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真想把你拐走

  想起楚青珞曾說過不能接受他……姬齊然心口一緊。


  他心裡清楚，如果就這樣把她帶回長玄殿，她一定會恨極了他。他只好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告訴自己，要帶她回楚家。


  直到坐上馬車，馬車出了宮門，姬齊然才把楚青珞臉上的布條拿下來，將香料丟出窗外，又將李艷的外衣丟過一旁。


  他摟著她，溫柔輕撫她的臉頰，喚道：「青珞……」


  他一遍又一遍，持續不斷的喚她名字，甚至是貼著她耳朵低喃。


  楚青珞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聲音，眉頭擰得更緊了，睫毛也在微動，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聲音。


  姬齊然用指腹輕輕撫平她的眉心，眸子底儘是不舍，說：「真想把你拐走。」


  楚青珞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嘴巴里發出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姬齊然沒聽清，將耳朵湊過去，問：「你說什麼？」


  「不……」


  姬齊然這次聽清了，他笑了笑，搖頭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聽見我說話？」


  他摟緊她，纖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紅唇，深情款款地說道：「青珞，聽出我的聲音了么？如果你聽得到，就說出我的名字……哪怕只是一個字也好。」


  姬齊然衝動的想，只要楚青珞作出回應，他立刻讓車夫調轉車頭，絕不送她回楚家，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可等了半天，楚青珞仍只是低喃了一聲，沒有回應。


  姬齊然自嘲的笑了。他明知道，無論她的意識是清醒還是模糊的狀態，她都不會跟他走的……


  傍晚時分，馬車已在楚府門口停下，姬齊然又親自把她抱回凝香院。


  此時公孫予和無恙都已回到楚家，看到楚青珞是被姬齊然抱著回來的，立刻上前問道：「青珞怎麼了？」


  姬齊然掃了他們兩人一眼，淡淡的回道：「應該是吸入了一點迷香，睡一覺就好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速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公孫予立即吩咐九尾去請大夫，九尾二話沒說就跑出去了。他伸出手，想從姬齊然的懷裡接過楚青珞，卻被姬齊然一閃而過。


  姬齊然徑直走進了楚青珞的房間，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公孫予和無恙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一起進去。見姬齊然將她安放妥當后，當即就要離開，公孫予伸手攔住了他：「敢問七皇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姬齊然冷冷一笑，說：「在關鍵時刻不能保護她，只能一個勁的問怎麼回事的人……」他瞥了公孫予的手一眼，又直視他：「我為什麼要回答？」


  「……」公孫予一怔，沒有說話，任由姬齊然走了。


  姬齊然說的沒有錯，他和無恙都身處宮外，根本不可能隨時隨地的護著楚青珞。


  ……


  姬齊然剛回到宮裡，立刻被傳去了鳳鸞殿。


  此時殿內還跪著姬齊礫和李艷兩人，李艷身上披的還是姬齊礫的外衣。他似笑非笑的掃了兩人一眼，向女帝行禮。


  「你跑哪裡去了？」女帝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悅。


  姬齊然聽罷，連忙解釋道：「齊然剛剛出宮去了。」


  「聽聞是你讓隨從到鳳鸞殿來傳稟，說長明殿出事了？」女帝問。


  「正是。」姬齊然承認。


  「你說長明殿出事……所謂何事？」


  「齊然本是想去找五哥喝茶，結果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因不知所措，只能求聖上親自定奪了。」


  「七弟切莫要胡言亂語！」姬齊礫急了。


  女帝示意姬齊礫不要插嘴，又問姬齊然：「什麼是不該看到的一幕？說清楚。」


  「就是……男女之事。」


  女帝清了清喉嚨，又說：「你這話一傳就跑，做得實在有失光明磊落。」


  「回聖上話……那是因為隨從前來告知，齊然心愛的鸚鵡病了，當時情急，就立刻出宮尋醫問診去了。」


  「……」女帝聽著別捏，但也沒有訓斥他的理由，便說道：「兄弟之間，應兄友弟恭。既然你撞見自己的兄長行事不端，理應適時給予提醒，讓他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不是在背後告他一狀，你可懂得？」


  姬齊然乖巧點頭：「齊然知錯了。」


  跪在一旁的姬齊礫見女帝這麼說，又急道：「聖上，今日在長明殿所看到的……當真只是個誤會！」


  姬齊礫和李艷在鳳鸞殿跪半天了，他一直在試圖否認與李艷的關係，可女帝偏要等姬齊然回來，聽他的說法。這下，姬齊礫更解釋不清楚了。


  「你當我和老七都瞎了嗎？！」女帝沒好氣的瞥了姬齊礫一眼，說：「事已至此，老五就入門去吧。」


  李艷一直唯唯諾諾的跪在一旁，聽到女帝要讓姬齊礫入她門下之後，眼中忽然閃過前所未有的光芒。剛剛她還以為好日子要到頭了，可轉眼間，這天大的好事就毫無防備的接踵而至了！

  「聖上——！」姬齊礫猛地一頭栽到地上：「我和這位李艷大人……只是一時昏了頭，請聖上責罰，千萬別讓齊礫就此入門啊！」


  有了姬齊然的作證，女帝對自己所看到的畫面更是深信不疑。姬齊礫知道再掙紮下去也是無用，真查起來恐怕還會引火自焚，索性咬牙承認，乞求原諒。


  「簡直荒唐！」


  若是私下的事，女帝倒還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此事被姬齊然捅破了，宮裡一旦傳開，她也不能不表個態。


  「聖上——！齊礫不想入門！」


  姬齊礫不甘心，明明成功就在眼前了，卻沒防到姬齊然會突然出現！都怪自己一時惱怒，沒有好好籌謀！還有這個李艷，原本就是季潔的手下，剛用金子稍稍一勾搭，她就肯幫忙了。以至於讓他以為連天都在助他，此事必成……


  「就算朕想護著你，那也是不行了，朕可不能讓人說朕對皇子疏於管教。」


  「聖上……」


  「好了！你不必再說了。朕已經決意讓你入她門下，沒有處罰你，你就該知足了。」說了這麼久，女帝也乏了。


  「……」姬齊礫一臉心灰意冷的跪坐在地上，李艷則是不停的磕頭謝恩：「多謝聖上開恩！多謝聖上恩賜！」


  姬齊然冷眼旁觀著這一幕。這結果，算是便宜姬齊礫了。他首先考慮的，就是不能讓姬齊礫再有機會纏著楚青珞。所以才會把昏倒的李艷扔上姬齊礫的床……製造出一個假象。


  「還有你——」


  見女帝把矛頭指向他，姬齊然收起思緒，頷首低眉的等候發落。


  「別成天想著逗鳥玩樂，就到藏書閣去抄寫千字文靜靜心吧。」


  「……遵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