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不由自主

  「小姐！你怎麼渾身都濕透了？！」九尾的嗓門就是大，經他這麼一驚一乍的，把桐木和公孫予都引了過來。


  「哎呀，先別說這麼多了。桐木，你先去添一個浴桶來，九尾去準備熱水，再準備兩身乾淨的衣裙。」雖然天氣炎熱，但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總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好好好，這就去。」九尾和桐木趕緊按吩咐忙去了。


  唯獨沒被使喚的公孫予還留在楚青珞的房門口，眼神中滿是心疼。他雙手輕輕落在她的肩上，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才問道：「落水了？沒受傷吧？」


  楚青珞露齒一笑：「沒事，一點都沒傷著。」


  公孫予輕嘆一聲，撇了一眼屋內同樣濕漉漉的芍藥，說：「你們先忙吧。」隨後便轉身出去，吩咐小廚房替她們兩人準備薑湯。


  等浴桶、衣物、熱水都到了位，楚青珞和芍藥這才得以擺脫那身黏糊糊的衣裙。兩人分別泡在不同的浴桶里，一邊沐浴一邊聊天，就像她們剛剛入宮時那樣。


  「好久沒有和你一起沐浴了呢。」芍藥的手臂輕輕撥弄著熱水，有些感嘆：「雖然進宮也才不到半年的光景，怎麼就像過了很久似的。


  「嗯，我也頗有同感。」楚青珞邊說著，邊把頭仰靠在木桶邊上，舒適的水溫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去享受。


  「那時候哪裡能想到，服侍你沐浴的子嚴，竟然成為了聖上枕邊的大紅人，而你也搖身一變，成為了正六品女官大人。」芍藥說到這，頓了頓，嘴上掛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啊，還真是好運氣，能和你們這兩位貴人成為朋友。」


  聽她這麼一說，楚青珞猛地直起身子，因為動作弧度太大，桶內的熱水往外涌了些。「你別這麼說，我有你這樣的朋友才是我的福氣。」


  當初這麼隨意的一個招呼，能換來一個真心的好朋友，這當然是一種福氣。


  「好好好，我們都是有福之人。」芍藥笑笑，將兩手臂搭在了木桶邊上，認真道：「青珞……問你個事兒。」


  「嘖，什麼事還這麼鄭重其事的啊？」楚青珞也學著她，巴在了桶邊，朝她眨眨眼，等著她的提問。


  「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了，之前羅麗菲說你喜歡七皇子，是真的嗎？」


  「額……這個，以前是吧，失憶之後就不是了。」楚青珞也不想瞞她，如實說。


  「真的？」


  芍藥眼眸清澈，直直的盯著她，讓她莫名心虛了一下：「……真的。」


  「噢……」得到肯定的答案，芍藥似乎是鬆了口氣。轉了一個話題：「我記得我在水中掙扎，驚嚇過度就暈過去了……後來發生了什麼？」


  「……」根本不是驚嚇過度，是直接被劈暈的好么？說起這個，楚青珞立刻想起自己被勒脖子的慘況，特別無語。「你那哪叫『水中掙扎』啊？明明就是水中謀殺！我差點被你給活活勒死，然後我倆的故事就可以寫成『素姻湖之抱團女水鬼』！」


  「噗——哈哈哈哈哈！」芍藥忍不住一陣爆笑，笑得有點喘：「我……我當時實在太害怕了！」


  楚青珞撇了她一眼：「現在倒看不出來你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芍藥不好意思的笑笑：「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福？在哪裡？」楚青珞撅著嘴，表示不解。


  芍藥這下笑得更羞澀了：「就是……」


  這個『是』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楚青珞又忍不住接茬道：「是什麼呀？」


  「就是七皇子啊！」


  「……」楚青珞盯著芍藥那張微紅的嬌羞小臉，心中是萬分震驚！萬馬奔騰！沒想到芍藥也會有如此羞澀的時候，張了老半天的嘴，才終於問道：「你……你喜歡姬齊然？！」


  「本來也沒發覺……但是他實在是太俊美了！剛剛在他懷中醒來，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心跳得好快！實在是……不由自主就……」芍藥盯著水面，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楚青珞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咯噔了一下！不，又是原宿主的心臟再次作祟……可她交疊著的手卻不由使勁，緊緊抓住桶邊，指甲蓋都泛了白。


  「在素姻湖被七皇子救起，算不算是一種緣分呢？」芍藥越說越甜蜜……既然楚青珞對七皇子沒意思，她就不算橫刀奪愛吧？

  「呵呵……是吧。」楚青珞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順著接下。


  ……


  今日楚母在楚家設宴請客，所以芍藥和姬齊然都順理成章的被留下來用晚膳。


  這次設宴主要目的是慶祝楚青珞榮升正六品女官，所以楚母讓她到正堂迎接賓客。這所謂的迎接，就是在主位上坐著，好讓客人進來便能一眼就認出主角是誰，順便行個禮啥的，讓楚青珞好不適應。


  芍藥左右也沒事，跟在她旁邊轉悠，順便偷瞄一旁坐著的姬齊然。


  這時候楚一林也回來了，臉上寫了個大寫加粗的累字。


  「看來我八妹是不打算放過你了。」姬齊然打趣他，雖之前聽他說過八妹請門的事，但沒料到她竟然這般難纏，足足讓楚一林浪費了幾個時辰。


  「唉！別說了，我現在耳朵好累，不對，是身心俱疲！」楚一林毫不掩飾自己對八公主的不耐，挨著姬齊然一屁股坐下。


  「青珞落水之事有些蹊蹺。」姬齊然其實一直都在想著此事，所以楚一林一回來，就立刻提及。


  「……我明白了，我會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