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誰的懲罰
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鍾伊妍的消息。
莫依韻隻知道鍾伊妍是安全的，因為慕風華給她發的那條短信：放心。
她從未相信過慕風華，但是這一次例外。沒有理由，隻是相信。
“莫總，門口有位先生找您。”
莫依韻剛剛從電梯間出來就被前台小姐叫住，前台小姐指向大門口，補充道：“那位先生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
莫依韻頷首，目光停留在門外台階上坐著的男人。
正午時分，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他穿著淺灰色T恤，後背上有一大塊被汗漬浸濕的地方。因為他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失魂落魄、狼狽不堪。
莫依韻走出去，站到了他的身後，叫了聲：“沈鑫。”
沈鑫的身體一僵，快速站起身，急切地問道：“找到伊妍了嗎？”
莫依韻搖頭，又加了句：“抱歉。”
沈鑫一怔，慢慢閉上眼睛遮住失落和疲倦。他向後退了幾步，靠在柱子上，許久後睜開眼扯出一抹笑容：“冰塊應該是第一次跟別人說抱歉吧？我很榮幸。不過，你不必為此感到內疚，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沈鑫的雙眼布滿血絲，他故意用眼睛讓自己笑著，令人心酸。
“你先回去休息。”莫依韻說，“鍾伊妍我來找，你的全部精力請留到你們再見的那一天。”
沈鑫無奈地點點頭，走上前，手握拳輕擊莫依韻的肩膀，故作輕鬆：“果然還是老同學靠得住，你辦事朕放心！”
莫依韻勾了勾唇，看著他走到馬路邊打車離開。
剛要離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的麵前。宮菲兒從車上跳了下來，朝她跑過來，著急地說：“我知道鍾伊妍被關在哪裏了！快帶人跟我走！”
聞言，莫依韻立刻給顧宸寒打電話，衝不遠處的越野車打了個手勢。
越野車立刻向這邊開過來，刑子函從車上下來接過宮菲兒寫得地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當即打了個電話，調集人手。
顧宸寒很快下來，刑子函見人齊了便說：“都上我的車！”
車上，刑子函問宮菲兒：“慕家出什麽事了？”宮菲兒並非衝動之人，她在這個時間趕過來後麵還沒有人跟著一定是因為慕家有了什麽變故，旁人沒精力看著她。
果然，宮菲兒說：“慕董事長病危，慕家上下都在別墅守著他，據醫生說，今天晚上可能就……”
刑子函轉頭問副駕駛座上的顧宸寒：“現在來看，他們能調動的資金已經用完。今天晚上是好機會，你和慕然聯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拿下慕氏。”
“我知道。”顧宸寒說。
“那……”刑子函說著開始減速，他的意思是讓顧宸寒留下準備晚上的事。
“林曉，你馬上去和慕然見麵，如果我晚上沒有回到公司，你和慕然就開始，不必等我。”顧宸寒一邊說著一邊按住刑子函打方向盤的手，示意他不用停車繼續向前開。
林曉：“寒哥，我是醫生，這種事情我不擅長，還是你親自來吧！”
顧宸寒：“別廢話！我要看到明天的新聞頭條為‘慕氏集團破產’，你聽慕然的安排就好。”
他說完，幹脆利落地把電話掛掉，問莫依韻：“依韻，慕瑾給你的資料在哪裏？”
刑子函搶先回答：“在我這裏，我會在慕氏破產後送給高玳和慕風華這個禮物。”
越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一切，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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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別墅。
慕父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相框，上麵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她笑著，就如照片中那天的陽光一般，明麗燦爛。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臉，嘴角微微揚起。他能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點流失，可他不想反抗，即便知道他費盡心機搶來的慕氏將要毀在高玳的手裏也不想反抗，沒有什麽比再次與她相遇還要重要。
房間的門被推開，高玳走了進來，看見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到死還在想著那個女人突然心中湧上一股酸楚。她挑了挑唇角，眼中氤氳一片，滿是涼意。
她走過去，一把拿過相框，舉到半空中，笑著看著他，讓後鬆開手。相框墜地，發出一聲巨響，玻璃碎了一地。
他伸手想去接，可是為時已晚。他收回手，無力地倒下：“恭喜你，慕氏很快就是你的了。”
高玳別過頭，伸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你知道？”
慕父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我還知道，慕風華也不是我的兒子。”
高玳迅速調整情緒，轉回頭看著他。他的臉上帶著淡然和從未有過的輕鬆，她淒然一笑：“因為他像她對嗎？我就知道，所以我才讓他變成那樣。”
“你不累嗎？”他問。
高玳點頭：“我累，我當然累。我用了十二年想讓你愛上我，我早就累了。還好後來我發現，不管我做什麽都不可能打動你，所以我下定決心，不要你的心了，太冷太硬了。我隻要慕氏，因為這是你僅剩的唯一在意的東西。”
慕父側過身，去看落地窗外的風景，似是在自言自語：“她就喜歡這樣的天氣，她說，不論溫度是否炎熱難耐，明亮的陽光總能給人希望，讓她開心。”
高玳閉上眼深呼吸：“別說了。”
“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愛上她了，而且不會再容下其他人……”
“你閉嘴！閉嘴！”高玳歇斯底裏地將桌上架子上擺著的所有裝飾物砸到了地上。
慕父平靜地看著，等安靜下來後衝高玳招了招手：“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高玳無動於衷，隻站在原地。他無所謂地笑笑，轉瞬間表情變得陰冷：“你害死她，我定然不會讓你好過，二十年的婚姻，你開心嗎？我從未碰過你你有沒有覺得很遺憾呢？”
高玳瀕臨失控，雙手緊攥著，指甲刺進手心。
他接著說：“我還欠你一份結婚禮物，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高玳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將門重重摔上。
門關上的瞬間，她不受控地落淚，自作自受不是嗎？