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準備獻禮
楚青珞剛回到制衣閣,七姑就把她叫進了內閣里。
「坐吧。」李紫幽坐在桌前,正等著她。
楚青珞微微點頭,在李紫幽對面坐下。
「從今天的事來看,你也是個明白人。如果日後再遇到困難,可以來和我說。」李紫幽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喜惡。
如果這樣就以為她這話是『以後我罩著你』的意思,那就大錯特錯了。楚青珞明白李紫幽的言下之意,這制衣閣做主的只有她,不需要旁人插手。便回道:「好的,紫幽姐姐。」
見她懂事,李紫幽也不再繼續廢話。用手指輕輕按壓了下太陽穴,說道:「馬上要開始為夏祭盛典裁製衣裳了,你把各公主皇子的度身尺寸都報給七姑了嗎?」
「已經報了。」
七姑點頭表示所言非虛,又悄聲走到門口叫了一名男隨進來,替李紫幽按摩頭部。她一旦思考過度,腦袋就會發脹。
「他們這次又有何要求?」
楚青珞早就把這些要求列於紙上,每日都看一遍,就怕李紫幽哪天像現在這樣突然問起。芍藥還好奇看過她寫的毛筆字,為此笑了好半天,因為不懂楚青珞寫的文字,就笑稱她那是在畫符。
她從最簡單的要求開始複述,然後到沒有具體要求的,最後是提了很多要求的……
李紫幽沒想到這楚青珞腦子裡還是有點墨水,先是毫不在意的聽著,到後面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聽完八公主的要求后,更是重重嘆了口氣:「女帝的衣飾已經夠我想半天的了,這些公主皇子們也沒有一個省事的。還有更頭疼的,這次夏祭盛典,我們制衣閣該準備什麼節目?」
夏祭盛典,是姬國一等大事,在這一天,女帝會出行至天壇祭天,正二品祭司將宰好的牛頭羊頭供奉給天神,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而後,宮裡會舉行盛大的宴會,公主和十官階的女官們都必須準備好節目,以示對女帝和天神的獻禮。
七姑弱弱的提議:「要不還是琴簫合奏?」
李紫幽搖了搖頭:「缺乏新意,而且於藝那裡少不得彈彈奏奏的。」
李紫幽口中所說的於藝,就是掌管詩書禮樂的次八品階女官。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楚青珞的腦子裡轉悠,她糾結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我有一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噢?!」
一介新人,能提出什麼想法?李紫幽表示讓她繼續說下去。
「先選出模樣氣質俱佳的二十名女子和二十名男子,進行儀態培訓。而後穿上別出心裁的衣飾,在搭好的台上進行展示。如果做好了,公主女官們還有可能在這些服飾之中挑中自己中意的,以此為樣,日後制衣閣也能省去一些麻煩……當然,首要還是讓女帝看得高興,覺得新鮮。」
楚青珞其實就是在講『一場古裝宮廷服飾發布會』,如果能成功掀起浪潮,制衣閣名聲大噪,就不必再挨家挨戶去各宮詢問意見了。
「這……豈不是又要多做四十套衣飾?」七姑光聽見數字就覺得有些吃不消。
可聽完之後一直在沉默的李紫幽,眼睛卻閃著光:「你這個提議非常有意思。」她頓了頓,又問道:「只是這四十人如何選?又該如何展示?還有這麼多衣飾又該如何別出心裁呢?」
楚青珞微微一笑:「這簡單。如果紫幽姐姐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問題。」
李紫幽看楚青珞胸有成竹的樣子,眼中多了一絲絲讚許,決意道:「好!距離夏祭盛典還有兩個月,我就把這次制衣閣的獻禮交給你全全負責。不過你要知道,如果失敗了,不單單是面子的問題了。可能你會小命不保,我也會被你牽連。」
楚青珞沒有想太多,當下就應了:「是。」
七姑倒吸一口氣:「這太冒險了!」
「七姑放心吧,我會一旁督促。」李紫幽當然知道這有風險,可這事如果成了,定是一大壯舉。「你還有什麼需要?」
楚青珞:「請允許我暫時停下首飾製作的學習,還有先把制衣閣的所有人都聚集起來。」
李紫幽:「好,七姑,你去把大夥都召集到前殿去。」
七姑見李紫幽心意已決,只能作罷:「是。」
不一會功夫,人就全都集齊了。楚青珞挨個走到他們跟前去,選中的就用手指在他們肩上一點。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四下對望,但李紫幽在場,也沒人敢放肆。
制衣閣內有近百人,可女子還是相對少的,幾乎年輕一點的都選上了,包括羅麗菲那三人幫、芍藥和楚青珞自己。
經過羅麗菲她們身邊的時候,楚青珞並沒有打算點,但轉了幾圈發現人不夠,才最終把三人幫點上,而且下手還特別重,惹得羅麗菲好一陣吹鼻子瞪眼的。而男隨那邊,她專門挑了身材高大和模樣英俊的,子嚴也入選其中,且不說他長得標緻,只要不難看,她都會帶有私心的選中他。
楚青珞對李紫幽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選好。
李紫幽這才發話:「剛剛沒有被楚青珞點到的人都散了吧。」
一群人都忙去了,留下這三十九人面面相覷。再聽到李紫幽說把夏祭盛典獻禮的事全權交由楚青珞負責,他們都要聽從她的安排后,羅麗菲三人的臉色愈發難看。
三人幫一副吃了屎的樣子,惹得芍藥和子嚴在一旁偷著樂。
楚青珞才懶得管她們如何想。
她讓他們全都找個能挨牆的地站直,「挺胸、收腹、提臀。」她挨個的走過去,矯正他們的形體。
李紫幽覺得她的方式很稀奇,但一想到事情已經交給她來辦,索性撒手,和七姑退回內閣去了。
見李紫幽走後,羅麗菲忍不住了:「楚青珞,你憑什麼罰我們?!」
芍藥:「羅麗菲,你沒聽見紫幽姐姐的話嗎?這是在準備獻禮的節目。」
「少糊弄我們!有哪個節目是這樣站著半天不能動的?!」明明是她在公報私仇!
楚青珞走過去,對羅麗菲冷冷說道:「羅麗菲,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是關乎制衣閣的大事,紫幽姐姐既然交給我負責,我定會辦好,若是你跟制衣閣不是一條心,或者對我諸多不滿,你現在就可以退出,你的位置我可以讓七姑來代替。」
七姑年紀大了些,她只是先在氣勢上嚇唬一下羅麗菲,又轉向羅麗菲的黨羽補充道:「你們兩個也是。」
獻禮節目是大夥爭先恐後都想上的事,就算楚青珞要罰她們站一天,她們也甘願,只要能參加露個臉就行,於是兩人拚命搖搖頭。羅麗菲不悅的瞪了兩人一眼,想著連七姑都能代替自己,悶悶冷哼一聲,沒再提出異議。
「沒人退出?那好。現在我們所做的,叫體型訓練。在盛典之前,大家每日都要堅持做。接下來,我還會教你們步態和颱風。」
大家都不太聽得懂,一陣竊竊私語。楚青珞也懶得解釋,反正他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晚膳過後,楚青珞找來了芍藥和子嚴。這整個演出的效果光靠她一個人會累死的,她需要助手。她對兩人進行了一對一的台步訓練,把他們先教會,她就可以省很多力。
她先把女人和男人的台步都示範了兩遍。
芍藥:「哇——!你這樣走路好霸氣!」
子嚴:「原來還可以這樣走路的?你在哪裡學會的??」
這兩人發出陣陣驚嘆。楚青珞本身還有點擔心古代人看不懂貓步,看樣子他們接受力還是很強的,隨即鬆了口氣,然後讓兩人也一起學起來。
「往前走,對,手擺起來,擺胯……子嚴!你又不是女人你擺什麼胯?!」楚青珞這話本是沖芍藥說的,卻被子嚴嬌柔的台步氣得差點吐血。「你是個大男人好嗎?請man一點,男子氣概懂嗎?眼睛直視前方,昂首提胸走起來!」
子嚴不懂『大男人』是什麼,只能聽著她的指令做。一旁的芍藥也沒比子嚴好多少,扭著大屁/股,小手一邊甩著,整個就一嬌嗔小碎步。
楚青珞只覺兩眼一陣發黑,當下就決定:明日就教所有人台步,從他們裡邊再挑兩個天賦高的人來幫她。
第二日,楚青珞順利的在男子中找到了一個颱風穩健的男子,他叫李瑜。可最讓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女官中比較有天賦的居然就是羅麗菲那貨。
唉!逃避問題始終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她決定讓羅麗菲試一試。
這羅麗菲雖面上是一臉不以為然的,但實際並沒有推脫,相反是一下便答應加入了楚青珞晚上的特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