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天上掉鐵餅了嗎

  姬齊礫看著楚青珞憤然離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他根本不喜歡季潔。他們之間，也許是因為利益相連，也許是為了各取所需……總而言之，季潔要流放到哪裡，他是不關心的。


  至於心情嘛……有些矛盾。一來是惱怒季潔把這層私密的關係告知了楚青珞，二來是……楚青珞似乎很生氣，那是不是能夠說明她介意自己與別的女子關係過密？這麼一想，又有一點小開心……


  楚青珞前腳剛踏入廣仁堂，女帝的貼身男隨崇歡後腳就跟著進來了，身後還帶著幾個陪同的男隨。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正好杵在面前的楚青珞，高喊道：「聖旨到——」


  廣仁堂已經有多年未響起過這威嚴的三個字了。執行官、女醫官和男隨們都匆忙趕到大院內聽旨。


  每個人都秉著呼吸等待著，一瞬間，原本雜鬧的廣仁堂變得一片靜謐。


  最激動的要屬李艷，她衝到了人群最前面。胸前的起伏說明她的心臟正劇烈的跳動著，用滿懷期待的目光注視著崇歡手中的聖旨。


  楚青珞則不以為意，心不在焉的盯著放在腳邊的食盒。


  「奉天承運，女帝昭曰。即日起，封……楚青珞為正六品階女官，掌管廣仁堂，賜珠寶首飾一箱，城東府邸一座。欽此——」


  楚青珞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這算什麼？天上掉鐵餅了嗎？

  對於不想為官的人來說這當然是鐵餅而不是餡餅！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她楚青珞本就只是混口飯吃，不想玩這麼大的……


  見她半天沒有反應，崇歡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楚大人，還不快快領旨謝恩？」


  這等恩賜，需行跪拜禮。


  楚青珞這才回過神來，跪下接旨：「謝聖上鳳恩！」


  廣仁堂眾人也紛紛跪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歡讓男隨把六品官服遞給楚青珞，又吩咐人將裝了珠寶首飾的木箱搬入內堂，才說道：「楚大人，這官服是之前備下的，為大人度身定製的官服已經交由制衣閣去辦了，還請大人先將就穿幾日。」


  傳說中的均碼？大長腿也有穿得上均碼的今天……楚青珞頷首：「好的。」


  「聖上還說了，太醫院院判之職，就由楚大人選出合適的人來委任。」


  「這……」既然是女帝的旨意，再為難也是要辦的。「是。」


  「楚大人，小的這就告辭了。」崇歡把聖旨交給了楚青珞。


  「請慢走。」


  等崇歡帶著隨從們離開后，眾人這才站了起來。


  「恭喜楚大人！賀喜楚大人！」執行官和醫官們輪著上來奉承，只有仍然側坐在地上的李艷顯得尤為突出。


  楚青珞知道，李艷是萬萬不能接受她這個廣仁堂新晉菜鳥一躍成為掌事女官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毫無徵兆。


  ……


  此消息一出，芍藥便在第一時間趕來道喜。


  剛到內堂門口，她便驚呼道：「青珞！你好厲害！」頓了頓，才覺得似乎不對，又改口道：「錯了錯了，下官代表制衣閣眾人前來恭喜楚大人榮升！」說完，還不忘行了個禮。


  楚青珞白了她一眼，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拜託你就別裝了好嗎？趕緊進來。」


  芍藥這才笑嘻嘻的走進內堂，四下掃了兩眼，除了一些空的木架、桌子和桌上擺著的一個箱子外，一無所有。「這兒好空啊——」


  楚青珞點點頭：「恩，季大人被抄家，這兒的東西也全都清了個乾淨，晚些時候再自己添置幾樣就差不多了。」


  反正都是由廣仁堂分配內宮所需用品，她才不急於這一刻兩刻的。


  「你說你是代表制衣閣來的，是紫幽姐姐的意思？」


  「恩，她就說了句『代我恭喜楚大人』。」芍藥模仿著李紫幽一貫面無表情的口吻，逗楚青珞一陣笑。


  「那羅麗菲可有說什麼？」


  「她啊——，臉上的表情明明是大大的羨慕，我問她要不要一塊過來，她卻說不屑攀附權貴。」


  「切，口是心非。」楚青珞清楚羅麗菲那人，不單不介意，還覺得從她嘴裡說出『攀附權貴』有些好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當上這個六品女官了，太神奇。」


  ……難道就因為進獻了一個棉花枕頭？

  「我倒覺得你就是最佳人選！」芍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語氣十分篤定堅決。


  在這裡，也能交到芍藥這樣無條件支持自己的好朋友，實在是幸事一件，楚青珞有些動容。


  「芍藥，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那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嘛！」


  楚青珞打開女帝剛賞賜的裝著珠寶首飾的木箱，對芍藥慷慨道：「這裡邊的東西，你儘管挑。」


  「哈！我都沒帶禮物來巴結權貴，權貴倒是主動跟我示好？芍藥我何德何能，讓楚大人這般慷慨？！」


  「你挑不挑？不挑別後悔啊。」見她調侃，楚青珞又故意逗她。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千萬別客氣，你客氣我跟你急。」


  「你可別心疼！」


  這下，芍藥也不客氣了，三兩下就挑出了七八件……箱子一下空了三分之一。


  楚青珞盯著一臉滿足的芍藥，笑言道：「你還真是夠不客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