有一丁點兒心軟的樣子后，她更是感到心灰意冷。此刻，唯有臉上冰涼的淚珠，讓她能確定自己還活著。「父侍，一切都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