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鳳嗣
「什麼？！」
聽說姬齊礫被打之後，女帝猛地站起來，剛想要移駕長明殿，腳步卻又止住了。問：「這是何時的事？」
男隨回：「就在剛剛戌時。」
「為何亥時才來傳話？」
見女帝眉頭緊蹙，男隨的腳都有些發軟。「回聖上的話……小的不敢驚擾聖上休息。」
「傳醫官了嗎？」
「醫官已經看過了，說是皮外傷，幸無大礙。」
女帝這才又重新坐下，說：「派人好生照顧著，有什麼情況就立刻過來稟告。」
「遵旨。」
「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敢在皇宮中對皇子動手？」女帝這句話是對身邊的崇歡說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崇歡問：「需要連夜徹查嗎？」
女帝思考一二，說：「明日再交由姜大人去查辦好了。」她現在更關心六公主臨盆的事。
女帝和男隨對話期間，楚青珞他們四人從頭至尾都是頷首低眉，頭完全沒有抬起來過。像是都沒有聽見，更像是與他們無關。
這時候，趕來的醫官都就位了，紛紛在六公主的內殿里忙碌了起來。八公主和四公主也到了，佯裝著很興奮很期待的樣子。只是在看到楚一林和楚青珞幾個也在場時，八公主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一行人在外殿安靜的等待著，偶爾傳來六公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外，沒有人敢發出聲響。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六公主的內殿才終於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方穎抱著新生兒來到女帝面前，她露出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激動道：「恭喜聖上，公主誕下的是女嬰，母女平安。」
「女……嬰。」八公主和四公主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扭曲，但還是要裝模作樣的開心讚歎了一番。
「太好了！」女帝欣慰的看著方穎懷中的嬰兒，眼底滿是喜悅。「第一個鳳嗣終於誕生了！」她的這三位公主年紀都不小了，終於有人為姬國誕下了第一個女嬰。女帝說完還不忘催促八公主和四公主：「你們的腳步也要跟上嘍！」
八公主自從放棄楚一林之後，一直在寵幸新歡，就是想要早日懷上鳳嗣。除此之外，還動不動就請醫官前去診脈，期盼著能從她們的嘴裡聽到好消息。可每每總是令她失望！
相比起八公主的呆若木雞，四公主則顯得淡定多了，她不緊不慢地說道：「聖上，其實是雙喜臨門。」
女帝不明，問：「雙喜何來？」
四公主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難掩得意：「福臨已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果真？！」女帝大喜，笑道：「還真是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啊！」
以這話來看，女帝已經把剛剛聽到的五皇子被暴揍一事拋之腦後了，殿里只剩下因為新生兒到來的喜悅。
……
不過到了隔日，姬齊礫被人揍暈在清涼殿一事一傳開，女帝就又記起來要徹查了。而徹查此事的人是新官上任沒多久的正三品女官姜莎。
且不說楚青珞她們四個都有六公主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就算是沒有，這個案子多半也是不會查到她們頭上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姜莎是六公主的人。
但是這個問話的流程還是要走的。當夜留宿在宮裡的人，都被一一問話，做個記錄。
雖然查不到施暴之人會顯得辦事不利，但姜莎也沒這麼傻。她不說自己查不出，只是向女帝通稟，說懷疑姬齊礫曾經在宮中結怨，應多派人日夜不離身的貼身保護姬齊礫，以求在兇手再次施暴時，緝拿歸案。
當楚青珞聽到姜莎說『貼身保護』和『再次施暴』的時候，差點笑出聲。有這麼多人的貼身保護，姬齊礫肯定是沒有再幹壞事的機會了，而且她大仇得報，心裡正暗爽著呢，也不會再對他有所行動。
只要這樣風平浪靜的度過這麼十來天，姬齊礫就要乖乖入門去了。
到那時候，這個事情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楚青珞是越來越能深入體會公主們爭奪女官支持的意義所在了。在重要的位置，有自己的人，果然是一件極其方便的事情。
不過這姬齊礫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當時姬齊然和楚一林動手的時候，是一頓亂揍，所以姬齊礫臉上多處也掛了彩，有半邊臉都腫起來了。更精彩的是，傳聞有天他突然怒燒了一堆自己的衣物。這舉動，讓他已經受損的名聲更平添了幾分灰色。
在聽說他燒衣這事之後，楚青珞和芍藥在廣仁堂大笑了好久。姬齊礫明知道他衣物上的奇癢粉是誰幹的，卻有諸多原因不便去告狀，真是大快人心！
現下比姬齊礫更慘的，就只有李艷了。
楚青珞說到做到，每日都按時叫她來喝下一壺巴豆辣椒茶。李艷簡直都不敢入宮了，時不時就稱病告假。楚青珞也由著她，只要她還來，就有茶等著她。
……
恩選結束后，又出了姬齊礫這麼一檔子事，楚青珞也沒太顧得上自己的鋪子。還好公孫予行事穩重，欠之前掌柜的那一千金也還上了，讓她省了不少心。
無恙在名衣坊幫忙這段時日，閑暇之餘也會吹起玉笛。每次他的笛音都會吸引來不少看客，也算是帶旺了鋪子的人氣。
一切都在平穩有序的進行中，楚青珞也難得的享受了幾日復仇后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
可還沒等她開心夠，楚家卻出事了。
這天中午，一諾的男隨急急忙忙趕回府中，見到楚夫人就說：「夫人，四公子出事了！」
楚夫人被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他，忙問：「出了何事？！」
楚青珞這會兒正好進門，也聽到了男隨的話。「怎麼回事？」
「說是四公子帶給同窗的酸品出了問題，硬是扣著四公子不讓走！」
「啊？！」
「母親還讓一諾拿酸品去私塾賣么？」楚青珞皺著眉頭問。
「沒有啊！」楚母急忙否認：「你說了之後，我就沒讓他帶去過了！怎麼還鬧出事情了？」她也是一頭霧水的。
「先不管這麼多了，咱們到私塾去看看吧。」楚青珞拉著楚母一塊，又跳上馬車，讓九尾和桐木趕緊趕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