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對不起什麼
要讓和杞到清明殿來面聖，姬齊然和六公主真所謂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們先把龍葵可能會有的反應都分析過一遍，然後想好讓和杞能夠一一應對的方法。這樣，才能確保不會在殿上自亂陣腳。
聽了和杞的供詞，女帝又把都元再次傳喚到殿中。都元自然也是死咬著之前的說法不改，大呼自己與楚青珞並無冤讎，沒有平白無故誣陷她的理由。
當下雙方各執一詞，場面頓時陷入僵局之中。
「聖上，就算都元和楚大人沒有結下什麼梁子，那麼也不能排除他背後受了心懷不軌的人指使的這種可能。」六公主說。
女帝鳳眼微眯，斟酌道：「安陽的意思，是另外有人想要陷害楚大人？」
六公主回道：「正是。安陽認為，楚大人身居要位，又頗得聖上重用，難免不會有人眼紅心饞。」
雖然都元仍舊在聲聲喊冤，但子嚴也是立場堅定。女帝發覺事情似乎十分不簡單，這一下子也難以分辨孰真孰假……
最後，女帝還是決定暫不對楚青珞用刑，以免傷及無辜。
「這樣吧，龍愛卿，此事也不急於一時定案了，你給朕一步一個腳印，仔細查出個水落石出來。」
「這……」龍葵見形勢由有利面扭轉到不利面，臉色極其不好。八公主什麼時候生產不好，偏偏在得勢的時候生，讓六公主白白撿了個鑽空子的時間。
「此事過於複雜，朕再給你加派個幫手。」女帝的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說完，她看向姜莎，又說道：「姜大人查案經驗頗為豐富，定能為龍愛卿排憂解難。」
「下官遵旨。」姜莎立刻上前領旨，表示自己為女帝分憂，義不容辭。
龍葵雖心裡不願意，但見女帝態度堅決，自己也不好當眾違背聖意，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對於這個僵持的局面，六公主還算是滿意的，這首先是保住了楚青珞的性命。若是真隨了龍葵的意，對楚青珞動刑，真保不齊龍葵不會下黑手，完了就說是楚青珞自己身子弱或者患病沒頂住……到時候，就算女帝再生氣，最多也就是懲罰一下，根本不算什麼。
這件事緩下來，正好能讓六公主和姬齊然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收集證據。所以，目前局勢對她們而言是有利的。
……
深夜，姬齊然出現在天牢的時候，已是一臉疲憊。
楚青珞還以為上次他生氣離開，最近都不會再來看她了，沒想到他竟然深夜前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未休息？」見他臉上除了疲倦，沒有其他的表情，楚青珞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心裡沒底，也不曉得是不是事情進展得不順利？
「睡不著。」姬齊然的雙手環著胸，背靠在門欄上，用烏黑的眸子盯著她，淡淡的說：「你一日還在這裡，我便一日都無法安心。」
「……」見他如此直白，楚青珞倒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上次……對不起。」
面對她的道歉，姬齊然顯得頗為意外。他挑挑眉，輕聲一笑，問她：「對不起什麼？」
「呃……就是……」楚青珞咬了咬下嘴唇，說道：「就是你們都這麼幫我，我還說了自暴自棄的話，實在是對不起！」
姬齊然沒吱聲，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挨著她身旁坐下，才輕嘆了口氣道：「你對不起我的事可多了，何止這一樁。」
「哪有？！」楚青珞極力否認，表示除了剛剛說的那個以外，沒什麼對不起他的。雖然她承認，要感謝他的事的確是很多很多，但和對不起完全是兩回事嘛。
姬齊然湊近她，故意給她施加壓力。「真沒有？你好好回想一下。」
「……」看著他的俊臉逼近，她的心跳不由的漏了一拍，可姐姐她的抗壓能力才不是那麼弱的好嗎？！於是，她用十分確定以及肯定的口吻回道：「別想坑我，壓根就沒有！」
「唉——」姬齊然又重重嘆了口氣，抽出自己腰間的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喏，就是這個，你太對不起我了！」
楚青珞先是一愣，才想起他很有可能是以為自己真的把他送的玉佩給丟了，便噗呲一笑道：「這我可沒啥好對不起你的，反正是你執意要送給我的東西，那我怎麼處置……就是我的事了。」
「切！」姬齊然不高興的悶哼一聲。
看著他那彆扭樣子，她忍不住抿嘴偷笑起來。
忽然，他眸子一亮，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若有所思。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笑了。這個令他牽腸掛肚的笑顏，哪怕是讓他赴湯蹈火，也都值了……
姬齊然不禁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很快，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他此刻真的很想趁著這暖心的氣氛，告訴她，他姬齊然這輩子除了她，絕不會入其他人的門。告訴她，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放開她。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不會逼著她。她心中的傷，讓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溫柔呵護。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個深情擁抱，希望佳人心知曉。
……
清晨的陽光灑在飛仙殿的殿門前，樹影斑駁。姬齊柏踏著歡快的步子，迎著陽光而來。
「我八姐起身了嗎？」
飛仙殿的男隨恭敬回道：「九皇子，公主已經起了。」
「那小天運呢？也起身了嗎？」
「也已經起了。」
「太好了。」姬齊柏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拐進內殿去。「八姐，我來看可愛的小天運了！」
只見隨從剛剛伺候八公主喝完湯，她便百無聊賴的斜靠在躺椅上，完全沒有半點生氣。
姬齊柏左右掃了一圈，沒看見小郡主的身影，忙問道：「八姐，天運呢？」
八公主眼也沒抬，隨便應了句：「奶娘帶著呢。」
「快讓奶娘帶她出來，我給她帶了特別好玩的東西。」說著，姬齊柏掏出小小撥浪鼓，在八公主面前輕晃了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